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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真的很難靠自己一個人推敲就把事情的全貌一五一十的還原出來,她無奈地想著。
除開母親的死因,還有其它的困惑讓她內心翻覆。
“從德納瑞爾這家夥的猜測來看,父親肯定是知道母親的身份的。如果這是真的,那還有其他人知道嗎?老師知不知道呢?”她暗自思忖著。
關於她母親是純血龍族後裔一事,母親留給她的信上沒說過。
父親凱爾曼國王也沒說過。
老師皮洛大師更沒說過。
所以奧妮安很難百分百的確定此事,或者說,此時的她還沒辦法百分百的接受此事。但如果單純把此事定性為德納瑞爾的誆騙,可她又覺得這魔物似乎沒有這樣的動機。更何況,那些已被黑霧吞噬的諾沙一族亡魂不會去配合德納瑞爾演這出戲。
而且,她能明顯感覺到德納瑞爾這廝在態度上的變化。至少,她不會再被當做是個女奴了。甚至,她察覺到了冰龍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親近與敬意。這倒反而讓她覺得有些不習慣起來。不過她也不是傻子,這冰龍有意無意地提及她母親為何亡故,肯定有其目的性。
“還有一樁事,”她蹙眉想道,“那個緹瑟芬,她知不知道母親的身份呢?”
“她對於母親的仇視與妒恨,是不是真的僅限於男女情事?”她記得,自己好像沒在艾爾文的母親那收獲額外的對於身份上的厭惡。一想到那個可怕的女人,她不禁苦笑了下。
綜上總總,她大膽猜測,母親的身份,可能隻有父親知道。
“可他們為何要瞞著我這事呢?”姑娘一臉的苦惱。
德納瑞爾看著奧妮安臉上變幻著各種神色,便不忍再給這個小妞任何壓力了,於是笑著說道:“想不明白就算了,咱們還是先想著怎脫身才好。”
可奧妮安根本沒法集中精神來研究這祭堂的出路,她又想到:“父親在世時曾極力反對開采落晶,這會不會和母親的身世有關呢?”
“也許,你的母親不讓你知道那麼多,就是怕這個身份會影響到你。”德納瑞爾望著滿臉苦悶的姑娘勸慰道,“也許,你才是成為那一個‘普通人’最為合適的人選,對她而言是這樣的吧。”
“那你呢?”奧妮安的金眸掃向德納瑞爾,“你想暗示我什麼?我母親的死是那些上層龍族搞的鬼?我甚至連斯海弗停這個地方都沒聽過,你就想把我當刀子使,讓我去找那裡的龍族報仇?”
德納瑞爾一愣,“我或許有這個心思,但不影響你去找尋事實的真相,不是嗎?如果真的和他們有關,去滅了他們也合情合理,不是嗎?”
“可我的父母,可能隻希望我平淡地過完這一生。”奧妮安垂眸說著,她的語氣難辨喜怒,“至於那什麼勞什子的純血龍神血脈,到我這一輩,該斷也就斷了罷。”
“我不是那種腦子裡裝著什麼根深蒂固的想法的老學究,古複·黑甲讓我學會了不少東西,”德納瑞爾笑了笑,“有時候,在無儘的光陰裡思索之後,我仍然不得不感歎。。。”
“什麼?”奧妮安覺得這個魔物莫不是精神錯亂了,在這文不對題地講些什麼呢。
“我們這些螻蟻啊,總會在冥冥之中走上這賊老天安排好的路。”德納瑞爾苦笑著道,他眼神裡的光,閃爍著一絲難掩的悲涼。
這下換奧妮安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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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堂裡那幽綠色的光線,將兩人的投影拉得老長。周圍的木牆上,那些無從解讀的符文,它們甚至和諾沙一族的文字沒有任何關聯之處,更像是某種天外來物留下的記敘銘文。按照一般話本裡的情節,將來這些天外來物的子孫們還會來此,靠著解讀這些符文裡故事,把千百萬年前的故事一一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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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妮安最終還是聽了德納瑞爾的,開始探究起如何從這詭異的祭堂裡出去。然而這次她卻沒了任何的思路。
周遭的三麵木牆上總共掛著十二幅符文雕畫,每麵牆上四幅。入口的那麵牆上則是什麼都沒有。祭堂的四個角上立著四座落地的木製燭台。也不知這蠟燭裡摻了什麼特殊的材料,燭火呈柁黃色,這倒沒什麼稀奇,可投出來的光卻是青雘之色。落到周圍的人或物件上,青裡又泛出一點點綠來。在這種光色的籠罩下,這祭堂不免陷入一種陰森的氛圍之中。
好在德納瑞爾沒有龐培那急躁的性子,他隻是坐在祭堂的中央,四下張望著,並沒有一個勁的催問奧妮安想出辦法沒有。可能他也知道,這種時候去催,肯定迎來一頓爆罵。
奧妮安感覺腦仁都在疼了,可依然沒有什麼頭緒。於是她便動起歪腦筋,惡狠狠地想著這些符文雕畫的背後是不是藏著什麼機關。她抬手把這粗木畫框給取了下來,沒想到這玩意還挺沉,她托舉不住,“哐啷”一聲,給畫摔地上了。
這倒把走神的德納瑞爾嚇了一跳。
“什麼動靜。。。”他走上前來。
兩人這才發現,原來看著是“一幅”,實則是三幅。這畫裡麵疊了三層,三折疊,怎麼折,都有麵。
這下兩人來勁了,把剩下的畫都扒拉了下來。一拆出來,總共三十六幅畫,都快把這祭堂的大殿給鋪滿了。
可是鋪開來看,也沒什麼用,還是亂七八糟的符文,每一幅之間完全沒有什麼聯係。兩人本以為可以像拚圖一樣將這些畫拚起來,結果並不能,故而那剛提起的興致又一下子跌倒了穀底。顯然,他們是把這諾沙一族想得太低幼了,人家怎麼可能設計這麼簡單的機關。
“哎喲,這幫諾沙傻狗,成天整這些花活,也不知道到底圖個什麼。。。”德納瑞爾抱著腦袋哀歎了一聲,再度躺倒在地。
奧妮安強打著精神還沒放棄,隨手拿起一幅來,左看看右看看。即便是在不同的光線角度下,依然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咦?”奧妮安將手裡的畫立在地上。
“什麼?”德納瑞爾扭回頭來,“你發現什麼了?”
