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聞言,祁諱摸著下巴點了點頭。
雖然都是演妓女,但小東西和周妙彤是不同的角色。
前者是被萬惡的舊社會摧殘無辜之人,把人變成鬼的典型。
而後者是官員之後,送入教坊司調教而成的職業官妓。
這種情況下,用陳媱明顯不合適,選陳嘟靈正好。
“她能演吧?”陸洋笑道
“這個你……”
祁諱正欲說話,但突然發現不對,他又不是陳嘟靈的經紀人。
在這件事上,他沒啥發言權。
當即輕咳一聲說道:“這個你自己跟她說,看她的想法。”
他又不是那種當爹有癮的人,自然不會閒著沒事多管閒事。
陸洋愣了一下,也知道自己找錯人了。
當即點點頭:“那我找她問問。”
“你的劇組其他女角色定了沒?”祁諱問道。
“還沒,一個都沒定。”陸洋嘴一撇,他連主演都是剛定的,哪還有心思管其他女配角?
“那把陳媱也捎上,你覺得如何?”祁諱提建議道:
“反正你那戲女角色都不重要,都是花瓶什麼的,用新人省錢。”
陸洋黑著臉:“師哥,麻煩你不要說得那麼直白……”
他的電影確實女角色不咋滴,但那不是他寫不好!
而是要講的東西太多,為了篇幅,隻能對女角色的戲份進行修改,刪除。
所以,不是寫不好女角色,而是電影限製了他的發揮!
總之,不是他的問題!
不過話說回來,師哥這建議倒是還不錯……
……
《繡春刀》的演員問題解決得七七八八了,陸洋急著去找趙紋卓談合作。
祁諱的《光榮時代》繼續拍攝,並未受到影響。
不過,陳嘟靈和陳媱倒是受到不少影響。
麵對陸洋的邀約,陳媱自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首先,她經濟狀況隻能說一般,需要錢
其次,她本就是學表演的藝術生,自然不會抗拒演戲這種事兒。
相比於陳媱,陳嘟靈倒是有些猶豫,她不是學表演的,而是學理工科的。
這次演戲,是趁著寒假跟學校請假來演的,演完估計要耽擱一個月多左右的學習。
一個多月還好,咬咬牙學習,能補回來。
而且冼怡的戲份不多,其實用不到估計的一個多月那麼久。
但如果加上《繡春刀》的話,耽誤的時間可就更多了。
思前想後,陳嘟靈跟父母討論,又跟學校老師研究了一下,最後拿著劇本琢磨時間。
琢磨了一個星期左右,最後決定演。
《繡春刀》都是男人戲,女角色戲份不多,而且比較輕鬆,可以演。
得到消息的陸洋稍微鬆了口氣,還好,女主演搞定,不用折騰了。
陸洋這邊進展不錯,郭凡那邊進展更快,後期剪輯完成了80,現在逐步進入特效製作階段。
周末放假期間,祁諱去圍觀過一兩次。
發現郭凡這家夥,有點想把《同桌的你》拍成科幻電影的感覺。
吳驚那邊倒是沒啥動靜,還在琢磨劇本,時不時給祁諱,陸洋,和郭凡發消息詢問。
看那架勢,大改的地方還不少。
不過,總體的框架倒是沒變,還是開頭打毒販,中間軍演,後期打外軍的結構。
……
片場,老北平飯店。
一會兒要拍吃飯的戲。
景恬可憐巴巴,委屈巴巴:“一會兒我真的要喝豆汁嗎?”
葫蘆頭都不怕的女人,遇上豆汁還是發怵。
等會兒,要拍的戲是鄭朝陽請白玲吃飯的戲。
先給她上了一盤牛內臟,再來一個炸饅頭片配臭豆腐,最後上大殺招:豆汁兒!
在戲裡,鄭朝陽和白玲從黃泥村培訓班開始相互看不順眼,還互相給對方下套。
這場吃飯的戲,就是鄭朝陽用北平的小吃來整蠱白玲。
“當然要。”祁諱不容置疑,一邊說著,一邊指揮劇組布置。
不遠處的孔晟正在和演小二的龍套講戲。
“可是,豆汁好難喝的~”景恬掃了一下周圍,小聲撒嬌道,還牽著祁諱的手搖了搖。
不遠處,張雋益有些難受,他感覺自己像是多餘的。
幸好戲裡他倆不是這種關係,幸好戲裡他和祁諱的關係要好於和景恬……白玲的關係。
“好好好……”祁諱受不了她的撒嬌攻勢:“行,那換一下,但你要演出吃豆汁的難受啊。”
“沒問題!”景恬立正站好,一臉正色的保證道。
“那什麼,把豆汁換了,換成豆漿,多加點糖!”祁諱對著小二大喊道。
聞言,景恬頓時喜笑顏開。
然而她沒發現,祁諱悄悄對孔晟使了個眼色。
孔晟是誰?
他大半輩子在體製內混的,對領導的心思的領悟簡直堪稱劇組第一。
甚至祁諱都不需要明顯的暗示,他都知道該做什麼。
當即,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您就瞧好吧!
很快,一切準備就緒,副導演揮手示意,可以開拍。
“好!”孔晟拎著喇叭大喊:“光榮時代,第203場第1鏡第一次,action!”
場記員打板,正式開拍。
第一個鏡頭給到的是站在八仙桌後的祁諱。
隨著店小二端上爆牛肚,祁諱也緩緩把手中的筷子分給景恬飾演的白玲,以及張雋益飾演的郝平川。
“這黑不拉幾的能吃嗎?”白玲發出了疑問。
“這話說的,咱北平人就愛吃這個!”祁諱操著一口京片子,說道。
當然,口音沒短視頻上的那麼重。
帝都人正常講話哪有那樣的?
“北平人不是愛吃炸醬麵嗎?”郝平川捧哏上線,問道。
“炸醬麵那是過年過節,請客吃飯的時候才能吃上。”祁諱說道:
“來,趁熱,咱們嘗嘗這爆肚兒。”
“跟抹布似的。”景恬柳眉微皺,說道。
她演的白玲是魔都人,而麵前這盤是毛肚。
這是帝都的窮人吃的東西。
但剛建國那會兒,魔都的窮人吃的是大閘蟹。
兩邊都沒咋見過對方的東西,不習慣很正常。
畢竟剛建國那會兒可沒有什麼冷鏈運輸,一天內東西全國直達。
剛建國那會兒,連現在人嫌棄的綠皮火車鐵路,都是稀罕玩意兒!
“嘖……這個啊。”祁諱露出一絲無奈之色,然後介紹道:“肚兒啊,是牛的胃!”
“牛有幾個胃?”
“四個!”郝平川回答,他這個捧哏當得很好。
“沒錯!”祁諱滿意點頭:“它為什麼要有四個胃啊?”
“因為它剛吃下的東西,它嚼不爛,所以咽下去。”
“但咽下去,沒消化怎麼辦呢?”
“它就給嘔出來了。”
“然後在嘴裡邊繼續嚼啊,磨啊,滿嘴就都是牛沫子,碎草子。”
景恬越聽,兩條纖細的柳眉就越皺得緊。
“嚼得差不多了,牛就咽下去。”祁諱繼續說道:“但牛還無法消化草,於是把草存在胃裡發酵。”
“再然後放到下一個胃消化,消化完的草料殘渣先儲存,最後才排出來。”
“所以這牛啊,它的胃十分筋道!”
景恬看了看祁諱,又看了看麵前的毛肚,臉上嫌棄的神情有點藏不住。
原本她挺喜歡毛肚的,但祁諱這麼繪聲繪色,聲情並茂的描述……她真的有點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