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番隊。
“喂,副隊長。”
日番穀找到了於隊舍後麵的草坪上躺著小憩的鬆本亂菊。
“你還真是悠閒啊,感覺你越來越像誌波隊長了。”
鬆本亂菊有些迷糊地睜開了雙眼,像是剛睡醒一般,伸了個懶腰,挺起傲人的身材,“你怎麼來了?”
“隊長有事情找你,你現在這個樣子,讓隊長把本該派給你的工作都交給了我。”日番穀說道,“我說,你要是不打算做這個副隊長的話,就早早退位讓給我啊。”
“你倒是想的美。”鬆本亂菊撇嘴,而後又繼續躺在了那兒,愜意地眯起了雙眼。
“你不去?”
“你不剛才也說了嗎,隊長可以把工作都交給你去處理,而且他現在才當上隊長沒多久,就想著把隊務都交給下屬去做,不能慣他這種臭毛病。”
日番穀不由怔了下,而後突然一臉懷疑地看她:“你整天說隊長的壞話,不會是給自己找個正當的理由偷懶吧?”
鬆本亂菊頓時有些心虛:“你胡說什麼,哪有!”
日番穀一臉無語:“話我已經帶到了啊,去不去也是你自己的事,而且我們現在這位隊長可不是什麼笨人,你自求多福。”
伴隨著日番穀的腳步聲漸漸走遠,躺在地上的鬆本亂菊才坐起了身。
她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頭發,拍了拍額頭說:“真的麻煩啊!”
十番隊隊長辦公室。
鬆本亂菊敲門走進去後,直接開口道:“你找我?”
“誒?”信抬眼見她進來,立即笑了起來:“要見你一麵還真不容易啊,我們鬆本副隊長是平日裡工作太忙,沒時間嗎?”
鬆本亂菊將頭扭向一邊,“是挺忙的。”
信剛上任的時候,她將先前積攢的一些工作全部交給了信,的確是抱著自己以後能清閒的的想法。
一個剛上任的隊長,總該是心懷壯誌,對待工作十分上心才對,但沒想到當的信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我們鬆本副隊長既然平日裡這麼忙,估計都沒時間休息了,要不要我給你放幾天假?”信悠悠說道。
鬆本亂菊聽出了他話中的嘲諷之意,當即瞪了他一眼,說道:“你陰陽怪氣什麼,有什麼事情快說!”
信不由道:“我可是你隊長誒,我還不能說你幾句了?”
鬆本亂菊聞言心裡頓時也不開心了,說道:“你還知道上下尊卑啊,那我是不是你的前輩?當初是不是我把你帶進靈術院的?你先前對我有過一點尊重嗎?”
“我怎麼不尊重你了,我先前不是一直叫你好姐姐嗎?”
又聽見這個稱呼,鬆本亂菊渾身打了個冷顫,一臉嫌棄道:“真惡心!”
信無辜地攤手:“你看,我尊重你,但你不領情。”
鬆本亂菊惱火不已:“你!”
她氣憤地將頭撇向一邊:“找我來到底什麼事?”
“一番隊派人來問,有份文件沒交上去,上次副隊長的述職會議上雀部副隊長特意提醒過的。”
鬆本亂菊聞言一怔,隨後連忙離開了隊長辦公室。
看樣子,她是真忘了。
信見狀不由失笑。
十番隊隊長的工作,比他預想的要無聊許多,先前在四番隊時還能出些外勤,但十番隊的日常工作便隻是巡邏。
而且轄管的巡邏區域,也隻是流魂街的一部分而已,稍遠的區域是根本不去的,因為人數不夠,流魂街總共八十個區,而十番隊的隊士的主要工作範圍又在瀞靈廷內。
信其實並不喜歡一直一成不變的生活,安逸的久了,日子也會變得枯燥,若隻是幾年的時間還好,但距離未來屍魂界發生變故的時間點,可能還需要個幾十年的時間。
這麼久的時間裡,他難道要一直做一個老老實實的十番隊隊長嗎?
而且信經常考慮一個問題,即便自己在未來順利了解決了所有的事態,那在那兒之後呢?
