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明衝著秦達招了招手，“阿寶，你也過來。”
秦達上前，“叔德，我已經辭官了，你要是來這裡跟我喝酒，我歡迎你，要是有什麼朝廷大事，我就不參與了，你讓懷義參與就行。”
前些日子秦達遞交辭呈，李玄明不允。
他直接跪在了含元殿前，足足跪了半天，鐵了心要辭官。
李玄明沒辦法，隻能同意。
最後給他封了個開封儀同三司和驃騎大將軍的文武散官，從一品的。
這已經是他能給到的最高榮譽。
“不是朝廷大事。”李玄明無奈的說道。
“不是就好。”秦達這才樂嗬嗬的坐下。
“我這次是為了村子裡的電來的。”李玄明說道。
秦牧一挑眉，“怎麼，皇帝又看上電了？”
李玄明點點頭，“這東西好，用來照明可比蠟燭好多了，也不容易走水，能不能引入皇宮？”
秦牧手指敲擊在桌麵上，“可以，但是電不白給，我這次不要錢銀，隻要資源。”
“你要什麼？”
“煤山，我要更多的煤，發電需要煤炭，消耗非常大。”
李玄明想了想，“可以！”
掃滅了博林崔氏，崔氏的資產都已經被他收入囊中。
多有錢呢？
一個博林崔氏，抵得上國家收年的稅銀。
短時間內，李玄明是不缺銀子了。
而這還是金銀財寶，還有各種資產。
店鋪房產就不說了。
還有各種資源，山林，其中就有不少礦山。
這些屬於崔氏的礦山送給秦牧他半點壓力都沒有。
他本來就是想扶持秦牧。
而且，他大概猜到了秦牧要突厥奴隸做什麼。
這些日子，大量的突厥奴隸被送到了各個礦場山林之中勞作。
這就是秦牧為什麼死活不肯鬆口的原因。
想到這裡，李玄明道：“但是，你要在京城建造一個發電廠。”
藍田崔氏，博林崔氏的覆滅，世家之人都不敢動彈了。
特彆是擊敗突厥人後，一個個乖巧得不得了。
李玄明作為皇帝的權力，在此刻達到了巔峰。
等來年收服突厥國土，他誰也不放在眼裡。
推進新學，放出印刷術和造紙術，世家也得俯首稱臣。
但是，有些技術，一直拿捏在秦牧手裡，並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想讓秦牧放出一些技術，用於造福百姓。
秦牧皺起眉頭，“我還是那句話，二十年內，不可能。”
“你先彆急著拒絕，聽我說完。”李玄明道：“長安縣那邊，富貴坊拆遷很順利，如果在京城修建發電廠，可以先把流民村和富貴坊通電。
這個發電廠，還是以入股的方式來分紅如何？”
這個發電廠，他這些日子，下了大功夫研究的。
李貞說的也很詳細。
這也是利國利民的好東西。
秦牧點燃一根煙，發電廠的機組模型，就算安裝在京城，他們想要突破技術桎梏，也沒那麼容易。
不過，能源是一切，秦牧是不可能放出去的。
“分紅可以，去京城不行。”秦牧說道：“火力發電廠是我耗費幾年的結果，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成果這項技術，必須留在手上。”
之前，他已經跟李玄明談論過技術方麵的問題，朝廷想要進步，就必須重視。
“沒商量？”
“我還是那句話，看上什麼就想要什麼，那是土匪行徑，我也算是朝廷掛了名的人，要是一般人呢？”秦牧反問道，“自己不重視，說再多也沒用。”
秦達從始至終沒有插嘴，他心裡很明白，秦牧手中掌握的好東西越多，皇帝就越器重，同樣的，他內心深處一定也會更加的忌憚。
但是，那又如何？
秦牧掌握的底牌，遠比李玄明想得更多。
那是能推翻世界，能重新製定規則的底牌。
但是秦牧始終能夠秉持初心。
“叔德，我覺得逸雲說的沒錯，這些技術，要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逸雲帶著那些工作人員潛心研究出來的，就這麼輕而易舉的送出去，也太不值錢了。”
秦達笑了笑，“發電廠在秦家村內，就會變得很純粹，隻需要有煤炭，就能源源不斷的發電，造福百姓。
可如果出去後呢，那就不一定了。
一旦事情變得複雜，難免就會有糾葛，有了利益的糾葛，就會有很多人盯上。
當然，我不是說你。
有些時候，困難不隻是來源於外部，還有內部！”
秦達相信，李玄明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李玄明皺著眉頭，“你是擔心，在京城修建發電廠會有糾葛？”
“老秦說的也是我想說的。”秦牧淡淡道：“太來之不易的東西，是沒人珍惜的。”
秦牧寧願多花點成本鋪設電路，目前也不願意把火力發電廠鋪設到京城。
李玄明思索再三，“那好吧，不過，這電真的能輸送到京城？”
“太遠的地方不敢說，但京城也就幾十裡，沒問題的。”秦牧笑了笑，目前也就京兆人口多一點，富裕一點。
其他地方除了有名的州府首腦，其實都非常的貧窮。
也沒多少人用得起電的。
李玄明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也不生氣，“那如果朝廷的讓你研究出來了電，那這生意，你們恐怕就”
“任何生意，有競爭才會有進步，中原這麼多年沒進步，實際上就是內需不夠的原因。”
“怎麼說？”
李玄明來了興許。
秦牧道：“你看，中原和草原打生打死上千年，一直到現在，武器戰爭方式一直在進步。
毫不誇張的說，戰爭也是推動進步的因素之一。
落後就會挨打。
草原人為什麼一直打不贏我們?
不就是因為我們武器先進？
要是草原人的武器跟我們一樣先進，你覺得，咱們還打得過嗎？”
秦達道：“打得過是打得過，就是會非常難，傷亡會很大。”
秦牧點點頭，“草原人武器不如我們，軍人的整體素質不如我們，就連首領領導軍隊的能力也不如我們，這是方方麵麵的碾壓，所以我們才能贏，可如果放在同一起跑線呢，還能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