和柯南宇宙的戰爭,和【故事時間線】的戰爭總是越來越激烈,越來越激烈。
就像奏響的音符,樂曲調子逐漸一路走高,隨著愈發激烈的急板,一直衝向樂章的末尾。
……
cyz聯盟·月球方舟,研究層c區。
時究部、時序部和敘事學部組成的聯合作戰分析指揮中心。
一種沉重而可怕的陰鬱氣氛,隨著那些冷白色的燈光,縈繞在每一位研究員的心頭。
時顯儀就將第三戰區的情況,投影在所有人麵前。
12年前的那個月圓之夜,在聯盟最好的一次戰況裡。
服部平次就率領著聯盟成員,將前線推進到距離麻生圭二的“燃燒宅邸”13公裡的地方。
“但即使在我們不計代價的前提下,也仍然做不到直接介入麻生圭二之死。”
時究部駐派在【行動層】情報調查部門裡的研究主管,邁爾斯·霍華德開口道——他兼任了時調局的戰略分析官。
“不過,目前看來,隨著【時顯儀】的成功帶離,【現實時間線】已經徹底從12年前出局了。”
這是在聯盟觀察到【現實時間線】動向後,提出的《gssra延後成立方案》的一部分。
不論是gssra本身,還是其前身,各國情報聯合組織成立的時間,總算是被推遲到了cyz聯盟成立以後。
柯南宇宙的時間線結構,注定了隻要不在【工藤新一】注視下的“背景”可以被隨意地修改。
這也是時間線戰爭危險的地方。
“赤鬼村,原名《赤鬼村火祭殺人事件》,現在已經屬於《月光殺人事件》的一部分了。”
在眾人的沉默裡,一名敘事學部的研究員站起來,對這個結論進行補充。
“畢竟它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曆史慣性】,也就是劇情了。”
如果說已經完整的【曆史慣性】,也就是“劇情”,已經很可怕的話。
那麼,那些被撞碎的【曆史慣性】,似乎並不比那更好。
“案件並不是孤立的存在。”
這名研究員目光陰沉下來。
“米花町的情況已經證明了,如果沒有聯盟的乾涉,或者沒有其他的‘偵探’介入——”
“那些案件會自發地追逐【工藤新一】,因為它存在的意義,就是被偵探們偵破。”
“而很不巧的是,在【故事時間線】將《赤鬼村火祭殺人事件》的起因,挪到12年前的月圓之夜以後——”
所有人都明白他要說什麼了,這也是現在已經發生了的事情。
你不能單獨地將死者的起因放在一個故事裡,然後指望它不和其他的事物產生交互。
如果原本的結局消失了,它們會主動試圖找一個新結局。
在【循環】裡,它們是“活著”的因果關係。
這段失去了“結尾”的“案件”,主動地和《月光殺人案件》“結合了”。
曆史以驚人的速度被重塑,就好像它原本就是這樣。
麻生圭二的死,那宅邸裡熊熊燃起的火焰——原來都是因為“赤火祭”。
“如果服部平次這次沒有將【時顯儀】從月影島,從【故事時間線】手裡奪回……”
“那麼那些gssra士兵的陣亡,就會在未來導向一個這是‘地外文明設備’的痕跡。”
“這會讓各國政府提前警惕起來,為彼此之間的情報交流提供條件。”
“也就是說,【現實時間線】促使gssra的成立過程會更加順暢。”
“甚至會出現,【現實時間線】在過去居然擁有一個影子部門的曆史結果。”
……
執行層會議室內,四周的光線仿佛比以往更暗了一些。
“但好在我們這一次計劃成功了。”
白子辰的投影出現在會議桌的中端,他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鬆動,連帶著一些議員也稍稍鬆了一口氣。
“目前看來,在服部平次成功將【時顯儀】從森林中心帶出之後,【現實時間線】應該能平穩下來一段時間。”
“而且,月影碼頭的主導權現在握在我們手中。”
他的聲音一頓,就看向負責和碼頭那邊聯絡的那位議員。
“隻要我們在接下來,將那些隨服部平次一同過來的gssra成員,成功招募為聯盟成員,就能封鎖情報泄漏。”
——看起來【永恒先手】的人員數量又要擴大了。
“但是……【故事時間線】造成的二次影響已經發生了。”
他的聲音又低沉了下來,眉心微皺,調出兩份資料。
一份是來自聯盟【核心層】長期保管的曆史檔案。
另一份,則是剛剛由【時顯儀】‘現在’記錄的時間線發展。
兩份數據,居然區彆不大。
“這本該是好消息,”白子辰喃喃道,“這說明【故事時間線】的極限,也就在這裡了。”
他停頓了一瞬,看向暫代議會長職位的大田曉川,聲音有些沙啞。
“但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即使是沒有cyz效應介入的過去,也會因為‘未來’的【工藤新一】的承認,而被承認了。”
“畢竟,我們已經造成了如此大的轉變,但聯盟出現後,直到‘現在’的曆史,竟然沒有任何變動。”
白子辰的語氣帶上了一絲苦澀,他就忍不住多向後想了許多種可能。
gssra的成立,真的是【現實時間線】自己單獨促成的現狀嗎?