擁有隊長級的靈壓要活上個幾百年便已經很容易了,而信的靈壓未來還會繼續增長,可能會達到二等靈威,甚至是一等靈威,到時候便是上千年、幾千年的壽命,即便是死了,還會去往一個名為“地獄”的地方。
這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時間,久的讓人感到可怕。
信不像這個世界的人一樣,有什麼非得實現不可、偏執的理想,可沒有這樣的東西做支撐,信也不知道未來自己會慢慢變成什麼樣子。
透過窗戶,信又見到鬆本亂菊急匆匆地從她自己的辦公室走出來,叫來日番穀和對方交代了些什麼。
而等日番穀走後,鬆本亂菊才鬆了口氣一般,轉頭正好和信的眼神對上。
信報以微笑,鬆本佯裝看不到。
一個總想偷懶的副隊長,遇上一個沒那麼勤快的隊長,所引發的效應便是:苦一苦三席吧!
日番穀對現在的日子並不怎麼滿意,他一個三席卻做著許多自己工作內容之外的事。
原本誌波一心在時,他要跟鬆本亂菊一起幫誌波隊長擦屁股。
現在誌波一心換成了太刀川信,信隊長雖沒誌波隊長那麼懶,但卻輪到鬆本副隊長偷懶了。
替鬆本亂菊送完了文件,日番穀從一番隊出來臉色不太好,雀部副隊長見到他劈頭蓋臉便是一陣批評,日番穀心中委屈,明明是自己副隊長粗心大意,自己卻要背鍋。
可惡,怎麼什麼好事都讓自己給趕上了!
他在十番隊的儘職儘責,卻是在處理一些因為上級不作為而遺留出的各種問題,這讓日番穀心裡十分不爽。
“日番穀?”
一番隊隊舍門口,一道聲音叫住了他。
日番穀循聲看去,發現竟是現在在八番隊的蟹澤。
“蟹澤前輩。”日番穀問候了聲,他現在是三席,職級上要比蟹澤更高,不過在靈術院時,他便很敬重對待工作認真的蟹澤。
要是蟹澤前輩是自己的上級就好了。
“你來一番隊有事啊。”蟹澤隨口問著。
“替我們副隊長送個文件,被雀部副隊長批評了一頓。”日番穀無奈說道。
蟹澤腦海中立即想起鬆本亂菊的模樣。
鬆本亂菊現在是信的副官啊……
她當初從靈術院畢業的時候,信就問過她為什麼沒選擇十番隊,她給的回答是不喜歡。
“怎麼回事?”蟹澤打聽了起來。
日番穀便將鬆本亂菊因為偷懶把重要事情給忘了的事簡述了一遍,其中還說了自家隊長和副隊長之間估計存在什麼矛盾,以至於叫自己現在天天過得很累。
蟹澤聞言後神色略有古怪,她忽道:“我有個建議,能治他們兩個,你要不要聽?”
“什麼?”日番穀忙問。
“你也什麼都不管不問不就行了。”蟹澤說道。
日番穀聞言愣了一下,說:“這怎麼能行,我要是再不上點心,隊務不就沒人去處理了?”
蟹澤說道:“你放心,你現在那位隊長並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他要是覺得在這方麵你靠不上了,肯定會去想辦法整治你那個副隊長,去讓她乖乖乾活,他在這方麵鬼點子很多。”
日番穀若有所思起來。
他也不覺得自己現在這位隊長是個不負責的人,畢竟在靈術院裡與其相處過一年,信在擔任學生會會長的時候,將所有事情都處理的很好,並給人一種信對此十分得心應手之感,日番穀當時在信的身上也學到了很多。
“行了,我先進去了。”
“哦,好。”
看著蟹澤的背影,日番穀想到對方是和自己隊長六年的同學,對自己隊長的了解肯定是要比自己深的。
他在一番隊隊舍門口站了許久,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不管就不管,誰怕誰!
