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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隱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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鸚鵡巷。

步月華離開長公主府後,便獨自回到了青石巷,心緒並沒有被婉儀的狐疑所乾擾。

畢竟她和南宮燁不太一樣,起初是因為婉儀身為太醫院左院判獨女,她非常重視,才收為莊主嫡傳。

但她不可能常駐京城和婉儀生活,隻是去中原遊曆時,才到林家住幾天,彼此有師徒名分,但並沒有如師如母的羈絆。

就算某些小插曲真被婉儀知道了,彼此最多尷尬一下,不可能變成沒臉見人的血腥修羅場。

而南宮燁不一樣!

令狐青墨是南宮燁養大的,半個娘……

嘖嘖……

競爭對手更離譜,步月華自然有了些心理安慰,而且謝儘歡看雪子也好,她親臉蛋也罷,都是情況特殊身不由己,隻要謝儘歡沒記在心裡,她自然也不會念念不忘,來個必有回響……

如此瞎琢磨間,走到牆頭的大煤球,開始“咕咕嘰嘰~”,意思當是阿歡不在家,讓她偷偷加餐,鳥鳥幫她保密。

步月華自然沒答應這連吃帶拿的提議,隻是抬手摸了摸,推開了院門。

院子昨天剛租下,她昨天隻買了些衣裳和床上用品,內部空蕩蕩,還落著些許樹葉。

步月華本想趁著沒事,把院子打掃一下,結果來到後院之時,卻見門開著,正屋的椅子上坐了道人影,腳步不由一頓。

而跟在旁邊蹦蹦跳跳的煤球,也是:“咕嘰?!”一聲,歪頭頗為疑惑。

之所以會呈現如此反應,是因為正屋就坐的女子,扮相頗為特彆,皮膚很白,身著銀色狐裘,卻生著一頭酒紅色長發,雙眸猶如淡綠琥珀,無論氣質還是容貌都當得起人間絕色,但畫風色調都和正常美人不太一樣。

步月華從小到大,隻見過這個女子一次,但卻記憶猶新,且敬若神明,確認不是神魂受創出現幻覺後,才快步上前驚喜道:

“前輩,你……你怎麼來了?”

郭太後其實每年都瞧見步月華,隻是都是從天上路過,未曾現身,此時麵帶微笑回應:

“我一直在北方遊曆,聽說你來了,過來看看。”

步月華甚至不知道這尊女神仙名諱,但在她最絕望無助之時,是這個女神仙從天而降,教給她了一套用到現在的絕世武學,曾經她也想尋覓,但對方不讓她透漏名諱,所以她從不敢對外提及。

此時再度見到幼時指點她的活神仙,步月華當即就要行大禮,但被扶住了,為此就連忙泡茶:

“我就是過來看看,沒想到還能有幸遇見前輩,這麼多年過去,前輩模樣是一點沒變。嗯……前輩以前教的武學,我都在認真練,目前也算略有小成……”

步月華一個超品武夫,說自己武藝略有小成,外人聽了肯定覺得離譜。

但郭太後曾經被譽為女武神,論武道造詣,隻比雙聖葉祠略遜幾分,步月華這成就,對她來說確實是剛入門,不過還是鼓勵道:

“不用自謙,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沒你厲害。”

“前輩過獎。”

步月華在旁邊坐下,眼神十分驚喜,但彼此又不是很了解,以至於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煤球落在了小桌上,歪頭打量郭太後的紅頭發,顯然是想起了一位故人,但當時對方穿著一身金甲,看不到麵容,不太確定。

郭太後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根小魚乾,喂到煤球嘴裡,詢問道:

“上個月你在三江口?”

“對,當時化名花如月,想搶虎骨藤來著,結果發現自己還差了點火候,前輩也知道這事兒?”

“聽到過江湖消息。當時紫徽山那邊,似乎也出了些許亂子,不過南朝捂的很嚴實,傳的不詳細,當時具體什麼情況?是不是棲霞道友出關了?”

“……”

步月華麵對這個,倒是有點遲疑,詢問道:

“前輩和棲霞真人認識?”

郭太後何止認識,以前是她追著沒蔥高悍匪要債,而如今彼此角色互換,該沒蔥高老魔讓她明白什麼叫殘忍了,輕聲一歎:

“昔日有點交情,多年未見,還挺想她的。”

步月華跟著郭太後學的武藝,也不好隱瞞,回應道:

“好像沒有,隻是被冥神教的妖道打擾了清修,完事後就不見了。嗯……棲霞真人年紀看著也不大,除開頭發是白的,其他和二三十歲女子沒區彆,還挺和氣……”

白頭發……

郭太後聽到這個,就知道是尚未完全驅散妖道功底所至,當前還不能出關。

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若是已經出關了,以沒蔥高老魔的性格,第二天就能出現在她跟前,讓她十倍償還。

她若是身體無礙,倒也不忌憚這原地踏步百年的對手,但她目前氣海有出無進,不說對付棲霞真人,收拾尋常掌教,都得擺著手指頭算身體儲備,不然用完來不及去鳳凰陵恢複,她都不知道會出現什麼後果。

雖然沒蔥高老魔暫時沒法出關,但往後總是要出來的。

郭太後想了想,又道:“謝儘歡對這事兒應該比較清楚,你要是方便,可以幫我打聽一二,看棲霞真人什麼時候出關,我到時候去拜見拜見。”

步月華麵對授業之師的求助,沒法拒絕,想想頷首:

“行,我找機會問問,我和棲霞真人徒兒很熟,應該能打聽到。”

郭太後聽到這個,心頭倒是生出了幾分愁色。

這些問題她不去問謝儘歡,就是因為謝儘歡腰上掛著正倫劍,和棲霞真人關係匪淺,把這些陳年舊事都倒出來,肯定會讓此子為難。

但她和沒蔥高老魔遲早要鬥法。

謝儘歡和棲霞真人關係匪淺,和棲霞真人徒弟是情侶,和其徒孫也是情侶……

這祖孫三代一起上,把謝儘歡吃死死的,到時候謝儘歡聽哪邊的?

