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娘子,我家夫人看過不少大夫,有不少人是為了錢來的,並不是真正的懂醫術,所以導致我家夫人先前服用不少無用的藥物,損了身子。稍後,你給夫人診脈後,若是治不了,就要如實說,不能不懂裝懂,害了我家夫人。”
趙念念嗯了一聲,“快帶路吧!”
走進院子,她就看到一個小花園,還有小型鯉魚池,周邊放著不少花盆。
陳家,是寶豐鎮第二大家,家族經營的是釀酒業,寶豐鎮的酒都是被陳家給壟斷了。
不過,陳家也算是心善吧,凡是寶豐鎮百姓釀出來賣的自家酒,都會被陳家按照市價收了,不會說斷人活路。
除此之外,陳家在隔壁鎮子,甚至是城裡,都有酒莊,規模不算少。
本來,陳家一家子是要去城裡住的,偏巧陳夫人生病了,且離開寶豐鎮後就水土不服,很難治病,一家子乾脆就回到寶豐鎮這邊。
小夥子,也就是‘來福’,他本來是寶豐鎮的一個小乞丐,父母雙亡,七歲的時候幸得遇到陳夫人施舍,將他帶入府中包吃包住,這才能長到現在的十七歲。
並且,從來福口中,趙念念得知,陳夫人一心向佛,認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所以但凡是進入陳家為奴的,都是自願的,從不強迫,也從不買賣。
這一點,趙念念還挺敬佩的,因為古代的人牙子跟現代人販子區彆不大,大多數是從彆的地方抓人來賣,少數是自願賣身為奴。
然,沒有買賣,就不會有傷害,就會少點人遭受苦難!
陳家有十幾口人,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靠的還是陳夫人那一手釀酒手藝。
有一名為‘忘憂露’的酒,名震四方,千金難求,且隻有陳夫人一人懂如何釀製……
“到了,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通報。”
“好。”趙念念應聲,站在院子裡,目光左右環顧。
這就是陳夫人住的院子,她剛才進門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院子上掛著‘秋苑’的牌匾,想必就是這個院子的名字。
在路上,來福已經跟她說過陳夫人的病症了,比榜文上的內容多了很多細節。
三年前,陳夫人在寒冬時候去酒窖那邊打算鑽研一種隻有冬日才能釀造的新酒,結果不注意保暖,落下了頭疼的病根。
起先的時候,一個月也就疼個一次,陳夫人也不太在意。
但也因此,疼痛越來越頻繁,便請大夫醫治,又是針灸又是吃藥的,都不見好轉,隻是能控製一時,沒過兩天就又開始疼了。
而且藥吃多了,陳夫人的身體也變得虛弱,精氣神什麼的都在逐漸減少,也開始出現彆的並發症,導致身體越來越差,如今隻能臥病在床!
“趙娘子,你可以過來了。”來福站在台階那邊朝趙念念喊道。
趙念念快步走過去。
來福說道:“夫人在裡麵,你去給夫人診治吧!需要什麼,你再讓人喊我,裡麵有丫鬟在伺候。”
“你幫我準備一套銀針,一個乾淨的碗,一套杵臼,以及一杯清水。”
“這還沒看病呢,就已經想好醫治方法了?”見趙念念說得有眼有鼻的,來福一愣。
趙念念丟一句‘你幫我準備就好’後轉身進屋。
畢竟是自己帶入府中給夫人看病的,如果能治好夫人,那是再好不過了!
想都這裡,來福轉身去準備趙念念需要的東西。
趙念念這邊,她走進房間,入目是古香古色的裝修,都是上好的木頭打造的家具,還發出淡淡的木頭香。
不過,等往內室走,就能聞到很重的藥味。
外室與內室之間隔著一麵屏風,在屏風兩側是珠簾垂下,有兩個丫鬟分彆守在兩側。
“陳夫人你好,我叫趙念念,是劉家村人士。剛才看到貴府貼的榜文,便想著過來替夫人敲一敲頭疾。”趙念念隔著屏幕朝內室的人打招呼。
“咳咳。”屋裡響起一道虛弱的咳嗽聲。
不一會兒,一個丫鬟掀開右側珠簾,“趙娘子,這邊請。”
趙念念走過去,“多謝。”
丫鬟很顯然因為趙念念的道謝而愣了一下。
等進入內室,趙念念見到了陳夫人。
陳夫人此時躺在床上,穿著單薄的裡衣,蓋著被子,臉色蒼白,眼神也飄忽,一看就是遭受病痛折磨許久。
“夫人,趙娘子進來了。”
聽到丫鬟的話,趙夫人艱難地扭頭看過來,頭疼使得她的眉頭總是緊皺,開口氣息羸弱:“勞煩趙娘子了。”
趙念念走過去,坐在床沿那邊,直接伸出手給替趙娘子把脈,連脈枕都不用。
丫鬟狐疑:“趙娘子,你不需要脈枕嗎?”
這些年來看病的大夫她都見過,人家都是帶著藥箱來的,再不濟,也帶著脈枕。
而現在,她不僅是第一次見到女大夫,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兩手空空就來給人看病的!
趙念念沒有回答,認真給陳夫人診脈。
少頃。
趙念念將陳夫人的胳膊塞回被子裡麵,鬆了一口氣,對她來說,這病不難治。
“趙娘子,不知我這頭疾,你可能醫治?”
“能。”趙念念點頭,說道:“夫人稍等,等來福將我需要的東西準備好,我就能給夫人醫治,到時候夫人就能得到緩解。”
此話一出,丫鬟怔了一下,“你確定沒有騙人?我家夫人看過這麼多大夫,他們都是要琢磨很久才寫下方子抓藥,而你這麼快就能醫治了?”
“在這上麵,我沒必要騙人。”趙念念淡淡說道,“勞煩你去幫我看看來福將我需要用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這……”丫鬟看向陳夫人。
陳夫人點點頭示意,丫鬟這才離開內室。
之後,內室隻剩下趙念念和陳夫人,前者站在一邊琢磨病症,後者則盯著前者。
不一會兒,陳夫人才開口問道:“趙娘子的醫術是拜師所學嗎?”
“是啊!”趙念念回頭,嘴角微微一抿,笑道:“陳夫人,我正是相信我的醫術,這才揭榜文的,也請陳夫人相信我,我不會當庸醫。”
“我並非不信你,隻是好奇。”陳夫人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在這世道,女子學醫就如同女子經商一般,鳳毛麟角,更何況是在寶豐這樣的小鎮子。若你真的會醫術,怕會是這寶豐鎮第一個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