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奧妮安整個人如遭雷劈,一時失語。
她怔怔望著這個魔物,啞然失笑,“純血龍神?你這廝還能編得再離譜一點?”
她說這話的時候竟覺得自己可笑起來,而並非德納瑞爾的話可笑。她笑自己居然質問得這麼沒有底氣。
德納瑞爾閉著眼,隻一味搖頭,並未再作解釋。
而更讓奧妮安心下不解的是——為什麼隻能是她的母親?
要知道她的這個魔法,靈感來源於他的父親,來源於那君王驁劍的下半式“天地同卑”裡的遊龍金芒。
太多謎團縈繞在她的心頭,一時難以解開。
就在這時,手持巨斧的亡魂頭目領著他的百來個手下,以及那群木火牛頭,即將殺進這“魂靈祭堂”裡來。
“那對付這些亡魂,有什麼辦法沒有!?”奧妮安一人守在大殿的入口,也不回過頭來,單是這麼吼了這麼一聲。
“你待我喘口氣。”德納瑞爾被奧妮安這麼一吼,也沒法安心閉目養神了,“我來想辦法。”
率先衝進來的是那木火牛頭,它們那“奇哢奇哢”的聲響,攪得人心煩。
方一照麵,數十道銀赤光線就構築成一張密集的火網,直衝著奧妮安跟前撞來。
奧妮安右手連彈,一連串瞬發魔法連珠炮一般遞出,同時左手法杖一揮,一道嚴實的寒冰之牆將整個路口封死。有著杖子裡那冰火玄鳳的加持,冰牆上散發的寒氣讓這偌大的祭堂瞬間冷如冰窖。
然而這種程度的防禦,根本攔不住那“銀朱離火”。
“砰”的一聲,冰牆裡有一道光線穿了出來。
寒屑四溢,冰塊碎飛。
奧妮安躲閃不及,手臂上被切開了一條口子。
現在她能切身體會到方才龐培的感受了。傷口處傳來的疼痛,讓她在一瞬間幾乎站立不穩,就好像有兩個人拿著鋸子在其上反複拉扯一般。她極快速地瞥了一眼,發覺創口並沒有想象的那麼深。但是那時而像凍傷的噬骨之痛時而像燙傷的灼肉之痛,兩種痛感交織在一塊,讓她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她隱隱地害怕起來。
她不由得想到德納瑞爾方才所言:“那木火牛頭眼珠裡的‘銀朱離火’,應該是諾沙一族研發出來,專門用來對付龍族的。”
而後又有數道光線從冰牆裡迸出。幸好奧妮安已有心理準備,提前退開了幾步,便將這些光線全數躲了過去。
“轟隆”的聲響,將這沉睡了百年的祭堂徹底擾醒,亡魂守衛和木火牛頭終於攻破了那堵冰牆,一下子湧了進來。
“哈!該死的龍族,是時候將汝之鮮血,獻祭給我族先賢了!”巨斧亡魂張狂地呼喊著,灰墨色的麵容上充斥著興奮與盎然的戰意。
“躲開!!!”一直在靜坐的德納瑞爾忽然暴起,對著身前大吼了一聲。
第(1/3)頁
第(2/3)頁
奧妮安會意,當即閃身。
一道彎刃,橫切而過。
亡魂們麵麵相覷,似乎沒想到眼前這個龍族居然會時空之術。
緊接而來的是——一團黑霧。
彌漫在彎刃附近的黑霧,開始將周遭的一切吸附進去。
“可惡的龍族畜牲,居然還有這種花樣。。。”巨斧亡魂的聲音在大殿裡回蕩。
但是定睛望去,亡魂們和牛頭們竟然全都不見了蹤影,就仿佛他們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若不是地板上有被那銀朱離火擊穿的孔洞,甚至幾縷焦煙還未散去,不然都沒法證明他們的確存在過。
而奧妮安卻對此並不意外,畢竟她見識過太多次某人的“兩輪新月”,知道切割開時空就是這麼荒誕與霸道。
“噗”德納瑞爾仰天吐出一大口血,而後不出意外地躺倒在地。
他費力地睜著眼,揚起嘴角,看向姑娘,看著她手臂上的傷口,調侃般地說起來:“現在你相信我說的了吧。。。”
奧妮安很厭惡這家夥語氣裡的那種他知曉了所有事情的自鳴得意。
“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你那令人發笑的言論有何根據。我的母親隻是個普通人,根本不是什麼龍族,噢不,”說到這的時候姑娘恥笑了下,“是那純血龍神的後代。”
“更何況,我那魔法,形意之間,皆學自我那父親。”
“所以,趕緊收起你的荒謬言論,如果你不想因此而喪命的話。”姑娘神色漸冷。
德納瑞爾並未在意姑娘的威脅,眼睛直愣愣地望著吊頂的木飾板出神,沉吟許久後歎息了一聲,然後說了這麼個詞:“龍咷。”
“嗯?”奧妮安蹙起眉來,“你在說什麼?”
