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
羅格斯拍了拍老黑,他理解老黑此時的心情,他是那一層的警長,清楚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
“我來做吧,他們走的不會太痛苦。”
隨後輕鬆地笑了笑,“此間事了,你我都將回家族去了,想想還有那麼多麻煩的事沒處理,真是頭都大了,隻可惜男姐這邊……”
“算了……”
老黑的心情有些煩躁,浪七死了,說明他的計劃失敗了,這讓他非常沮喪。
羅格斯拍了拍老黑的背,安慰道,“他不是被稱為最聰明的人嗎?最終還是死在你老黑手上,看來還是你黑哥更勝一籌,哈哈哈……”
老黑沒有說話,他知道這是羅格斯在安慰他。
浪七一死,線索也就斷了。
如果自己的計劃再細一些,再謹慎一些,把那根彈力帶換掉,說不定……
一線之差,就一線之差,老黑感到一陣懊惱。
羅格斯朝邊上的獄警使了個眼色,兩個獄警端著槍,朝眼鏡兩人走去。
“男姐,那我們就先回去了。”羅格斯朝錢鐵男打了個招呼。
錢鐵男點了點頭,“老黑,老羅,這些年辛苦兩位了,一路保重。”
老黑收拾心情,強行擠出一絲笑容,“男姐,你說那裡話,要不您,我們兄弟倆早就是個死人。”
錢鐵男笑了笑,沒有說話。
老黑和羅格斯就是他們的本名,可他們隻是錢氏奴仆,自己才是錢氏大小姐,可錢鐵男卻從來沒把他們當過下人,從小大到,一直以兄長之禮待之。
在錢鐵男很小的時候,用她的零花錢,把兩人從人販子裡買了下來,那那個時候開始,兩就一直陪著她長大,他們之間的關係亦師亦友,亦主亦仆。
此後,在錢鐵男長大的過程中,兩人逐漸成長為錢氏的核心人物,可卻因錢鐵男的一句話,便放棄在錢氏至高無上的職位,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給她當臥底。
“算了,我還是回去一趟吧,浪七的事,我也該給家裡一個交代。”
“太好了,男姐。”羅格斯開心的笑了起來,“你放心,有黑哥在,誰都為難不了你。”
其實在沒人的時候,三人更像是兄妹。
老黑皺著眉頭:“小男,你那幾個哥哥不像表麵這麼簡單,如今浪七一死,死無對證,他們必定反咬一口,說你私吞了老大的線索。”
錢鐵男灑然一笑:“那又如何?大不了我淨身出戶,隻是讓浪七這個凶手就麼死了,太便宜他了,我心有不甘。”
說罷,看了看棺材,“這家夥還真夠狠,都被關在了牢裡,還能殺了我兩個手下,算了,既然都到這了,屍體就帶回去吧,撫恤金我出。”
羅格斯歎道:“知道了,男姐你還是那麼善良,說實話,您這樣的性格,那個家真不適合你,我倒覺得還是這裡更適合你。”
“你在放什麼屁,難道你讓小男一輩子住在這種地方?”老黑雙眼一瞪。
錢鐵男並不在意,“算了,算了,其實老羅說的也沒錯,我對父親的那些產業真沒興趣,他生前我還勸過他,讓他收手收手,可他就是不聽,常在河邊走,那有不濕鞋,話說回來,就算不是浪七,也有趙七、李七,那些人不敢冒頭是因為你拳頭硬,但私下裡的小動作肯定不少,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這做女兒的,也隻能幫他報個仇,希望他九泉之下能安息吧!”
三人在邊上聊著,手下趁機把棺材搬上了直升機。
“不對!”
老黑突然叫了一聲,眼睛死死地盯著棺材。
錢鐵男反應極快,當即打了個眼色,幾個持槍的獄警聞言圍了上來,齊唰唰地用槍指著棺材。
羅格斯驚道:“怎麼了?這裡麵有問題?”
老黑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道:“是我多慮了!”
“當時讓我頂起棺材的時候,浪七的確在棺材做過手腳,還特地用棺材把我的視線擋住,可他沒想到的是,後麵的金屬反光出賣了他。”
“開始我以為隔層藏人,可架子不是做在屍體下麵,而是上麵,這要是藏人,一打開就看到了,以浪七的聰明,他不可能想不到。”
“直到後來他拿出刀來,又要搶奪飛機,我才明白,原來是自己想多了,這架子就是用來固定屍體的,否則這下麵的滑輪動起來,在慣性的作用下,棺材很難控製。”
“不!”錢鐵男出聲道:“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老黑和羅格斯異口同道道。
“那架子就是隔層,就是讓他們自己躺上去,因為隻有在上麵,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打開棺材蓋!”
“什麼……”
羅格斯大驚之下,一把搶過獄警手中的槍,對著棺材警戒。
老黑道:“不用!”
