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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幅,我就更看不明白了。。。”龐培看一幅罵一幅,將煩躁的心情暴露無遺。其實除開心憂的一部分,他的“躁動”更源於本性的體現。也可以說,這是在心愛姑娘麵前的一種“放肆”。若是在他的部下麵前,他可從不會展露出自己的這一麵來。
奧妮安沒理會龐培在那一個勁的叨咕,依舊專心致誌地逐幅逐幅地看過去。
直到一聲慘叫,在幽深的過道裡回蕩,姑娘才猛地回過神來。
她定睛望去,龐培龐大的身軀竟朝著她這兒飛了過來。幸好她靈活的一個閃身,將將躲了過去。
龐培一下撞碎了幾塊木板才止住身形,有幾幅畫作瞬間淪為了一地的殘渣。他看著像是被人逮著腰窩狠狠踹了一腳,疼得爬都爬不起來。即便如此,他還是努力地側過腦袋,望著奧妮安提醒道:“小心,一大堆黑漆麻烏的東西湧過來了。。。”
奧妮安也發覺了,過道遠處的光線變得昏暗陰森起來,可她卻沒有聽到任何的腳步聲。
“卑鄙無恥的龍族畜牲,膽敢闖進我族聖地?”遠處傳來呼喝聲,聲如洪鐘。
奧妮安頓覺頭疼,她忘了龐培這廝腦子裡還住著條冰龍這茬了。要知道,龍族可是這諾沙一族的死敵,真是讓她不得不感歎人生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帶著龐培這家夥在諾沙一族的秘密之地裡行走,無異於帶著一塊剛烹好的豬肉在一群餓狗麵前晃蕩。
姑娘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地上的魔物,心裡苦歎:“我這是作了什麼孽了。。。”
而更為不妙的情況是,就在龐培撞毀了那畫作之後,兩人身後不知是什麼機關觸發了。隻聽得“奇哢奇哢”的聲響從背後傳來。
一雙雙冒著火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泛起吊詭的赤紅色。它們漂浮於半空之中,越積越多,猶如堆疊在一起的幾十雙碩大的眼珠,牢牢盯著這兩個獵物。
待它們飛近,奧妮安這才發現,原來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奇哢奇哢”來自這幾十個會飛的木質牛頭。這些“牛頭”內部不知塞了何種裝置,竟能讓它們如此靈活地飛行。而這牛頭的眼珠才是離奇,竟是兩團跳動的魔法火焰。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銀朱色的光線從那“牛眼珠”裡迸出,龐培下意識地用翅膀擋了下。誰知魔物大統領那金色羽翼竟如此不堪一擊,直接被洞穿了。
那光線順帶還在他的肩頭剜去了一塊肉,疼得他又一陣齜牙咧嘴。
“彆在那窩著了,還在等什麼好處啊!?”奧妮安對著地上的魔物吼了一聲,便頭也不回地往前衝去。
她抄出袖間的楝木杖,身子急速往過道深處掠去。
“哎!原來你魔力恢複了!”龐培一拍地,撲打著翅膀也跟著飛了起來。
二人的身後,“砰!砰!砰!”幾十道銀朱色的光線在過道裡炸開。發狂了的牛頭們,緊隨著兩人的身影追蹤了上去。
借著法杖頂端長留石裡散發出的雪青色光芒,奧妮安發覺他們已經距離那濃厚陰影非常之近了。
“小心!!!”龐培頂著身上的劇痛,一個振翅將姑娘拉向過道的牆側。
而一柄如煙霧狀的飛斧已經貼著奧妮安的臉頰飛了出去。若不是龐培拉著,她這會已經被那斧刃切開腦門了。
“呼。。。好險。。。”幾口喘氣之後,奧妮安驚魂甫定。可發白的雙唇仍在彰顯著她深切的不安與後怕。
“怎麼那玩意什麼聲響都沒有。。。”她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裡處處透著詭異,小心!”龐培正說著,又飛來了好幾柄飛斧,他連忙拉著姑娘蹲低身子。和方才一樣,這些飛斧飛來時毫無破開空氣的呼嘯聲。
