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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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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行人登上車馬,離開了太常寺衙署。

趙翎作為房東太太,此行本來還想著靠身份給謝儘歡撐場麵,免得呂炎仗著主場作戰刁難,結果從頭到尾根本沒發揮作用,此刻也隻能感歎一句:

“陳魑雖然在各大掌教中名聲不顯,但辦事挺公正,對得起北周正道魁首的名聲。”

膚白貌美的大朵朵,和謝儘歡一起坐在窗口,幫著捏肩捶背:

“還得是謝公子名聲硬的功勞,換成其他人,敢說呂炎和妖道有聯係,沒人會信;但謝公子說這話,我估摸呂炎自己都得偷偷琢磨下……”

“也是。”

趙翎斜依小榻曲腿側坐,手兒撐著臉頰,好奇詢問:

“呂炎真和妖道有聯係?”

謝儘歡其實也在琢磨這事兒,對此搖頭:

“黎山接連發生那麼多恰到好處的巧合,九成九都是有人在背後下黑手,不過看呂炎滿心傳家寶的反應,不像是和妖道有關係,我估摸是被手眼通天的幕後之人,用什麼方法給騙過來了。”

趙翎微微頷首,輕歎道:

“父皇讓我過來,是看看北周頂層局勢如何、郭太後會不會發兵。目前看來,北周暗地裡比大乾都亂,郭太後被邪道作亂、朝廷黨爭之事弄的分身乏術,年內肯定沒法用兵,也輸不起。你在北周查妖道,但也彆太拚命,意思下就行了,要是真把邪魔外道連根拔起,再除掉了朝中逆臣,郭太後放開手腳,壓力可就到我們頭上了……”

趙翎的話相當在理,畢竟北周亂不亂,和大乾有啥關係?

如今大乾內部尚未穩定,巴不得郭太後出大事,給新君多一點適應時間。

但謝儘歡腳踏兩隻船,手心手背都是肉,郭太後要打南朝肯定不合適,但不幫著分憂更不合適,當下想了想道:

“嗯……北周的內部矛盾,來源於立國三百年,世家豪族壟斷了上升渠道,百姓看不到盼頭,且都對北周蕭氏沒了敬畏之心。如果局麵沒法控製,郭太後很可能兵行險招,用外部衝突來轉移內部矛盾,所以讓北方局勢一直惡化下去也不行。”

趙翎仔細想了下,詢問道:

“那你意思是,應該全心全意幫郭太後排憂解難?攘外必先安內,你若真幫她把內部穩住了……”

“誒。”

謝儘歡擺了擺手:“我不過一介武夫,最多抓幾個妖寇,哪有本事改變北周積重難返的局麵,這些事情還是得一步步來,先把黎山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趙翎點了點頭,也沒再乾涉謝儘歡自己的判斷,岔開話題道:

“對了,明天北周要在天地壇祭祀天地,邀各國使臣過去觀摩,算是個彰顯北周曆史傳承的場麵功夫,但西域、漠北的使臣都會過去,你眼力非凡,明天跟著我一起,看看能不能察言觀色,摸清這些個塞外小國,當前是什麼態度。”

“行……”

……

兩人如此閒談,車隊尚未走出多遠,後方街麵上就傳來了馬蹄聲。

蹄噠蹄噠……

繼而活潑少女的呼喚,就從外麵傳來:

“謝公子?謝公子?”

趙翎見此往車窗外瞄了眼,卻見來人是剛才坐在議事廳的那個辮子頭小丫頭,不由挑眉:

“這又是你剛撩的紅顏知己?看起來膽子挺大。”

“不是,是主辦此案的薑仙薑捕頭。”

謝儘歡往外看了看,發現沈蒼也在,估摸是找他這‘顧問’商量事情,當下先行告辭下了馬車。

……

街邊上。

薑仙依舊穿著一襲青色捕快袍,不過腰間多了一把鳳儀刀,彰顯了女帝近衛的身份。因為郭太後許諾,隻要偵破謝儘歡這案子,她就能成為左膀右臂,為此積極性很強,此時踮起腳尖望著使隊中心的馬車,等著謝儘歡出來。

沈蒼昨天並未被上麵打過招呼,今天忽然被任命為主辦官,調查黎山衝突始末,心底非常突然,也壓力如山。

畢竟‘妖道做局’,是謝儘歡單方麵的猜測,沒有任何線索證據能證明。

而沈蒼要做的,就是一個月內,在沒有任何方向的情況下,把做局的人給挖出來。

但能給謝儘歡做局,並驅使呂炎、李懷川當刀使的人,得是何等通天手腕?

這不讓奔波兒灞去除掉唐僧師徒嗎……

沈蒼自然沒這個實力,但上麵指定他來調查,他也推脫不掉,隻能把所有希望放在謝儘歡和薑小彪身上。

在如此等待片刻後,見謝儘歡走來,沈蒼就連忙上前,直入正題:

“沈某也覺得謝公子是遭了妖寇算計,但當前沒有任何入手方向,不知謝公子準備怎麼查?”

