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我是狗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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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辭罵罵咧咧下了馬,將韁繩遞給小二,瞅了眼酒樓前的人:“你吃錯藥了?這都什麼時辰了約我出來?”

他黑著臉,儼然情緒不太好,白日裡低頭不見抬頭見也就算了,晚上下了值還陰魂不散,他懷疑是不是上輩子欠池宴的!

池宴長身鶴立地站在那兒,模樣有些漫不經心:“找你喝酒,不行嗎?”

沈辭的臉色一下子轉為狐疑:“喝酒?你不怕我姐生氣啊?”

除了必要應酬,哪回讓他喝酒不是推三阻四的?

池宴被戳中傷心事,神情有些黯淡:“她才懶得管我呢。”

“嘖。”沈辭何其敏銳,當即圍著他轉了兩圈,眼神八卦地湊近他,語氣透著點幸災樂禍,“你們這是吵架了?”

池宴心情煩悶,瞧他這副欠揍的模樣,順勢抬起手肘勾住他的脖子往裡走,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閉上你的嘴!”

“你給小爺撒手……池宴!”

兩人來到定好的雅間,小二殷勤地在旁邊候著:“兩位客官想要點什麼?”

沈辭頗覺寡淡:“兩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

池宴坐姿懶散,手支著下頜:“楚明譽在路上。” 他斜睨了眼小二,微微沉思,“三壇春日醉,再來一壇女兒紅。”

沈辭整了整精神,興致勃勃地點了幾個下酒菜,又有些遲疑地望向他:“喝那麼多,我阿姐今晚不會把你攆出來吧?”

池宴被罵倒是沒什麼,他怕他姐會遷怒他啊!

池宴皮笑肉不笑看了他一眼:“你能閉嘴嗎?”

雖說早知道沈辭沒眼色嘴又欠,但今日這種情況,他倍覺煎熬。

看來事情還挺嚴重的?

沈辭眼裡閃過若有所思,聳了聳肩不說話了。

沒一會兒,楚明譽也到了,他手裡還挺著兩包點心,笑得頗不好意思:“我想著要喝酒,先墊墊肚子。”

沈辭絲毫沒客氣,從他手裡接過糕點狼吞虎咽:“這麼賢惠,誰娶了你真是好福氣!”

楚明譽耳根有點紅,眼神有些疑惑地投向池宴:“突然叫我們出來喝酒,是心情不好嗎?”

池宴扯了扯唇,拎起酒壇給自己倒了一碗:“不提這些,先喝酒。”

酒過三巡,氣氛一上來,他就憋不住了,抱著酒壇神色哀怨:“你們說,她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

聽完了事情大致經過,另外兩人沉默了會兒。

楚明譽一臉為難:“這個……不大好說吧?”

畢竟他也沒有過這方麵的經曆,讓他幫忙分析,著實有些為難了。

沈辭嘁了聲,毫無原則地開始偏袒:“本來就是你招來的麻煩,我阿姐不給你好臉色,這不是應該的嗎?”

喝了酒,池宴的眼尾蔓上一層薄紅,神情鬱悶:“她要是真同我置氣,我倒是樂見其成,可她非但沒生氣,還表現得格外大度……你讓我怎麼想?”

沈辭煞有介事地分析:“根據過往經驗,我姐表現得越是溫和,我的下場就越慘!”

池宴來了精神,目光炯炯望著他:“怎麼說?”

“這還不簡單?我阿姐這個人,本就喜怒不形於色,哪怕心裡再難受,她表麵看起來也是雲淡風輕的。”

不知道怎麼具體去形容,沈辭皺著眉認真回憶了下,“我給你舉個例子吧,小時候沈熹微總愛搶我姐的東西,而父親都會以長姐要愛護妹妹為由,要她讓給沈熹微。”

“有次沈熹微看上了一隻琉璃盞,我阿姐分明也很喜歡,在對方的糾纏下,她舉起琉璃盞狠狠摔碎,沈熹微當時就被氣哭了!”

她的東西,寧可毀了也絕不落在彆人手裡,雖然接人待物溫和細致,卻不是沒有鋒芒的。

池宴聽得皺起了眉,一邊暗暗在心裡將沈熹微罵了個狗血淋頭,一邊又忍不住感歎:

沒想到她竟然還挺有個性,愛恨如此分明。

沈辭大著舌頭繼續:“還有一次,我姐養了一條狗,沈熹微又想搶過去,哪怕父親出麵阿姐也沒同意。但對方賊心不死,經常跑來偷偷喂它,久而久之那條狗就和她挺親,有次阿姐瞧見它衝沈熹微搖尾巴,二話沒說就把它送出去了。”

小狗麼,誰給它吃的它就和誰親近,哪裡懂什麼人情世故?

但阿姐眼裡揉不得沙子,吃裡扒外,它的行為在她看來是背主,於是她成全了它。

當然,沈熹微將狗要過去後,反而沒多久就失了興致,那條狗的下場不言而喻。

沈辭眼神迷蒙地抬頭看向池宴:“所以,你們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她要的是毫無保留,絕對忠誠的愛,在確定之前,她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但凡在這期間察覺到任何的虛情假意,她就會及時止損。

池宴垂著眼沒吭聲,已有幾分醉意的楚明譽開始了搶答:“池兄,你可千萬彆朝彆人搖尾巴,不然你娘子該不要你了!”

他擔憂地蹙起眉,語氣十分認真。

池宴、沈辭:“……”

眼皮重重一跳,池宴眼風掃過去,大有種笑裡藏刀的意味:“我是狗嗎?”

楚明譽撓了撓頭,認真想了想,傻笑:“好像也不是。”

確認無疑,他醉的不輕,池宴懶得和他掰扯。

沈辭酒量也不好,和楚明譽勾肩搭背胡言亂語:“聽說你定親了,恭喜恭喜。”

楚明譽點點頭:“同喜同喜!”

池宴撐著頭看兩人瞎侃,眼角微微一抽,明明是他心情不好找這兩個人喝酒,結果他還沒醉,這兩人倒是先撒起了酒瘋,這還有天理嗎?

埋怨歸埋怨,從酒樓出來,池宴還是任勞任怨先把這兩人送回了各自的家,這才搖搖晃晃朝家中走去。

月上枝頭,府裡靜悄悄的,除了簷下掛著六角宮燈,主臥的方向已經熄了燈。

池宴站在樹下,初秋的風吹得他麵頰冰涼,酒意也散去了幾分,他就這麼望著臥房的方向,眼裡閃過思索。

沈辭說,她不在乎的人和事,根本不會投入半點精力。

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他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她是在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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