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斬首示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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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沈昌那個薄情寡義的?

池宴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好話,他幾乎咬著牙道:“沈棠寧,你再說一遍?”

她倏然回過神,明白他誤會了什麼,連忙解釋:“我不是說你像我父親,而是……你給我的感覺就像爹一樣。”

糟糕,好像有點越描越黑的意思。

果然。

池宴極其不爽:“嘖,我有那麼老?”

沈棠寧乾脆閉上了嘴,見他額角隱隱滲出了汗,用衣袖給他拭了拭,有些歉疚:“要不放我下來?”

池宴頓時覺得自己被小瞧了,輕輕一哼:

“老實待著,讓你看看二公子的實力!”

來到普陀寺,沈棠寧進去參拜,池宴也跟在後頭。

拜完後,有個小沙彌從禪房裡出來,出聲挽留她:“女施主留步,空寂大師請您移步一敘。”

沈棠寧愣了愣,下意識看了眼池宴,後者皺眉,想也不想地說:“我陪她一起去。”

小沙彌一臉為難,遲疑地解釋:“空寂大師隻請了這位女施主,施主可以在外等候。”

池宴頓時一挑眉,語氣不爽:“什麼意思,性彆歧視?”

沈棠寧輕咳一聲,猶豫一瞬抬手拍了拍他:“應該沒事,你就在外麵等著,有什麼我叫你。”

他好歹是被說服了,隻是臉色仍有點陰鬱。

沈棠寧無奈彎唇,看向小沙彌,微微頷首:“勞煩小師傅帶路。”

對方引著她來到一間禪房外:“空寂大師就在裡麵,施主請。”

她看著明黃的簾子,斂去眼底的思緒,掀開走進去。

“空寂大師。”

蒲團上坐著一名慈眉善目的白發老者,正是空寂,他睜開眼看過來,臉上有了笑容:“施主請坐。”

那雙眼眸有種曆經世事的通透滄桑,無端讓人信服,她心底稍安。

在他對麵落了座,沈棠寧端詳了他片刻,欲言又止,對方似看出她的疑惑,笑著出聲:“施主,我們有過一麵之緣。”

她微怔,不由在腦海裡認真回憶這張臉,可沒有絲毫頭緒。

空寂提點:“長公主。”

沈棠寧恍然大悟,眼眸微微睜大:“那日……您也在?”

她與長公主就是在此結識,她故意在參拜的時候說了一些話引起對方注意,可她沒想到那日長公主身邊還有旁人。

空寂和藹地頷首,意味深長:“我對施主印象頗深。”

她難得赧然,很快眉尖無意識蹙起:“可您怎麼知道我今日會來?”

“我不知道,所以在這裡等。”空寂笑望著她,他的眼神平和智慧,她不由自主跟著心平氣和起來。

“我近來頻繁做夢,夢到的事有些令我費解,不知大師可否幫忙解惑?”

“時機未到。”空寂這麼說了句,抬手推過來一個匣子,“這裡頭的香,施主拿回去,每晚入睡的時候點著,可解答你心中困惑。”

沈棠寧打開匣子瞧了瞧,將信將疑,最終還是收下:“多謝大師。”

她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好意,便試探地問了句,“無功不受祿,我給貴寺添些香油錢如何?”

空寂的回答倒也有趣,他沒有義正辭嚴地拒絕,也沒有扯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而是道:“施主有這份心再好不過。”

沈棠寧退出去的時候,仍有些心不在焉,她順手在功德箱裡添了些銀票,轉身去尋池宴的身影。

費了些時間,她在姻緣樹下找到了池宴,對方正握著一根紅綢帶往樹上掛,她眼神疑惑:“你不是不信這個?”

池宴手抖了一下,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出來,故作鎮定地往身後藏:

“什麼?”

見他一副欲蓋彌彰的模樣,心裡愈發好奇,沈棠寧微微挑眉走上前:“你寫的什麼,給我瞧瞧。”

池宴仗著身高一手按著她的頭,一手將紅綢高高舉起,耳尖泛著可疑的紅:“那不行。”

趁她不注意,將手中綢帶一拋,掛上了高高的枝頭,確認那高度她跳起來都摸不到,這才滿意地鬆了桎梏。

一低下頭,沈棠寧正幽幽地盯著他,那眼神讓他有些心虛,訕訕地後退兩步。

她慢條斯理撫了撫雲鬢,見沒弄亂,這才盯著他冷哼一聲,抬腳朝外走。

池宴回頭確認了下那根紅綢穩穩地掛著,幾步追上去:“你和那什麼大師聊了什麼?”

沈棠寧唇角微翹,慢悠悠地說:“不告訴你。”

還挺記仇。

他眼尖地瞥見她懷裡抱著的匣子:“這裡頭裝的什麼?”

“自己猜。”

“嘖,待會兒我偷偷地看。”

“……”

有了這香,沈棠寧夜裡確實睡得安穩了不少,連著幾日她都不曾再做夢。

沈昌的罪名很快被證實,崇德帝的旨意也下達了——

沈昌於午門斬首示眾,沈家的家產儘數充公。

至於沈家其他人,由於不知情,並未受到牽連,並且沈辭還大義滅親立了一功,因此升了官。

但他的名聲總歸不大好聽,外頭說什麼難聽話的都有,當著他的麵不敢議論,背地裡總是免不了唾棄幾句。

之前與裴家的婚事告吹,如今沈家落魄,更是無人敢上門提親。

“這不正好?父親走了我還要守孝三年,得虧沒有婚約在身,省得耽誤了人家姑娘。”

沈辭口吻輕鬆,並未受到外麵流言蜚語的影響。

他的輪廓不知何時已經褪去了少年的青澀,日漸成熟穩重起來,能夠獨當一麵。

沈棠寧不知說什麼好,情緒有些低沉:“再等三年,你都二十了。”

沈辭不以為然:“池宴不也是二十才娶的阿姐?”

池宴黑著臉瞪他一眼,語氣又稍顯得意:“那是我命好,歪打正著娶了你阿姐,瞧瞧你這德行,我倒要看看你能娶個什麼天仙!”

一言不合,二人又差點乾架。

這倆人半斤八兩,都是人嫌狗惡的德行,誰也彆說誰。

沈棠寧揉了揉額角,發了話,他們這才安靜下來:

“作為子女,理應去送父親最後一程。”

沈辭想了想,點頭:“聽阿姐的。”

……

於是約定好次日,他們又去了趟牢裡。

得知了自己的死期,沈昌看上去仿佛一夜間蒼老了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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