謝儘歡其實也摸不清給他下套的這波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當下想了想:

“這波人手眼通天,沒留下任何證據,想查隻能從在礦洞留下記號的妖寇入手。那群妖寇留下的字跡可能是造假,但前幾天四處采補精魄是真,且這種事近幾年常有發生……”

沈蒼蹙眉道:“這波人自稱‘赤巫教’,近幾年確實時常犯案,但各衙門尋查多年,隻查出和京城一位貴人有關,且所有線索都指向……唉……這肯定是妖寇栽贓,目前衙門也沒啥進展。”

謝儘歡昨天已經聽太後娘娘說過了,衙門不是沒進展,而是所有線索都指向郭太後乃至郭氏一族,衙門查的提心吊膽,既怕查不出來問題,又怕真查出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郭太後知道這是有人妖言惑眾栽贓抹黑,但北周反骨仔太多,這波人受誰驅使,郭太後也摸不準。

謝儘歡知道郭太後不可能和赤巫教有關係,既然是抹黑,那就不可能不留半點痕跡,本想說先查查看,但站在旁邊的薑仙,卻直指重點:

“謝公子在太常寺說,呂老前輩可能是被妖道利用,咱們隻要查清呂前輩怎麼到的黎州,不就能順藤摸瓜把幕後之人挖出來了?”

謝儘歡搖頭:“沒這麼簡單。呂炎應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誘導,他不主動意識到問題所在,且如實交代出來,我們很難查到他當天為何出現在黎州,隻能從彆的地方入手。”

沈蒼也是點頭:“是啊,若是尋常人,咱們還能下點黑手,暗中套個麻袋綁走,嚴刑拷打逼問原委,但呂老不行,先不說身份官職,光那一身道行,就不是我們能碰的,還是先從赤巫教開始查吧。”

薑仙眨了眨大眼睛,眼珠微轉也不知道在想啥,沒有再接話。

謝儘歡見兩人都著急把這事情解決了,他作為主要涉案人員,也不能光想著回去儘歡,當下跟著兩人一道前往了刑捕司,先查閱赤巫教近年活動的詳細卷宗……

——

另一側,長公主府。

林婉儀昨晚確實有點疲倦,在謝儘歡離開,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本以為紫蘇會來把她叫醒,結果紫蘇相當懂事,見謝儘歡來了,很自覺的沒跑來打擾小姨休息。

結果林婉儀就睡到了日上三竿,尚未自然醒,就聽到房門悄然打開,腳步聲由遠及近。

吱呀~

踏踏踏……

林婉儀以為紫蘇來叫她吃飯,眯著眸子回了句:

“你先吃吧,我馬上起來……”

結果來人並未回應,而是在床邊坐下,抬手把冬被拉下去些,露出了她的臉頰,輕柔聲音隨之傳來:

“整個長公主府的人都起來了,就你還在悶頭睡,也不怕被外人笑話?”

“?”

林婉儀困乏神色一僵,睜開眼眸打量,卻見身著深藍裙裝的大眼鏡娘坐在床頭,墨黑長發以蝴蝶結發夾盤起,氣態端莊而溫潤,看起來就像是大早上叫妹妹的起床的老姐……

“師父?”

林婉儀一愣,連忙翻身坐起,結果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騷紫色的蕾絲情趣戰衣,又臉色一紅拉起被褥遮擋:

“師父,你怎麼過來了?”

步月華可能是覺得小衣挺漂亮,還撩起被子瞄了眼:

“一個人無聊,過來看看你情況。”

林婉儀作為大夫,能看出步月華氣色不是很好,當下握住手腕號脈:

“我昨天就想去找你來著,還問過謝儘歡,但謝儘歡不清楚你身份,也沒說你具體住哪兒……”

步月華眨了眨眸子,詢問道:

“謝儘歡怎麼介紹我的?”

“?”

林婉儀雖然沒太多江湖經驗,但往年整天和夫人小姐接觸,讓其對兒女情長之事嗅覺相當敏銳。

瞧見師父忽然好奇起謝儘歡的看法,林婉儀不由眨了眨眼睛,心中略微琢磨,搖頭道:

“師父裝作青冥劍莊的女俠,謝儘歡不知道你身份,又孤男寡女走南闖北,還共患難一場,他……他就是實話實說,也沒隱瞞我什麼……”

說話間眉宇間還流露出一抹複雜。

?!

步月華瞧見這模樣,不由心頭微震,第一反應就是謝儘歡啥都往外說,把她給看雪子的事情告訴婉儀了。

她本想解釋那是事急從權,但作為老派妖女,還是防了一手,想了想,先暗暗觀察婉儀的神色:

“我和他就是去南疆尋寶,而後過來時遇上了呂炎,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至於不和他坦白身份,這事說來話長,你以後就知道了。你不會想歪了吧?”

林婉儀也不算想歪,而是師父瞞著身份,以單身大漂亮俠女的人設,和謝儘歡朝夕相處共患難這麼久,能不出點事兒?

不過看師父的模樣,也不像心虛,她也不好主動提這些倒反天罡的事情,隻是道:

“我怎麼會想歪,謝儘歡不知道你身份沒分寸,師父還能沒分寸?男女之事,終究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

步月華感覺再聊下去,自己得比騷道姑先露餡,當下搖了搖頭打斷話題:

“你也不小了,心思要放在修行之上,彆整天琢磨這些有的沒的。天色不早,早點起床吃點東西,我先回去了,有事來鸚鵡巷找我。”

林婉儀見此也沒再瞎說,目送搖曳生姿的恩師離去後,就麻利收拾起來……

——

本來想發免費的,但是點錯了,下午還有一章o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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