說罷,一手抵著棺材的一角,一使勁,棺材便向上起了一下,放下後搖了搖頭:“重量不對,裡麵隻有一具屍體。”
沒有親眼看到屍體,錢鐵男顯然沒有徹底放心,兩隻眼睛還是死死地盯著棺材。
老黑歎了口氣:“好吧!”
隨後對著棺材拜了拜:“兩位,得罪了。”
監獄缺乏棺材釘這種專業工具,隻是簡單地利用榫卯結構固定,這東西他親眼看到浪七蓋上去的,知道那個位置吃力開啟,輕輕一頂,便掀開棺材的一角。
三人幾乎同時朝裡看去……
屍體被裹著白布裡,散著著陣陣惡息,錢鐵男雖是女的,卻要比這些男的更不在乎,把手一伸便要去扯那白布,卻被老黑一把給拉住。
“不必了!”
老黑歎了口氣,也不顧他們不解的眼光,把棺材給蓋了回去。
“我不是說屍體氣味問題,大部分是浪七灑的腐臭。”
“其實根本不用看屍體,看一眼那架子我就知道沒人進去過,浪七在弄那東西的時候我看過,卯口結構是一次性的,那個地方沒動過。”
錢鐵男這才安心地點了點頭。
螺旋槳飛速地旋轉著,呼嘯著衝向天空。
錢鐵男一臉憂鬱,隻有羅格斯在一旁安慰,老黑沉思著,在計劃著回去後如何應對。
聊著聊著,突然氣氛一凝,錢鐵男似乎想到了什麼,朝老黑問道:“黑哥,浪七和梅老大走通道,讓你們四人假扮獄警這事,是他自己主動提出,還是你的建議?”
老黑心中一頓,答道:“是他主動提的,當時沒人知道他的整個計劃是什麼,由於他之前表現的太過強勢,也沒人去置疑他的安排,怎麼……”
這話讓錢鐵男心中的疑雲更甚,反問道:“黑哥,你覺得浪七是個怎樣的人?”
“他?”錢鐵男的問題讓老黑愣了一下,“狠,狠人,對彆人狠,自己也狠,思路十分跳躍,想法也很大膽,但性格卻異常謹慎,他的計劃非常完美,如果我不是臥底,這個計劃的成功概率超過九成。”
雖然是敵方關係,可老黑並不吝嗇對浪七的讚美,他也覺得這話有過讚的地方。
錢鐵男在聽了這話之後,臉色變的更加陰沉,沒等老黑說完,便打斷了他。
“他既然準備了彈力帶,就應該知道那裡的危險程度,從我們這個角度看,去除你的因素,假扮獄警要比走通道安全的多,你說過,他是個狠人,這種人絕對不會把安全的方案給彆人,而危險的方案留給自己。”
老黑似乎明白了過來,脫口而出:“你是說他故意把我們四人暴露出來,用我們作誘餌,聲東擊西。”
隨後又搖了搖頭,把自己給否認掉,“不對,不對,不對,這不對。”
“這不是又回到了之前推斷的,事實上他就是用我們四人做誘餌,而他隻是死於意外,是意外。”
錢鐵男搖了搖頭,“這太牽強了,而這也是整件事最離奇的地方,因為浪七死的太簡單,太完美,這才是最令人起疑的地方。”
“可……可事實是他真的死了呀,我們都確認過的啊!”
羅格斯感覺自己被兩人給繞了進去,無論浪七的計劃如果精妙,他已經死亡的結果是確定的,這還有什麼問題嗎?
錢鐵男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老黑,“他去過通道這事你事先不知道?”
老黑疑惑道:“在他說出通道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過通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錢鐵男大叫一聲:“問題大了!”
“如果我沒記錯,上次的騷亂持續一個多小時,那條通道又是剛剛打通的,那麼,在這段時間裡,他在做什麼,沒人知道,這段真空期,他到底在乾什麼?”
錢鐵男的聲音近乎低吼。
“他一定還做了彆的事,對對對,一定還做了彆的事。”
“是通道!”老黑也驚叫一聲,忽然反應了過來,“通道離什麼地方最近?”
錢鐵男兀地站了起來,嘴裡吐出三個字來:
“檔案室!”
“檔案室?”老黑愣了一下,一個可怕念頭如毒蛇鑽入腦海。
“那一個多小時,他就在八十八層,如果他就在檔案室……”
“男姐,黑哥,你們倆怎麼了?就算他在檔案室,那又怎麼了?那裡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啊!”羅格斯著著兩人一驚一乍的表情,有些難以理解。
老黑歎了口氣,緊了緊拳頭。
“正因為那裡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才是最可怕的東西。”
“黑哥,你……你能不能說的清楚點。”羅格斯感到大腦真的不夠用。
“我在潛入監獄之前,在檔案室研究過一段時間,尤其是關於所在樓層的人員檔案。”老黑頓了頓。
“所以這一層的人員檔案被完整有序在排放在一起,卻唯獨少了一份。”
“誰的?”羅格斯下意識脫口問道。
老黑眯著眼睛,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