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宰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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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尼和納吉爾帶人推開廚房的活動門板進入屋子,廚師、園丁這兩個仆人早被製服,他們身上綁著繩子,嘴巴裡被塞了破布團。

地下工廠裡並沒有潘特的身影,強尼一路暢通無阻,沒人敢攔他。

身為哈德汗的貼身保鏢、頭號打手,人人都怕他。

幾人從地下工廠來到隔壁的豪宅,屋子裡沒什麼人。

強尼悄悄走上樓梯,來到潘特的大書房,發現他坐在翼式高背安樂椅裡麵朝著窗外。

所有的守衛都安排在豪宅外麵,屋子裡反而不設防。

幾人相互打了個眼色,接著悄無聲息的圍了上去。

潘特驚醒,他想大叫,手摸向書桌上的左輪手槍。

不過強尼快人一步,他捂住潘特的嘴,把他腦袋死死按在椅背上。

另外有兩人將潘特的手臂抓住不讓他動彈,迦尼找來膠帶把潘特嘴巴捆的嚴嚴實實。

待做完這些,強尼從椅子後麵邁步而出,站在潘特眼前。

他瞪大眼睛想說些什麼,卻被膠帶阻擋,支支吾吾聽不清。

強尼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直到有恐懼湧現,才一刀刺進他的心臟。

潘特身體抽搐著掙紮,腦袋小幅度的快速顫抖,卻又很快沉寂。

他雖沒法大喊,但從地獄傳來尖叫,所有人都聽的清。

他們把潘特的屍體從椅子上推下,推落到擦得光亮的地板上。

然後納吉爾和迦尼帶著手下,用粗重的切肉刀砍下潘特的雙手、雙腳和頭。

強尼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的心在複仇心切的幾個月後,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在。

那是他的父親,他的家人。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潘特的屍體被丟在豪宅的各處,一如他們的戰友被直升機火箭炮轟的七零八落的模樣。

後知後覺的守衛,直到這時候才發現異常。

不過晚了,強尼他們早就掏出了準備好的ak。

他們不想潘特死的太輕易,所以選擇了用刀。

現在毫無顧忌,自然開始上美式居合。

豪宅被破壞的很嚴重,吊燈、藝術品掛畫、瓷器,全部被打碎。

七八個守衛也無一幸免,他們是潘特手下的死硬分子。

強尼知道潘特早就心懷不滿,他一開始加入進來,就是走投無路之下的選擇。

他的藥品生意被哈德汗侵吞,耿耿於懷直到今天。

在某次會議上得知哈德汗的打算後,他認為這個地下黑皇帝瘋了。

那完全是執迷不悟,他認定哈德汗會把所有事業、金錢、黑幫聯合會的權力賠掉。

他認為哈德汗花太多的時間在家鄉的那場戰爭,還有一切相關的事情上。

他還知道哈德汗已計劃好後續孟買的事,以及未來的生意版圖。

因此,在哈德汗前腳離開孟買,他就通過達烏德幫聯係上了巴巴羊。

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恐怖的地下黑皇帝隻要身處孟買,就沒人能拿他怎麼樣。

哈德汗和達烏德很像,他們都是黑幫大佬,勢均力敵。

一個身處巴巴羊,那是他的庇護之地。一個身處孟買,那是他的王國。

想要破掉他們的金鐘罩,那就必須讓他們的屁股離開王座。

哈德汗完全是自投羅網,他竟然會去帝國的墳場。

那裡是他的家鄉沒錯,卻也危機四伏。

潘特某種意義上成功了,隻是未能親耳聽到“佳訊”。

他坐在這裡就是在等北邊的電話,有風聲說那邊掌握了一些情況。

結果電話沒等到,等來了強尼。

一行人沒有久待,他們離開豪宅,前去追捕潘特的黨羽。

這是一場幫派內部的派係鬥爭,死的人不會隻有潘特一個。

羅恩是在兩周後才了解這場鬥爭的細節,彼時他正把精力放在平行司法體係之上。

那個欠了法官錢的老賴,由阿尼爾親自出麵。他或許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早早從達拉維的店麵離開,躲了起來。

但隻要在孟買,沒人能逃過羅恩的眼睛,周邊有大把的黑幫願意主動上門通風報信。

那個叫沙伊赫的人,藏在馬丹普爾附近貧民窟的一處屠宰場。

恰逢牧民慶祝古爾邦節,人們把數以千計的牛羊牽到孟買中部的馬丹普爾,屠宰要持續整整三天。

是的,古爾邦節又叫宰牲節,專殺牛羊。

沙伊赫也是個牧民,他期望宰牛的場麵嚇到追債而來的印度教徒。

隻可惜這一招對阿尼爾沒用,他連人都宰過不少,還怕殺牛?