雖然謝儘歡不可能背信棄義,但心裡向著那邊很明顯……

郭太後斟酌了下,目光放在了如花似玉的大晚輩身上:

“謝儘歡也算當代俊傑,你和他相識這麼久,有沒有……”

步月華眨了眨眸子,片刻後才明白這女神仙竟然在八卦,推了推黑絲眼鏡:

“我比謝儘歡大好多,隻是當做晚輩照看,前輩彆誤會。”

你才大幾歲,還前輩……

郭太後覺得兩人十分般配,但也不好來個‘師命為天,想了想道:

“謝儘歡這樣的天驕翹楚,錯過了很難再遇到第二人,所以姻緣這東西,來了還是要好好把握,若是確實沒啥感覺,那隻能說彼此沒這緣分。”

步月華要是把握住,那不成騷道姑了?為防前輩誤會,還是道:

“我和此子確實沒啥特彆關係,隻是江湖朋友。”

郭太後有點小失望,想想也沒再多說……

另一側。

西城,四夷坊。

冬日暖陽灑在淩亂街市之上,老舊酒旗在風中搖曳,來自塞外的異邦商販,操著濃重口音吆喝:

“羊肉羊筋羊腰子羊尾骨……”

“開水,讓讓……”

……

拓跋哲紮著辮子頭,但沒有穿代表沙羯國外使身份的官袍和狐裘,打扮更像是雜亂街市中隨處可見的異邦走卒,穿行間說著:

“漠北王庭隻是搶了邊塞牧民幾隻羊,郭太後能強勢到大軍壓境。如今南朝的謝儘歡,在境內殺了一地掌門,還抗拒執法打傷太常寺少卿,結果朝廷來了個‘秉公處理’,如此看來,北周也不過是欺軟怕硬之輩……”

楚興走在旁邊帶路,搖頭回應:

“弱國不學會跪著,就得躺著,無論古今皆是如此。不過這次和欺軟怕硬關係不大,主要是謝儘歡自己正道名聲太硬,說被妖道陷害,要查清楚原委再做定論,朝堂上最刺頭的幾個禦史都不說話了,真就讓他查。”

拓跋哲對南朝和謝儘歡沒啥興趣,但很擔心謝儘歡從匪變官,影響到他的事情。

拓跋哲出身西域拓跋部,本身還是個小王子,但多年前拓跋部趁著雁京動蕩,擁兵自立造北周的反,結果郭太後橫空出世,肅清內部又兵發西域,直接把拓跋部屠滅殆儘。

拓跋哲也就此成為了流亡浪人,後被沙羯國收容,又靠著貴人幫扶,慢慢爬到了國師的位置,此行過來就是趁著少帝及冠的契機,配合關內勢力搞點大事。

以當前形勢,他們得手成功率很高,但謝儘歡忽然跑到雁京,還被授權過來查他們,顯然不是啥好消息。

謝儘歡連埋了二十年何氏都能挖出來,查他們不可能一無所獲,要是又今天抓個暗樁,明天滅個舵口,他們還能辦個什麼事?

“朝廷讓謝儘歡查,你們就真讓他查?不想辦法處理了此子?”

“唉……”

楚興搖頭一歎:“在黎山已經處理過了,呂炎加李懷川下場都殺不掉,再想處理,就隻能讓掌教親自動手。我們就算能拉來這樣的大人物,人家也不會乾這臟活兒,這和讓一個教派明麵跳反沒區彆。”

“那就不管謝儘歡了?”

“那自然不會,上麵會想辦法禍水東引,讓謝儘歡去查郭太後和郭氏……”

……

兩人低聲商談之間,來到了四夷坊深處的一個作坊外。

處理皮草作坊,內部貨物堆積如山,在其中忙活的也都是異邦人。

楚興在前麵帶路,來到了堆放貨物的倉庫內,掀起地窖蓋板,木梯就出現在了眼底,內部有火光以及隱隱話語:

“各種算無遺策環環相扣,我還以為你們來波大的,沒想到拉了泡大的,費這麼大功夫,結果人家謝儘歡屁事沒有,還反過來要找你們算賬了,……”

“以我們倆的經驗來看,房老最好儘快轉移,不賭為贏……”

……

??

拓跋哲莫名其妙,順著木梯進入地底,可見下方是個隱藏據點。

據點布置的十分到位,上首處供著人麵蛇身的紅發女巫,還有各種含沙射影指向郭太後和郭氏的痕跡。

此時地窖中已經有個身著常服的老者等待,而牆邊的小地牢中,還關著兩個人,都用頭套蒙住腦袋,束縛手腳靠在牆上,喋喋不休。

拓跋哲路過時掃了眼,詢問道:

“這兩人是?”

“南方冥神教的兩個逃卒,嘴裡沒一句真話,說什麼接過謝儘歡兩記殺招、數次從謝儘歡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

拓跋哲見此也沒放在心,直接往裡行去……

前麵修改的章節,大夥最好刷新一下,不然可能出現有的改了有的沒改,銜接不上的情況o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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