日番穀先是回了趟十番隊,不過並沒去見信和鬆本亂菊,而是隨便找了個普通隊員,讓他去幫自己請個假,理由是他的奶奶身體不好,需要他回去照顧一番。
起初日番穀心裡還有些過意不去,但在走出瀞靈廷後心中的陰霾很快又一掃而空。
他的確是回了自己家,不然也沒彆的地方能去,日番穀當了死神之後,便能夠自如控製體內外放的靈壓了,不用再擔心自己的靈壓會傷害的普通人。
不過每次見到奶奶,他就會想起當初奶奶身體不好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所幸發現的早,而這都是隊長的恩情。
日番穀心裡閃過一些愧疚,但也隻是一些而已。
“冬獅郎回來了啊。”奶奶見到他露出慈祥的笑臉。
而日番穀在家裡見到了個讓自己意外的人。
“雛森?”
“小白?”雛森桃也顯得有些詫異,“你……今天休假嗎,怎麼回來了?”
“我……這兩天休息,你呢?”
“今天周六啊,靈術院沒課,就回來看看。”雛森桃說道,“奶奶一個人在家,也沒人照看,我說你也是,就不能常回來看看嗎,上次見你回來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兩人是鄰居,雛森桃每次回來時都會來幫忙看望一下日番穀的奶奶。
“我今天這不是回來了嗎。”日番穀說,奶奶現在的身體已經比早先好上很多了,即便沒人照顧,一個人生活是沒什麼問題的。
而他在當上死神之後也的確一直在忙於工作上的事。
奶奶隻是笑眯眯地看著兩人。
“你休息幾天啊?”雛森桃又問道。
日番穀手指輕輕搔了下下巴,“很多天吧。”
“那是幾天?”
“三……一周。”
“這麼久?”雛森桃不理解,“你們有這麼長的假嗎?”
“特殊情況。”
“那你明天沒事嘍?跟我一起去會長家裡吧。”雛森笑著說道。
會長……隊長?
雛森桃便說了他們一群人要去信的家裡祝賀信勝任隊長的事。
“我已經祝賀過了,就不去了。”日番穀選擇了拒絕,自己剛請的假,演戲也得演的真實一些才行。
“這有什麼,到時候檜佐木前輩、蟹澤前輩和青鹿前輩都會去啊,他們不一樣都提前祝賀過了?人多熱鬨一些,大家都是學生會的嘛!也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
“我明天有彆的事。”
“什麼?”
“嗯……不太方便說,總之是很重要的事,明天去不了。”
一場聚會,日番穀並不在意。
雛森的眼珠子轉了轉,眸光倏地一亮:“啊,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嘿嘿,沒什麼,你去忙你的就行了。”雛森笑眯眯地說道,還伸手摸了摸日番穀的頭,“我們小白也長大了啊。”
這讓日番穀有些惱火,拍掉了她的手:“你瞎說什麼,不是你想的那樣。”
雛森桃則是一臉“我懂得”的表情,“我明白我明白,你不用多解釋。”
日番穀心頭無奈,“隨你怎麼想吧。”
雛森桃則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又忍不住湊過來詢問:“對方是誰啊?我見過嗎?是十番隊的隊員?長得怎麼樣?性格怎麼樣?”
一連串的問題,讓日番穀一個也不想回答,隻是吊著一雙死魚眼看她。
雛森桃見她不吭聲,想了想便走到了奶奶身邊,說道:“奶奶,你要有孫媳婦了呢!”
“雛森!”日番穀終於是忍不住開口嗬斥了聲。
不過奶奶聞言卻是神色沒有多大變化,隻是笑吟吟地看著雛森桃:“我怎麼覺得是你誤會了呢,冬獅郎應該不會輕易地去喜歡彆的女孩子。”
雛森桃聞言一怔,隨後看了眼日番穀。
日番穀不知為何,被她看得將視線瞥向一旁。
“對了。”雛森桃突然轉移了話題,“和你說件事,我打算明年畢業,進入十番隊了。”
“我們番隊?”日番穀愣了愣,“你之前不是說要去四番隊嗎?”
“突然不想去了。”雛森桃隨意地說道。
日番穀沉默了片刻:“為什麼……會突然改變想法?”
雛森桃笑眯眯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當然是為了能和我們小白天天在一起了,你現在在十番隊可是三席誒,肯定能照顧好我的吧?”
“……”
日番穀又不吭聲了,隻是將頭撇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