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掃了眼四周的山林。
的確隱藏了許多小生靈。
視線很快落在一處。
他剛擰眉，那處的氣息驟然遠去。
沉吟片刻，蘇塵擺手：“不用管。”
帶人直接進深潭底部的地下暗河。
常玉早已帶隊在裡麵布置好了，原本漆黑的暗河此刻亮如白晝。
蘇塵還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麵孔。
“莊大師，林大師。”
倆人朝他微微頷首。
下午熙夢帶蘇塵過來查看過後，蘇塵就打電話通知了常玉，彼時正好莊大師在，直接拍板決定帶玄門的後輩來這裡曆練。
因而此刻除了這兩位玄門老前輩坐鎮外，還有幾個麵生的前輩，莊大師一一給蘇塵引薦了，這才眯眼看著不遠處約莫上百萬的隊伍。
放眼望去，老的少的，黑的白的，高的瘦的，都有。
蘇塵視線很快落在其中一個十來歲的男孩身上：“那位……”
常玉介紹：“那是林大師的曾孫，林炎，五歲開始就跟著林大師學習，彆看他年紀小，術法挺熟練的，道力的話，畢竟修行時間短，是短板。”
說著他湊到蘇塵耳邊壓低聲音：“之前邱前輩那事，林前輩跟我師伯他們都出了力，雖然他們都沒說，之後林前輩須發都白了很多，估摸著沒幾年了。”
“他這一脈也就這曾孫有點天賦，但跟這一輩的到底差了歲數，這次估計就是帶過來認認人，他來護法，好叫大家往後看在他的幾分薄麵上能對這孩子多加照顧。”
蘇塵恍然點頭。
常玉撇了撇嘴：“林前輩年紀大了，腦子也不清醒了，咱們玄門到底是強者為尊，情麵能維持多久啊？最終還是要靠自己的。”
蘇塵笑笑，問：“什麼時候開始？”
“11點半，對了，聽說今天那邪神在魔都出狠手了？”
提起這事，蘇塵瞳孔縮了縮。
“你懷疑許寒荷去找你是有人刻意引導的，就是為了讓你跟那位對上？”
蘇塵：“不是懷疑。”
是確定。
那些老怪物怕是盯那位邪神許久了，故意用那女孩跟他調虎離山。
其間邪神發怒，應是發現老巢出事，又被那木牌鉗製，才動手的。
他無所謂。
倒是魔都那些老弱病殘撞上了這無妄之災。
好在，熙夢這興風作雨一套還不賴，亡羊補牢不算太晚。
是以期間她尤其關照蔡國邦所在的江邊小彆墅，蘇塵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常玉清了清嗓子，又寬慰了蘇塵幾句。
“那些老前輩也沒太大的惡意的。”
蘇塵抬起手，示意他不用多解釋。
反而問他：“查到這地方之前出過什麼事了嗎？”
這暗河裡遍布魂幡，卻沒任何屍體，蘇塵懷疑之前這裡出過事，死了很多人。
“萬人坑。”
蘇塵挑眉：“打仗的時候？”
常玉搖頭。
“林前輩打聽到的，他一個朋友家裡的古籍裡記載，安洋這地方兩百年前突然全城的人被趕往山裡。”
“此後山中煞氣衝天，有些玄門老前輩集結進山，發現水底的生祭壇，古籍裡猜測是在召喚邪神。”
“前輩們破壞了祭壇，將屍體全部毀掉了，至於魂靈，沒見記載。”
“看這情況，那時候魂靈前輩們應該出於某種原因沒處理，叫後來人鑽了空子。”
“好在發現地早，不然就這魂幡形成的陣法，還真有可能養成一個邪神來。”
蘇塵想起外麵的那些狐狸，點點頭。
很快莊大師帶隊去排查潛在的危險。
林大師領著自家曾孫過來了。
“小蘇，這是我不成器的曾孫林炎，還小，心性不成熟，想著帶出來多見見世麵。”
蘇塵摸了摸林炎的腦袋。
到底此前跟林前輩有過一麵之緣，他特意帶過來的，不好叫小家夥空著手。
蘇塵探手進布袋，摸到了一柄桃木劍。
好吧，沒被太多神雷淬煉過，真有點拿不出手。
猶豫了下，他又將手取出。
屈指伸出食指，點在林炎的眉心位置。
看到金色氣息透入曾孫體內。
林大師怔了怔，意識到是什麼，旋即一陣狂喜。
林炎緩緩閉目。
又一道黃綠色的氣息浸潤了他的身體。
林大師嘴角的笑都止不住。
常玉有點沒眼看。
緊接著又有些鬱悶地看著蘇塵。
真是對誰都大方啊！
給自己這麼多功德，給一個剛見麵的小屁孩都用帝流漿二次開智。
照這樣下去，怎麼夠分？
蘇塵瞥他一眼。
清楚他內心所想，笑了笑。
林大師之前跟邱誌江他們一起經曆抗戰，在邱前輩走錯路後，依舊能伸出援手，就衝這，對他看重的子侄幫扶一手也沒什麼。
約莫一個小時後，莊大師他們排查完回來。
林大師問了句：“莊硯，水底也查了嗎？”
“查了，還特意去了之前的祭壇舊址細細查看了一番，沒什麼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
林大師稍稍鬆了口氣。
又低聲問：“等會兒我們真不隨便出手幫忙啊？”
“怎麼？擔心你家這小孩兒應付不過來？”
“小炎畢竟還小，也沒什麼經驗，道力就那麼點兒，就算符籙多一點，我……”
他肩膀被莊硯拍了拍。
“關心則亂，我建議你等會兒還是彆盯著了，容易急躁。”
“那不行，那我不是白來了嗎？”
莊硯失笑地指著林炎：“就這還白來啊？你這老家夥，彆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說著他看向蘇塵打趣著：“早知道蘇小友這麼慷慨大方，我也將我那不成器的徒子徒孫帶過來了。”
“要點臉吧，你那徒子徒孫一個個都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有的比小蘇年紀都大兩輪了，還想著跟他討見麵禮，他們給小蘇準備還差不多。”
莊硯點頭：“也不是不可以。”
林大師怔了怔，旋即指著莊硯一陣失笑。
“你這為了攀關係，開始沒臉沒皮了啊！”
“說什麼呢？蘇小友之前可是救了我的命，我的徒弟幫我感謝一下怎麼了？”
……
二人談話開始放開，大家也紛紛加入聊天大隊。
時間很快到了十點多。
林炎緩緩睜開眼，感激地跟蘇塵道謝。
蘇塵擺擺手：“等會兒多注意些。”
“謝謝蘇……師叔教導。”
蘇塵：“……”
林大師聞言，悄悄跟自家曾孫豎起大拇指。
好小子，開竅了啊！
就得這樣多攀關係，抱緊大腿。
可彆再跟之前一樣當鋸嘴葫蘆了。
時間到了11點，那百來位年輕玄師再度聚集。
常玉走過去，發表了一通鼓勵的話，隨後一擺手。
“都去吧。”
他背著手回來，看到莊硯在煮茶，怔了怔：“莊前輩，你心是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