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吳德眼前一亮,頓時欣喜若狂。
佛門高僧這意思,莫不是想要收他入佛門?
我滴老天鵝!
果然我吳德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眼下吳家已經毀了,他這個少族長才當了一天,便名存實亡。
而今有機會進入佛門,他又豈會放過?
“願意!晚輩願意!”
“晚輩做夢都想吃齋念佛,為佛門奉獻己身。”
“不知晚輩要如何稱呼大師,晚輩願在您的手底下,剃度出家,當一個小沙彌。”
吳德點頭如搗蒜,連忙跪地欲要磕頭。
拜入佛門這可是天大的機緣!
要知道整個招娣鎮,也唯有曾經的善仁方丈和文師太,勉強算得上是佛門淨土的人。
強如武行者也僅僅隻是個僧人。
尋常人要想拜入佛門,不僅要求品行端正,還要有一定的好名聲與資質。
由此便可看出,尋常人想要拜入佛門究竟有多難了。
而今吳德卻有這個機會,能夠拜入佛門,心裡彆提有多激動了。
然而就在此時……
白袍僧人淡淡一笑,幽幽開口。
“小友誤會了。”
“你要拜的並非佛門,而是拯救天下蒼生的聖教。”
他說到此處,一臉雲淡風輕,負手而立。
“我也並非佛門高僧。”
“這身皮囊不過是路上,碰到此人欲要馳援招娣鎮,順手將其皮囊扒下來穿一穿罷了。”
“至於如何稱呼……”
“小友可以叫我……諸葛火旺。”
此言一出,吳德神情一僵。
他張了張嘴,顫顫巍巍的似要說些什麼。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便見諸葛火旺一把抓住了他,直接塞進了嘴裡,頃刻煉化!
諸葛火旺擦了擦嘴,身影一動,消失無蹤。
……
另一邊。
一輛馬車內。
賈媽媽與憐妹妹,各自抱著金銀珠寶首飾盒,臉上滿是驚魂未定之色。
“憐兒,這招娣鎮咱娘倆是待不下去了。”
“是娘信錯了人,不該把咱娘倆,全都賭在那位小淫僧的身上。”
賈媽媽滿臉懊悔,一邊安撫著憐妹妹,一邊催促馬夫趕緊離開招娣鎮。
“娘,這,這怎麼能賴你呢?”
“任誰也沒有想到,送子廟會出這麼大的變故,方丈都成了魔頭。”
憐妹妹抱著賈媽媽,輕聲安慰。
賈媽媽麵色複雜,暗自歎了口氣。
善仁方丈成了魔頭,原本被她托付身家性命的色空,自然也就成了小魔頭。
如今招娣鎮混亂不堪,暴怒的百姓與菇師,正在清算所有和方丈有勾結的人。
她們娘倆因為色空的緣故,自然也難逃一劫。
若非那小淫僧曾在床上,跟她提過一嘴,有朝一日招娣鎮可能會有混亂,要她備個馬車,有備無患。
要是沒有這句提醒,估計她們這對命運多舛的娘倆,隻怕要被那群暴民先奸後殺,再奸再殺了……
“娘!你看外麵,那好像躺了個人。”
突然!
憐妹妹透過馬車的帷子,似是發現了什麼,連忙開口出聲。
躺了個人?
賈媽媽回過神來,聞言不由得好奇的湊了過去,向外張望。
此時此刻,馬車剛好駛到慈母河畔。
隻見雜草叢生的岸邊,果然躺了一個人。
“這是……”
賈媽媽隻覺此人有些眼熟,仔細瞧了瞧,頓時大驚失色。
“停車,快停車。”
“憐兒趕緊救人,那是言家的少族長!”
……
冷。
非常冷。
冰冷刺骨。
渾身籠罩七彩霞光的吳量,想要睜開眼睛,但眼皮異常沉重,怎麼睜也睜不開。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在做夢,還是已經清醒了。
他隻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自己似是沉入了水中。
一條條滑溜溜的東西,時不時從自己身上擦過。
“我這是……”
吳量雖然無法睜眼,但意識卻還算得上清醒。
他回憶了一番,清楚的記得自己明悟本我後,不知因何緣故激活了無相令。
隨後無相令迸射的七彩霞光,引發了天地異象。
無相天尊顯靈昭告天下,說得那些驚世駭俗之言,至今記憶猶新。
後來自己好像是借助無相令,調動了殘存在天地間的七彩霞光,直接轟殺了血河老祖。
這麼說來……
吳量想到這裡,逐漸意識到了自己當下的處境。
若是他所料不錯,他現如今應該是沉入了慈母河。
那麼身旁這些滑溜溜的東西,應該就是慈母河的遊魚了。
而與此同時,正在吳量念頭攢動之際,他的身體被密密麻麻的魚群所裹挾。
動彈不得的吳量,隻能任由自己被這些遊魚裹挾著,被帶往慈母河最深處。
許是因為吳量渾身籠罩的霞光,使得他哪怕身處水下,也未曾窒息而死。
遂而他現如今還有閒心冷靜思考。
“眼下這個節骨眼,若是我未曾記錯的話,應當是遊魚產子後,啟程歸鄉的日子。”
“也就是說,若我能被這些遊魚一直裹挾著,很有可能會去往……”
吳量腦海當中,靈光一閃,想到了見手青先前所給出的子母河隱秘。
其中便曾提及,每年遊子河的遊魚,都會通過地下河穴,來到慈母河繁衍生息。
“嗬……”
“沒想到我竟是以這種方式,離開了招娣鎮。”
“不過這樣也好,子母河的隱秘,鮮少有人知曉。”
“甚至可能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遊子河與慈母河相連。”
“我若能夠借此去往遊子河,天下人起碼不會那麼快便找到我。”
吳量念頭攢動,逐漸放下心來。
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
既然眼下什麼都做不了,與其自我內耗,不如聽天由命。
他並沒有忘記,無相天尊昭告天下的事情。
吳量十分確定,此時此刻估計全天下的人,都在找尋他的蹤跡。
不過任他們怎麼想,也不會想得到,他們所要找尋的無相傳人,如今正被魚群裹挾著歸鄉。
隨著吳量心神一鬆,意識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困乏。
不知不覺,他便睡死了過去。
而吳量的身體,則如他預想當中的那樣,隨著遊魚進入到了地下河穴。
地下河穴四通八達,暗流湧動。
在這些湍急的暗流之下,吳量與遊魚們速度飛快的穿梭在河穴之中。
不知過去了多久……
冰冷,抖動。
吳量腦袋昏昏沉沉。
隱隱約約間,他的耳畔傳來了兩個人的交談聲。
“大哥,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啊,出個門都能在河邊撿到錢!”
“哈哈,可不是嗎,這小子長得白白嫩嫩,頭上沒毛,像個和尚。”
“正好可以賣給紅夫人,聽說那騷娘們就好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