身後逼近的牛頭,可不允許這兩人停下腳步。那一道道銀朱色的光線,構築成一張錯綜複雜的網,向他們襲來。
“前有狼後有虎,不如和他們拚了!”龐培齜牙咧嘴地說著。
“這種時候,就彆賣弄你的語言天賦了。”奧妮安鄙薄道。顯然,“前有狼後有虎”是人類習慣用的典故。不過她很讚同龐培的觀點,這種時候躲無可躲,隻能死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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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對付前麵的,你看著身後的牛頭。”奧妮安十分果斷地吩咐道。
龐培麵露難色,不過依舊點了點頭。
這兩三人寬的過道,對於冰火玄鳳來說,也太過狹窄了,所以奧妮安自然不可能在此處將它召喚出來。
至於普通的魔法,能不能將那些“煙霧之刃”攔住,那就純看運氣了,她心想著。於是乎,金色狂龍從她的法杖頂端引吭而出,整個過道一下子亮堂堂的。
這下她終於看清,那過道儘頭,龐培所謂的“黑漆麻烏”的是何物了。那層層疊疊的陰影之中,竟然是通體灰墨色的亡魂。
“這些應該是諾沙一族留下來看守這個秘密之地的守衛。”她暗道,“看著這數量,起碼有上百個。”
“該死的龍族,我拚了這條命也要弄死你們。”那個洪亮的聲音,從那陰影深處傳來。
“你們?”奧妮安聞言不禁詫異,“莫不是這幫亡魂老眼昏花了?我不是龍族啊。。。”
“總不能因為我會使這魔法做的龍,就成了龍族吧?”姑娘一頭霧水,“那人類世界裡還不得滿大街的龍族?”
而她身後的龐培,順著那金色的光芒,望向她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驚詫。
“怎麼了?”奧妮安不解地問道。
龐培愣了下神,而後佯作平靜地搖了搖頭。實則他的意識深處,德納瑞爾發出一聲在山川間回響的訕笑。
“受死吧!”一道灰墨色的魁梧身影,在奧妮安還在異怪之際直接殺到了她的跟前。他手持巨斧,對著姑娘就是一記重鑿。方才那洪鐘般的呼喝,就是來自於他。
奧妮安憑著本能身體往後一退,將將躲了過去,與此同時她手裡的杖子一召,那赤金狂龍立馬呼嘯殺回,眨眼間就洞穿了這個巨斧亡魂的身體。
可是這亡魂卻毫發未傷,他囂張地大笑道:“區區龍族,焉能傷得了我?”
這下奧妮安終於確認了,這諾沙一族留下的亡魂一定是在時光流逝的百年間把腦袋給等壞了。
而那些追殺而來的機關牛頭,已然用道道銀朱色的光線將兩人包圍了。
龐培羽翼儘展,迎著那泛著紅光的“網”撞了上去。沒辦法,誰叫他分到的任務就是這麼可怕呢。
頃刻間,一聲淒厲的慘叫,逼得奧妮安回頭去看,而龐培那雙漂亮的翅膀,已被那數十道光線給射得破破爛爛。這還沒完,這些銀朱色的光線沒有收勢,它們就像一枚枚鋼釘一般將龐培生生釘進了地板深處。
“火牛陣,專門用來對付你們這些龍族的。”巨斧亡魂得意一笑,手上動作不停,擰身揮出一斧。
奧妮安才想躲開,那巨斧居然散若煙塵,可就在她眨眼的瞬息,斧刃竟已悄然出現在距她脊背的幾寸開外。
龐培絕望地看著這一幕,他知道,這會能挽救這個局麵的,隻有那個家夥了。所以,他的意識不再壓製那個怪物。他隻求他能快一點。
刹那間,他的眼中,棠紫色光芒大盛。
“哈!讓你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龍族!”德納瑞爾一拍地板,坐直身來,再而虛空一握,奧妮安身後的空間當即變了形。那柄巨斧自然也就在裂開的空間裡消散了。
“你這小妞,藏得好深啊,體內居然流著最為精純的龍族血液。連我都沒瞧出來。”冰龍一臉獰笑,盯著奧妮安看個不停。
“你們。。。莫不是一個個都瘋了?”奧妮安的金眸裡洋溢著憤懣。