馬丹普爾又叫“小巴巴羊”,印度教徒幾乎絕跡,這裡完全成為牧民的天下。

古爾邦節是牧民的重要節日之一,大概可以解釋為:

真主安拉為考驗他們的先祖易卜拉欣,命他殺死兒子獻祭。

易卜拉欣把兒子帶到山上,閉眼舉劍,正待刺下,安拉派天使送來了一隻黑羊,代替易卜拉欣的兒子做了獻祭。

所以古爾邦節的意義,就在於向真主獻出你所珍視的東西。

帶阿尼爾他們進來的是附近某個灶具配件廠的車間主任,蘇爾電器將在下個月推出的電飯煲,其配套的飯勺就是由對方供應。

有人把一頭公羊牽到了廠房前的空地上,它是車間主任特意向真主獻上的祭物,為今年差點沒逃過黑幫的敲詐而感恩戴德。

幫派分子曾給車間主任打電話,又到工廠來找他,當時他不在,混混們告訴他手下的工人:要想活命,速交兩拉克。

最後是阿尼爾幫他搞定了麻煩,隻一個電話,那幾個小混混再也不敢上門。

孩子們由母親帶領著來到空地,“也應該讓他們見識一番。”車間主任說。

公羊讓人傾翻在地,它的頭被往後拽,四肢給綁了起來。一個滿了周歲的孩子由大人抱著騎到羊背上,又很快叫人抱了下來。

麵目威嚴的祭祀詢問是誰要做這獻祭,人群遞上一張紙,他便照著念出紙上羅列的七個名字,而後吟誦了真言。

通常一隻公羊可以同時作為七個孩子的共同祭品,這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節省成本。

屠夫跨步上前,用刀劃破公羊的頸項。阿尼爾站在台階上上,視野尤其清晰。

公羊被割開喉管,鮮血噴湧出來,因失血而突然變白的頸動脈瘋狂抽搐著。

羊身不自覺地抖動,它的頭部在抽動,腿部在顫抖。

“這肉要動上好一會兒呢。”圍觀之人中,一個對另一個如此說道。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裡,即便羊肉被送進廚房醃製待烹,仍會維持這種神經性的收縮。

它可能突然就在案板上痙攣一下,尤其是外層肌肉。

其實和宰人沒什麼兩樣,阿尼爾心道。

他在北方邦見過類似的場景,隻不過躺在案板上的不是羊,而是人。

工廠後麵的街道因染血而變得滑膩,到處都在進行這樣的宰殺,有羊有牛。

那個車間主任把阿尼爾帶到某處屠宰場,指了指裡麵一個殺牛的屠夫。

一頭公牛由人牽著來到空地上,它的鼻孔中間穿著繩索。人們試圖把牛掀翻,他們綁住了它的四肢用力推搡。

但牛一倒下,又不知怎的掙紮著站了起來。可它終究寡不敵眾,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一人上前合住它的嘴,那屠夫手握三十公分的長刀,人群密密圍攏過來,裡頭有許多年幼的孩子。

今日是古爾邦節的第一天,時辰尚早。公牛作勢抵抗了一下,從喉頭深處發出悲鳴。

隨即刀鋒一閃,迅速割開了公牛的脖子。人們將牛頭與牛身朝反方向拖拽,其頸部橫切麵完全暴露在日光下,動脈中源源不斷噴出如柱的鮮血,染紅了屠夫全身。

他得意洋洋的轉過身來,帶著滿身鮮血,挑釁的看向阿尼爾他們。

顯然他早已注意到這裡,且並不畏懼找上門的客人。

“他就是沙伊赫?”阿尼爾麵無表情。

“是,他發家以前,就在這裡的屠宰場乾活。”車間主任咽了咽口水。

阿尼爾帶人越眾而出,徑直走到那個屠夫身前。場麵變得寂靜,人們注意到了不速之客。

“你們也想嘗嘗刀子的厲害嗎?”屠夫比劃手中的宰牛刀,同時用眼神示意周圍的幾個幫手。

他有錢了,以前的同事為了奉承他,都拿著尖刀不懷好意的盯著阿尼爾他們。

結果阿尼爾飛快探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擰,屠夫吃痛鬆掉宰牛刀。

血光淋淋的尖刀在半空還沒落下,就被阿尼爾另一隻手接住。

同樣是刀光一閃,屠夫大聲慘叫。

啪嗒,他右手拇指掉到了遍布血汙的地上。

“以後你恐怕再也握不住宰牛刀了。”阿尼爾雜耍般的挽了個刀花。

“你是誰?”屠夫跪在地上尖叫。

“你是沙伊赫?”阿尼爾用刀挑住他的下巴。

圍觀的人群沒一個敢上前,對方砍人的姿勢,比宰牛還熟練。

“我沒惹你們,為什麼?”沙伊赫大叫。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連法官的錢你都敢賴,小子,你是不是沒聽過什麼叫‘偶遇’?”

沙伊赫眼中閃過恐懼,這種合法槍決黑幫的手段,是每一個馬丹普爾混黑年輕人的噩夢。

如果是他殺,背後的黑幫大佬完全可以替他們報仇。

但偶遇不在此列,那是黑白兩道的默契,死了也是白死。

“我還錢!今天就還!”沙伊赫唯恐喊慢一步,下巴上的刀子就捅進去。

“不是今天,是現在!”阿尼爾用沾血的刀,拍了拍他的臉。

宰牲節,獻祭一個牧民的手指也很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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