“耶,你看看,從我這的燈台,到那的,中間是不是正好塞九幅畫?”奧妮安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測算了下。
“謔!好像是噢。”德納瑞爾當即坐起身子,也大致估了一下。
“可這有什麼用呢?能觸發什麼機關嗎?”冰龍似乎已經厭倦了無聊的解謎,“你在上頭的時候,不是解開了那首歌謠的秘密?會不會提示就在歌謠裡?”
奧妮安搖了搖頭,她不是沒想過,但似乎哪哪都對不上。那首歌謠除開指引密道,肯定另有用途,可是和這“魂靈祭堂”卻扯不上什麼瓜葛。
“等等,額,‘。。。再成群結隊地往北行去。。。’,(這詩)好像也不是一點用沒有。”奧妮安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了一通。
德納瑞爾打了個哈欠,狐疑地望了奧妮安一眼,“怎麼樣,你想到什麼了?”
在那寨子裡的時候,龐培表示對奧妮安解讀出來的詩歌不感興趣,當時德納瑞爾聽了這話恨不能從龐培腦子裡蹦出來當場把這家夥踩死,然後狠狠鞭屍一番。現在又有機會打聽諾沙一族的秘密,他自然不會放過。
不過奧妮安這會沒功夫搭理他。隻見她蹲下身來,仔細地察看起蠟燭下方的底座。
“這燭台有什麼貓膩嗎?”德納瑞爾看奧妮安在那敲敲打打,不禁瞪大了雙眼,來了興趣。
“這玩意,好像能轉動喔。。。”奧妮安說著便開始抱著燭台轉起來。
也不知是她力氣小,還是這機關常年不用卡住了,反正燭台就是紋絲不動。主要她也不敢用魔法,生怕力道太大一下給這木製的燭台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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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我來。。。”德納瑞爾支開姑娘。
他一臉興奮地走到燭台前,半蹲下身,對著那底座兩掌一夾,稍一發力,燭台竟然真的轉動起來了!
還得是魔物,蠻力真大,姑娘心下如此感歎。
“一個不夠。你看到這底座有一麵上有個小圓孔沒?把這四個座子全部調成圓孔朝北。”奧妮安吩咐道。
等德納瑞爾把四個燭台全都調整好方向,周遭頓時傳來“呲呀呲呀”的一陣聲響。而後,四個燭台相連路徑上的地板翻轉了下去。
令兩人吃驚的一幕出現了——這些路徑上竟出現了四條凹槽!
德納瑞爾一臉的驚詫,而奧妮安卻顯得雲淡風輕,看來她多半是猜到了。
“來吧,把這些畫一幅幅地插進凹槽裡去。”奧妮安說道,“那槽底應該有記號,看著記號把對應的畫卡進去就行。”
德納瑞爾走到那凹槽邊低頭看去,發覺還真如這小妞所說,每條槽子裡有九個記號。這所謂的記號,就是一個個縮小的符文。它們能和雕畫上的符文一一對應上。
“到底是純血龍神的後裔,果然就是不一樣啊。。。”德納瑞爾不禁感慨道。
“彆愣那兒了,趕緊乾活。”奧妮安瞪了他一眼。
等隻差最後一幅畫的時候,奧妮安對德納瑞爾說了句:“你站中間去。”
德納瑞爾有些不解,更又有些不安。他開始後悔自己之前那麼對奧妮安了。
“放心,不會要你的命。”奧妮安揶揄道,“我沒你那麼小心眼。”她說完把畫安進了最後一格卡槽,然後快步往祭堂中央走去。
德納瑞爾一看奧妮安走過去了,自然也壯著膽子跟了上去。
熒綠色的光芒從凹槽裡迸出,所有的符文在一瞬間被激活了。
“轟隆”一聲,自兩人腳底下傳來。然後由四個燭台和四麵符文雕畫圍起來的平台開始急速下墜。
四周飛速向上的山壁上,滲著氤氳水汽。借著那符文裡的光,能看到一些細小的水珠成片地結著,泛起粼粼光澤。
不消一會,整個“平台”在“咚”的一聲悶響之後,十分唐突地落進了一個地下湖泊之中。兩人還未站穩身形,湍急的水流在刹那間就帶動著整個“木筏”漂流起來。
怪石嶙峋的地下溶洞,被那發光的符文一照,在層層疊疊之中溢著祖母綠的光影。詭奇之中,不免又帶上幾分浪漫意味。
這湖水不知要將自己帶向何方,姑娘一臉惆悵地思慮著。水麵上吹來的陣陣涼風,撩撥著她的雪發,像是一種無言的嘲弄。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越發地想艾爾文。心頭壓著的事多了,就一下子想起他來了。她想著,要是能有他在身邊,說說話就好了。這世上的男歡女愛落到最後,終究是惦記心頭最想說著話的那個。哪怕是幾句也好,終究是要說得著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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