“你放心吧,我興許會眼拙,但是這裡的諾沙一族亡魂,他們對龍族最敏感,肯定不會看走眼的。”德納瑞爾說這話的時候其爪子已然攬上姑娘的腰肢,而後兩人急速往過道深處飛去,期間他還得意地對著那巨斧亡靈一聲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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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們!彆讓他們去魂靈祭堂!”巨斧亡魂對著那上百個亡魂守衛大吼了一聲。
亡魂守衛們當即領命,手持煙霧長槍,排整隊形,牢牢地堵在通道口上,不讓任何人通過。
可德納瑞爾揚起嘴角,他似乎完全沒把這些亡魂放在眼裡。隻見他單掌一揮,亡魂守衛瞬間被壓縮而來的空間碾為齏粉。
而下一秒,他和奧妮安就趁著空間恢複形狀的一瞬間,穿了過去。
“怎麼樣,小妞,我這手段,比起你那個親親小郎君來,厲害多了罷?”德納瑞爾揶揄道。
奧妮安看了一眼身後那些散若煙塵的亡魂立馬又開始彙集成人形,於是不屑道:“障眼法罷了,你這麼有本事,跑什麼呢?”
“哼,就你看得明白。”德納瑞爾白了懷中姑娘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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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道儘頭拐過一個九十度的彎角之後,兩人便來到一處充斥著吊詭符文的宗教殿堂裡,周圍所有的牆體依然全是木質的。比起方才逼仄的過道,這“魂靈祭堂”明顯要寬敞多了。
把姑娘放下來之後,德納瑞爾當即盤腿而坐。他大口喘氣的同時,嘴角有血在滲出來。
“看來,這廝的輕鬆也是裝出來的,方才那‘火牛陣’,應該著實傷到身體了。”奧妮安心想著。
“不如。。。趁他病,要他命?”姑娘心頭閃過這麼個念頭。
“彆這麼看著我,現在動手殺我,會顯得你很愚蠢。”德納瑞爾苦笑著道。
“為何?瞧你現在的樣子,好像驅使不了那‘奴隸契約’。”奧妮安冷冷說道。
德納瑞爾點了下腦袋,“那木火牛頭眼珠裡的‘銀朱離火’,應該是諾沙一族研發出來,專門用來對付龍族的。幸好龐培這身子,還不完全是龍族,不然方才就已經死那了。”
“不過,以我現在的身體情況,確實不是你的對手。”
這下奧妮安知道為何剛剛她安排龐培看著後頭的時候這廝麵露苦楚了。原來他挨了那第一下之後,就已經打從心底怕這玩意了。“然而為了我,這家夥竟然奮不顧身地迎了上去。。。”她想到此節,不禁垂頭不語。
光憑著這一點,她現下就不能把這冰龍給殺了。因為她沒法在不毀滅龐培的肉身的前提下摧毀德納瑞爾的意識。
“小妞,你不要以為我是怕死,所以在求你放一條生路。”德納瑞爾神情倨傲地望向奧妮安,“我是個龍族,不會搖尾乞憐。”
“但如果你真的是高貴的尕姆羅捷斯的後人,那就用你的智慧想一想,光憑你一個人,能從這裡出去嗎?”
“這些諾沙一族的亡魂,他們是不會放過你一個龍族的。”德納瑞爾往進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在那胡說八道什麼?!我根本不是什麼龍族!”奧妮安慍怒道。
“你要知道,你的母親,可不隻是龍族這麼簡單,她可是純血龍神的後代。由於她血脈之特殊,所以沒有人可以發覺她的真實身份,隻要她不想的話。。。”德納瑞爾似乎不想做這種無謂的口舌之爭,聲音逐漸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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