“可能你沒意識到,你方才用那魔法的時候,顯了‘龍咷’。”德納瑞爾說道。
奧妮安對於這個她從未聽說過的詞,竟有一絲令自己心慌的熟悉。
“剛剛那個魔法,以前你也用過罷,就沒出現過什麼怪事?比如某一回,它的威力一下子大得可怕,遠超你的魔力承受範圍?”德納瑞爾仰起臉,望向姑娘問道。
“可。。。那跟我的母親有什麼關係?那魔法又不是我母親教我的。”奧妮安避開他的視線。她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不由得想到自己曾經用赤金狂龍在一瞬間摧毀了薩留希的整座皇宮。她一直以為那次是因為自己出離了憤怒所致,至少今日之前她是這麼覺得的。
“龍神之血,從來隻傳女子。”德納瑞爾盯著奧妮安的金眸仔細說道,“要我猜的話,你那父親,估計也就是從你母親那學了一招半式罷了。不過這事,本質和招式沒什麼關係,亦非武技或者魔法的問題,關鍵在於你的血脈。”
“我說的‘龍咷’,隻有純血龍神的後裔,在用起龍技的時候,才會顯現。自帶威壓,遠勝龍嘯,傳聞中,龍神尕姆羅捷斯甫一揮爪,山川崩動,萬千宵小,即刻惶散。”德納瑞爾說這話的時候隱隱有一絲悵然。甚至,他都不想承認,方才聽到的‘龍咷’是真的。因為,他很羨慕。絕大部分龍族,窮其一生,都來不了那麼一下子。哪怕是上層龍族,用起龍技來,也難見‘龍咷’之姿。
“唉,對了,你的母親呢?”德納瑞爾艱難地撐起身子,“她還好嗎?你可得護好她。要知道,那些上層龍族,可和純血龍神的後裔不對付。”
“嗬,斯海弗停那幫家夥,可是怕得要死呢。生怕哪天龍神的血脈會回去,拿回龍族的統治權。”
第(2/3)頁
第(3/3)頁
“她不在了。”奧妮安輕聲回了一句。
德納瑞爾一臉驚詫,“怎麼死的?”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問這話的時候有多失禮。
“死於一場叛亂。又是叛軍,又是海盜的,總之當時正值兵荒馬亂,至於她到底死在誰手裡,就不得而知了。”奧妮安這會隻覺得頭很疼,不想聊起這些往事。
“那你在哪裡?怎麼沒出手救她?”德納瑞爾有些激動。
“我剛從她肚子裡出來。”奧妮安淡淡說道,“如果可以,我也想救她。”
德納瑞爾被噎在那,不知說什麼才好。
---------------------------------------
良久之後,德納瑞爾忽然問了一嘴:“小妞,看你這樣貌談吐,不似凡俗之人,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彆看我在大山脈裡待了幾十年,可見過的人類還是不少的。”
奧妮安本來在那來回踱步,研究這“魂靈祭堂”究竟藏著什麼名堂,聞言不禁揚了下嘴角,卻也沒正麵回答,“我聽人家講,龍族可都活不長,你怎麼能活這麼久?你活了得有——幾十年了吧?”
德納瑞爾陰陰一笑,“嘿嘿,我吞過一個名叫古複·黑甲的時空法師,自那以後,就研究出不少長壽的奧秘。”
“不過,比起斯海弗停那幫家夥成天搞點歪門邪道,我此舉能稱得上‘大善人’了吧?”冰龍自矜道。
“還真是。”奧妮安一本正經地點起頭,“你和龐培,在人類語言這方麵,都可以稱為大師了。”
“彆打岔,說說,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我瞧著吧,你這小妞,怎麼也得是個公主?”德納瑞爾養了這麼一會,精神越發好了。
“流亡公主,算不算得上公主?”奧妮安瞟了地上的魔物一眼。
“管逑個流亡不流亡呢,”德納瑞爾擺了擺手,“人類國度裡的一個身份罷了,在這大山脈裡,沒啥吊用。你要記住,你是純血龍神的後裔。光這個身份,就足夠讓所有的龍族‘羨慕’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奧妮安似笑非笑地問起來。顯然,這魔物話裡有話。
“還是說,你真的不想知道,你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德納瑞爾挑了下眉,“區區人類國家裡的一場叛亂,竟然能害得了一位純血龍神的後裔?”
“我怎麼也想不通這個事。。。”他說完咂了咂嘴。
“無論你怎麼說,我母親就是個普通人。”奧妮安平靜說道,“至少——她一直表現得像個普通人。”
德納瑞爾眯起眼,“你知道嗎,純血龍神的血脈,可以幻化成任何龍族。即便是跑,也沒人能追得上她罷?所以,她怎麼可能會死呢?還死在了一場叛亂之中?這聽著就荒唐。”
奧妮安雖麵如平湖,心底卻炸了無數個響雷。如果真的如這魔物所說,那麼自己的母親,雅菲帝國的最後一任王後蘿蒂妮,究竟是怎麼死的呢?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