甚至,過去【時顯儀】記錄的,gssra異常快速地準備、合作以及信息交流……
“有沒有可能,第三枚指針案的結果已經被確定下來了,甚至因為之後的……”
“現在討論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
一名執行層議員站出來,一道來自【核心層】的隱秘指令,就讓他打斷了白子辰愈發深入的猜測。
“和柯南宇宙的運行邏輯有關的問題,在宇宙rsi背景值上升後,就已經成為了定局。”
他緩緩地走到投影邊,將【柯南元年】之後的曆史主軸調出,取代了白子辰標注出的有疑慮的地方。“
我們都知道,這個宇宙的曆史,也就是‘故事背景’,完全是依據【工藤新一】的認知來決定。”
“因此討論被修改前的曆史,到底是怎麼樣,對我們現在麵臨的情況幫助並不大。”
“那些被【工藤新一】‘知曉’並且‘認定’的曆史——已經成為了無法更改的定論。”
他掃視了一遍在場的所有人,語氣平靜:
“這其實是我們的優勢之一。”
“雙時間線不可能像我們一樣,冒著與【工藤新一】直接對抗的風險,對‘案件’的過程進行修改。”
“這與它們的運行邏輯相違背,它們不是來對抗【工藤新一】的。”
“尤其是12年前的【故事時間線】,再怎麼樣,它不像未來那樣‘聰明’,隻能等待我們行動後做出反應。”
“而烏丸蓮耶的話,他也隻能在月影島的陰影裡進行騷擾,一擊脫離。”
“在我們將‘月光’布置到碼頭附近後,隨著承接‘月光’的燈塔節點逐步推進,他的活動範圍隻會越來越小。”
“隻要‘月光’掃中他,其中包含的cyz效應就會立刻讓那艘潛艇固定在‘損毀’狀態。”
“因此——”
會議桌另一端,一名負責和【行動層】溝通的議員站了起來。
“目前【執行層】要你們解決的,是引導‘那個掉落下來的案件’,也就是被時間線扔下來的【赤鬼火祭】,建立起一條邏輯上合理的路徑。”
“時溯儀必須在莫比烏斯環帶的中心節點才能真正起效,我們要讓它通往‘兩年前’的月影島。”
他一揮手,調出了最新的前線戰況。
“現在我們必須明確一點:森林中心的墓園區域,已徹底失守了。”
投影中,原本昏暗而腐朽的墓園變得嶄新,那些斷裂的鐵柵門也重新合攏在一起。
那群來自“赤火祭”的人們,正源源不斷地從那些墓碑裡“起身”,走進那榕樹叢生的樹林裡。
“在清水正人主動向毛利小五郎交代關於‘赤鬼村’的具體信息後。”
“我們的一係列試圖阻止‘赤火祭’融入到《月光殺人案件》的嘗試——已經宣告失敗了。”
他投射出一張照片,連帶著一份報告。
“根據情報評估,這些新敵人具備一般人類的身體特征,但戰鬥方式極其偏執且原始。”
“他們主要使用漁民常見的鈍器與銳器,比如魚叉,魚鐮,甚至網鉤進行近戰。”
聯盟並不承認這種單純作為“凶手”身份出現的“可能性”,屬於人類的一員。
“但關鍵的是,”他加重語氣,“他們會投擲燃燒瓶或者火把。”
顯然那些“火焰”,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讓傷亡限製在一個範圍裡,避免對月影島的‘現在’造成更加負麵的影響。”
那道投射在桌麵上的投影被放大,顯現出一道在烈焰中衝出的身影。
那個“生物”的眼中,反射出某種瘋狂的火光。
沒人知道在他們眼裡,外界的一切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視野”。
……
原因既是結果,結果既是原因。
或許是聯盟百般努力之後的結果。
或者,隻是因為清水正人那句脫口而出的話:“當時死了很多人……甚至是成千上萬的人……”
是因為一位小學生偵探,在聽完那些話後,腦海中浮現出的“猜測”。
而“猜測”,正是“推理”的第一步。
到底死了多少人呢?
