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鵬是劉長卿的親堂弟,兩個人的父親有同一個媽,劉長卿闊起來後,沒少幫襯家裡人,特彆像劉長鵬這種有文化的,直接送到大學裡深造,畢業後進入煤礦成了劉長卿的左膀右臂。
劉長卿在劉長鵬的建議下,把東山煤礦私有化,然後開始股份製改革,為下一步申請上市做準備。
在做股改的時候,劉長卿隻放出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劉長鵬家借債買了原始股,雖然隻是個小股東,但因為跟劉長卿的關係好,所以在東山煤礦也是有分量的。
特彆是劉長卿被關進監獄以後,劉長鵬就成了劉家在東山煤礦的代言人,有他壓著,東山煤礦才沒亂。
但隨著壞消息接二連三,劉長鵬有個預感,這個局麵恐怕也壓不了幾天,大家夥都徘徊在失控的邊緣。
辦公室的門被突然敲響,一個秘書打扮的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劉經理,有個叫厲元朗的警察,要見咱們東山煤礦的負責人。”
原本喧囂如菜市場的會議室,安靜了一瞬後,又開始了喧囂。
“負責人在監獄裡關著,想見讓他去天海市監獄。”
“都到了這個時候,煤礦都停產了,還要見負責人,他的腦袋裡裝的都是漿糊嗎?”
“依我說,現在就申請破產,拖得越久,大家夥的損失越大。人員工資,水電消耗,還有機械折舊……”
“安靜,都安靜!”劉長鵬用力的拍了拍桌子,他想到什麼,卻沒抓住。
會議室又安靜下來,劉長鵬看向了秘書:“你說那個人叫什麼?”
“厲元朗,厲害的厲,香港的那個地名,元朗!”小秘書說完,臉上滿是忐忑不安。
劉長鵬的臉上堆滿了狂喜:“快把他請進總裁室,用最高的規格接待他。”
小秘書急匆匆的走了,其他的不解的看向劉長鵬。甚至還有些人忍不住好奇問:“這個叫厲元朗的人,來頭很大嗎?”
“前些日子,天海市的問政節目大家還有印象嗎?那個請了很多人,在台上舉啞鈴的年輕人,他叫什麼名字?他跟厲兵市長又是什麼關係?”
在劉長鵬的啟發下,大家夥終於想起來厲元朗的身份。也明白了劉長鵬,為什麼要用最高的規格,對厲元朗進行接待。
“難道事情出現了轉機?厲市長的兒子,來這裡是想讓我們表達歉意?”年齡最老,也是最懂人情世故的張嵩,細小的雙眼裡精光閃爍:“這可是個抱大腿的機會,白秘書死了,季長安倒了。厲兵現在風頭正盛,要求隻要不過分,一定要抱緊這條新大腿。”
沉穩的高建新,聲音低沉的說:“把當時的錄像帶找出來,先確認這個厲元朗的身份,彆是個假冒的,把大家夥都騙了!”
“如果是假的,損失點錢倒也沒什麼,怕就怕誤導了大家夥,耽誤了正事。”
托請辦事,這裡麵的門道多,水也深。有一事不煩二主,有隔山不能打鳥……
有些神通廣大的掮客,真的是手眼通天,一些在彆人眼中無法辦成的事情,他們能輕而易舉的辦到。
當然,這還要有個前提,要找對門路,還要舍得花錢。
遠的不說,就說隔壁省,有個殺人犯,關係到位,錢到位,明明都被法院判了死刑,卻依然在社會上醉生夢死。
受害人的家屬以為,已經把犯罪分子繩之於法。卻沒想到殺人犯,歌照唱,舞照跳,每天都逍遙法外……
劉長卿犯下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說大也隻是個行賄,說小頂多是個栽贓!隻要能找到給力的中間人,再拿出能夠讓厲兵滿意的誠意,這件事也就翻篇了!
哪怕再進一步,如果能讓厲兵息怒,直接把劉長卿槍斃了都行,隻要能讓東山煤礦恢複生產,大家夥一定舉雙手加雙腳讚成。
隨意厲元朗的到來,讓大家夥看到了,東山煤礦複產的契機。原本已經散掉的人心,一下又都聚了起來。
東山煤礦的辦公樓,雖然隻有三層高,但內部的裝修透著一股暴發戶的質樸。
能用鍍金的地方,肯定用的是純金,能用水晶的地方,絕不會用玻璃。隨著煤價進入最後的瘋狂,煤老板們不用最好的,就用最貴的。
把壕無人性,演繹到了極致。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厲元朗往外眺望,就看到了光禿禿卻又黑乎乎的煤矸石山上,這邊一簇,那邊一叢,稀稀疏疏的長著植被。
因為剛經曆過雨季,所以整個山體被雨水衝刷的很光潔,甚至有些地方的煤矸石還發散著幽光。
崔瑋是個聰明人,更確切一些,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不止有敏銳的嗅覺,還有著縝密的政治智慧。
望著厲元朗端詳煤矸石山,稍加聯想便猜到了厲元朗要做什麼:“彆看了,這些材料雖然好,但咱們買不起。”
厲元朗看了崔瑋一眼,便知道她會錯了意。她以為厲元朗會把煤矸石買回去,直接鋪在破損的公路上。
這個法子雖然不能治本,但卻可以短暫的應付一些時間。就是煤矸石上有黑色的煤灰,走在上麵會把鞋子染黑。
萬一遇到了下雨,雨水也會把煤灰衝的到處都是。
算是個下下策,隻能救救急,不能一直用。
厲元朗正準備說出自己的計劃,更新崔瑋的認知時,總裁室的房門打開,劉長鵬滿臉笑容的走了進來。
後麵還跟著同樣笑容滿麵的張嵩跟高建新,來之前他們又看了一遍問政的錄像帶,確認裡麵那張臉,就是現在這張臉。
原本就恭敬的人,一下變得更加恭敬,劉長鵬的雙手,握著厲元朗的單手,腰身還微躬著,笑容滿麵說:“厲警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贖罪。”
“我是東山煤礦的經理劉長鵬,這位是生產廠長張嵩,這位是保衛科長高建新。有什麼事情,你儘管吩咐……”
來之前,劉長鵬仔細琢磨了,應該如何稱呼厲元朗,喊厲公子會不會顯得太疏遠?喊厲少又會不會讓厲元朗多想!
當看到厲元朗身上的警服後,劉長鵬知道該如何稱呼厲元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