這是個無人能回答的問題。
對於一個故事而言,答案從來不在事實之中,而在敘述之中。
答案是——被那燃燒的“火焰”所灼傷的每一個人。
“【江戶川柯南】在未來的猜測,讓‘赤火祭’成為了麻生圭二的死亡的‘動因’了。”
“雖然依舊不能確定這件事情的時間線結構是正演還是反演。”
這聽起來也許有些奇怪,但12年前的‘過去’,現在卻比兩年後的‘未來’知道個更多。
白子辰將阿笠博士發來的結果投影出來,第二戰區可以清晰地觀察到第三戰區的“結果”。
“‘赤火祭’的火焰,依舊是導致那場宅邸焚毀的‘曆史事實’。”
他頓了頓,將那份作戰記錄總結念出來:
“【故事時間線】試圖讓聯盟所有戰鬥人員,徹底成為1982年那場案件的犧牲者。”
“我們雖然成功在森林外圍的開闊地帶組織了防線,將第一波火焰襲擊擊退,但目前森林內部情況已經和外界斷聯了。”
在月光下作戰,和在森林裡作戰完全不是一個難度。
在“月光”下,聯盟的【熱量調節器】可以直接調整一片區域裡的分子熱運動。
甚至就像服部平次之前看到的那樣,一片雪白的大海——整座大海都是月亮的另一麵鏡麵。
但森林深處是“赤火祭”的“案發地”。
作為“案發地點”,那些手持著魚叉、鉤鐮之類的武器的“凶手”,可以如同鬼魅般的隱藏在樹林的陰影裡。
那些魚叉甚至可以輕易擊破【單方向質量裝甲】,讓聯盟成員立刻陷入“案發現場”,成為一名被火祭的“被害人”。
換句話說,聯盟成員一旦在火焰森林深處被標記,就不再是戰士,而是‘死者候補’。
好在他們永遠不可能靠近碼頭。
因為cyz效應。
已經被聯盟徹底控製的月影港,在邏輯結構上,永遠有一部分屬於十二年後。
在那裡,一束束投射下來的“月光”,早已不是1982年的月輝,而是來自十二年後。
對於過去已死的事物,你甚至用不著采取什麼很高科技的方法——
隻需要一束十二年後的月光,就能讓它們灰飛煙滅。
他們就會因為自身違背了蒼白太陽的光輝,被未來否認,然後消失。
而這也是聯盟最終沒有洗去服部平次記憶的根本原因。
彆忘了【故事時間線】還會一招叫做“重置”的招數呢!
聯盟臨時給了他一塊tdd,隻要服部平次還記得那些“未來”的記憶,【故事時間線】就拿他沒轍。
就像現在,他正抱著那半殘的【時顯儀】在“火焰森林”裡狂奔一樣。
“火光”在他臉上拖出一道道沉重的陰影,而下一秒,那些活著的“陰影”,卻“尖叫”著從他的身上逃入那樹林深處。
他是一個“十二年後的人”。
他是“偵探”,而且是原著人物,有“人設”保護。
簡而言之,服部平次有著極高的“免傷”。
那些圍上來的火焰變得遲疑,甚至停頓燃燒。
那些時序之火。
那些披著焦黑的衣物,舉著火把與魚叉,圍上來的“死者”。
那些妄圖將其他人同樣卷入“案件”裡的惡意……
通通無用!
甚至,如果不是【故事時間線】強行給了他一個“時間穿越者”的身份,他一個人足以殺穿整個1982年的月影島。
那些火焰在他腳下熄滅。
那些矛頭在碰觸他衣服之前,就生鏽斷裂。
那些已經死亡的存在,正哀鳴著、顫抖著,退回“已被認定的曆史”。
畢竟,既然他的【曆史進程】,已經承認了他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未來。
那麼任何能夠阻礙這個進程發生的曆史,就都不是“正史”了。
……
“但是獨木難支。”
一名之前身份是【行動層】戰術總監的議員緩緩說道。
“【故事時間線】想要對付一個人仍然很容易——尤其他還是一個偵探。”
“而且現在已經證明了,讓【服部平次】單獨帶隊進行高強度時間線乾涉任務——是最嚴重的錯誤判斷!”
會議室一片沉默。
那名議員就把最終戰術報告從碼頭那邊的反饋調出,投影出最後一頁。
“我們的確避免了gssra的提前成立,但是結果呢?”
“根據我們對現在月影村的觀測,赤鬼村已經有從被‘覆滅’的曆史裡爬出來的跡象了!”
“月影島已經出現了,擁有第二座港口的跡象,【故事時間線】正在試圖借此影響到‘兩年前’。”
他一錘桌子,“我們必須要將這種跡象扼殺在搖籃裡!”
“絕不允許出現,未來的月影島上,居然同時有‘赤鬼村’和‘月影村’同時存在的可能!”
……
是的,將服部平次留在12年前,顯然也有些……有些壞處。
【故事時間線】在承認了“他來自未來”的這一事實以外。
它同樣承認了他作為“時間穿越者”以及“得知真相者”的身份。
也就是說,服部平次不能以十二年前的自己,仍然在那個時刻的某個地點為由——
比如,告訴時間線,自己其實在這個時間節點還在上小學,從而拒絕履行自己“偵探”的義務。
因此很自然的,隻要他還站在這片1982年的土壤上。
那碎裂、失序、被強行拚接的“案件”,就會主動編織因果,將他包圍、拉入。
“服部,你必須要立刻撤離到空曠地帶!”
通訊係統裡傳來孟瀚急促的聲音。
“我們觀測到了因你自身行為邏輯,導致的的曆史偏轉率變化,這是一個【循環】的嵌套結構!”
“我們正在引導安室透和水無憐奈靠近你的位置,立刻往城堡方向撤離!”
但已經來不及了。
看著周圍主動向自己圍過來的森林,服部平次向聯盟那邊發出了他最後一道通信。
“碼頭那邊!【紅方】那邊的引導還沒好嗎?!”
“這是一個……嵌套的【循環結構】!”
那邊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的。
“你已經陷進去了……作為偵探,你就隻能通過將‘赤火祭’和現在的聯係斷開……”
“和【紅方】合作……海港案的凶手……有問題……”
“喂?!聯盟指揮部?聯盟——”
服部平次沒來得及接下完整情報,就抬頭看見整座森林開始轉動。
整個林地本身像一個活物般主動旋轉、移動、閉合,更加古老的樹叢,快速地從天空長向地麵,然後被重新生長的藤蔓纏繞。
越過一道被植被快速封閉的道路。
服部平次一邊抬手捏住戰術耳機的通話鍵,一邊試著向聯盟最後發給他的地點撤離。
“指揮部!我已抵達指定地點!”
【……失去信號……】
“見鬼!”
咬牙低罵了一句,服部平次猛地向左側躍開,避開了一根被時間反向生長的枯枝——
它本已腐爛斷裂,此刻卻倒退著再度從地麵掛回突然出現的樹乾上。
他完全迷路了。
手腕上的tdd開始閃爍著紅光。
“警報!時衡流速偏移警報!”
“目前時衡流速為為為為為正正正負……”
“警報!曆史坐標汙染警報!”
“目前您所處的時間節點為為為為公元1333……公元前……石盆紀……”
服部平次完全沒有去理會tdd的報警。
他現在正按照從tdd裡調出的緊急操作指南,試圖將那台半殘的【時顯儀】上麵的cyz效應模塊拆下來,連接到自己的tdd上。
“該死……快點快點快點!!”
服部平次甚至不敢抬頭,他就強迫自己將全部的視野靠近手裡的設備,額頭已滲出冷汗。
在之前他已經被再三強調過——
如果不在月光下,還有沒有tdd的保護,自己遇到【故事時間線】會被怎樣對待了。
服部平次確信,隻要自己抬眼看一眼外界。
【故事時間線】就會立刻將自己拋到一個絕對回不去的時間——好方便它將自己“重置”。
“嘀——”
手腕上的tdd終於亮起綠光。
擔當服部平次開始校準自己所在的時空時。
“您現在所處的時間階段是:”
“某一天。”
——這顯然絕不應該是tdd報時功能應該說出的話。
當服部平次抬頭時,他感受到一種比夜間的林地更冰冷,更令人顫栗的寂靜。
服部平次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
火焰,不知為何,在他周圍熄滅了。
不是被撲滅,而是如同自覺收回那樣,像一縷縷金紅色絲線般,從空氣中緩緩抽離。
那些火線順著林地曲折的邊緣,流回到人群之中——
那些原本焦黑、扭曲、破爛的身影……開始緩緩“複原”。
那些披著的焦黑的衣服,變得重新柔軟起來。
甚至和那些枯骨一樣的身體摩挲時,散落在草叢間的焦碳碎屑。
此刻居然在空中倒飛回他們的身體,重新縫補他們的衣物與皮膚。
他們好像要活過來了!
緊接著,一道好聽的女聲將他從呆立的狀態中拽出。
“服部平次?你怎麼在這裡?”水無憐奈皺起眉頭,“你也是過來幫忙的?”
麵對這位自己理論上的“部下”,服部平次讓自己儘量表現得自然一點。
現在,是時候展現自己身為“偵探”的特權了。
他就點點頭,“現在是什麼情況?”
水無憐奈臉上就流露出一抹擔心。
“那個叫千葉若子的孩子還是沒找到,我想著來這片海灘邊的樹林裡找一找。”
她的身後跟著幾個拿著火把的村民。
——這一切看起來都好像如此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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