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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國內備旱,ICI備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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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洞開,和風徐徐。

王振邦自己吹風憂愁去了,韋斌不能讓幾個基層乾部空閒,就與幾個乾部拉起了家常。

為了避免驚嚇到乾部,他又問去年水情,問以前的旱情,問要是遭遇乾旱大隊和公社有什麼應對方案。

到了這裡,機靈的乾部就意識到不對勁了:“領導,是不是今年的又是旱年?”

韋斌為難了。

現在沒個定論,隻有小道消息,這可讓他怎麼說呢。

錢進不怕,直接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這些乾部。

未雨綢繆,提前做準備。

乾部們呆若木雞。

鬨麻了。

這剛熬過了蟲災,又要麵對旱災?

王守財一摸光頭,當場蹲下來開始抹眼睛:“這、這賊老天不給瞎家雀活路了啊,我們大隊一多半麥子被黑蟲妖給啃壞了,這是剛開始補種,等不到夏收準備秋收。”

“補種的糧食最吃水了,結果又要鬨旱災?俺日你奶奶哦賊老天……”

韋斌用嚴厲的目光衝錢進使勁。

這事現在還沒有定論,你能告訴這些基層乾部嗎?這不是嚇唬人嗎?

要是消息傳播開來,造成社會恐慌,結果最終沒有發生旱災,那他們怎麼擔責任?

錢進早考慮到這點了。

他知道旱災肯定能來。

再說他也不怕擔責,大不了離職回家去,他手頭上還有好些產業等待發展呢。

韋斌瞪了他又去安撫乾部們:“錢主任的消息來源比較特殊,並不是咱們國家發布的預警,所以各位同誌先不要激動,嗯,更不要著急上火……”

他對秘書招招手,秘書趕緊挨個上茶。

王主任則給他們遞煙。

乾部們一看這煙帶著過濾嘴,再一看牌子,紛紛夾在了耳朵上。

現在社會上很多乾部是農民子弟甚至是出身農村,從基層一步步乾起來的,老革命們還多數在崗。

這些人不會歧視農民,反而對農民的很多做事方法感同身受。

王振邦就是個好領導。

他沒有因為這些農村乾部舍不得抽自己送出去的煙而嘲笑什麼,反而又把煙拿出來繼續分:“吸一支煙吧,隨便聊聊。”

“這牡丹煙,太高檔了。”張衛民雙手接煙連連訕笑。

正所謂高級乾部抽牡丹,中級乾部抽香山,工農兵兩毛三,農村乾部大炮卷得歡。

辦公室裡上演了這順口溜裡的一幕。

王振邦給的就是牡丹,張衛民等公社乾部抽的是工農兵香煙或者豐收煙這種兩三毛一包的便宜香煙,王守財和另外一個生產隊乾部則掏出了旱煙袋。

煙霧渺渺。

王振邦眯著眼睛吐了個煙圈,說道:

“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確切的關於氣象方麵的消息,可是聽了你們的反應,考慮到咱老百姓的經驗是有可取之處的,那我認為你們該防旱了。”

“我是這麼認為的,任何對國家、對人民有利的預警信息,無論來自哪裡,我們都必須高度重視,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去對待!”

市府領導的眼光就是卓絕。

提起防旱抗旱工作,他的聲音更是沉穩有力:“張書記、王隊長,各位同誌們,我建議你們回去後,立刻組織起來,未雨綢繆。”

“要發動群眾,清理水渠、檢修抗旱設備、存儲生活和農業用水,並尋找新水源,必須全力打好這場可能的‘抗旱保苗戰’。”

“資金和技術方麵肯定是有困難的,下個禮拜一的常委會議上我會把這件事重點提一提,一定給你們做好保障工作……”

說到這裡他看向韋斌。

韋斌決然說道:“責無旁貸,我們馬上聯係氣象站方麵,但不管有沒有確切消息,防旱問題都是入夏之前的重點工作,今天我們單位會當做重中之重!”

王振邦滿意點頭,用夾著煙卷的手指點了點桌子:“同誌們已經聽到韋社這邊的保證了。”

“你們先行準備,遇到實在解決不了的難題,要第一時間層層上報,市裡會儘全力協調支持!”

“好,王主任放心,俺回去就辦這個事。”張衛民和王守財感受到任務的緊迫,紛紛挺直了腰板大聲應道。

“至於我們,”王振邦轉向韋斌和錢進,“立即將此事整理成一份詳儘的書麵報告,附上我們的調查核實情況和研判建議。”

“我會搶在常委會之前,動用最快速、最高等級的機要渠道,直呈中央有關部委,包括國家氣象局、水利部和農業部,我會讓他們仔細研究未來的氣象條件。”

韋斌點點頭:“好,我們全麵配合王主任的工作。”

王振邦說道:“書麵報告不要怕危言聳聽,要強調事態的潛在嚴重性和時間緊迫性。”

“要是真會有旱災,那麼哪怕隻能換來國家相關部門多一分關注,提前做一些準備,總歸也是值得的。”

錢進心中一塊巨石稍稍落下。

他立刻響應:“主任,我馬上去整理材料……”

“你不要整理資料了,這事讓韋社安排秘書去做就好,讓秘書與你對接,你去聯係人調查那些國際機構的預測方向。”王振邦做了安排。

韋斌答應:“好,劉秘書,你來跟錢主任對接,以供銷總社的名義寫報告。”

“這件事,我們責無旁貸!”

陽光透過明亮的窗戶灑進來,照亮了辦公室裡每一位神情嚴峻、身負重責的人。

窗外,八十年代初的城市春光明媚,生機勃勃。

但這股子明媚,讓大家夥很擔心。

山雨欲來風滿樓。

山雨不來愁滿心啊。

不過總歸來說,他們已經打贏了一場抗災鬥爭。

聊到臨近中午,韋斌讓秘書帶基層乾部們去吃食堂,他則給錢進使了個眼色把人留下了。

韋斌坐回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臉上還是露出笑容:“好歹把蟲災問題解決了,還低價簽了個高效氯氰菊酯的引進合同,行啊,好啊。”

這事是錢進立功,可他作為直屬主管領導也有大功勞。

挖掘出錢進這樣的人才就是最大的功勞!

高效氯氰菊酯的價格太便宜了,這是供銷社對外貿易工作中的一次勝仗。

但接下來還有個重點。

已經被國內命名為百草枯的巴拉利農藥。

韋斌看向錢進的眼光充滿讚許,“你這個談判能力和引進外資產品的能力太強了,百草枯這個農藥,ici那邊真願意給咱們成本價?”

錢進說道:“其實是出廠價,我曾經找專家估算過他們的成本價,成本價一噸也就兩百多塊錢,他們卻用五百塊的價格賣給咱們,裡麵利潤不小了。”

韋斌哈哈大笑:“都說國外的資本家能扒皮,我看你是資本家的克星,你能扒資本家的皮!”

“你還真指望人家生產以後不賺錢送到咱國內來?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擺擺手,又加強了語氣:“想都不要想。”

“這個三百二十美元的噸價已經夠便宜了,我比過價,現在ici出口美帝國價格最低,可也是超過一千美元。”

“咱們的引進價格才是他們最低出口價的三分之一還得少,這不算便宜什麼算便宜?”

錢進覺得這價格還可以繼續往下砍。

自己給出的可是一份百草枯的全套合成技術展示,如果國內真有能力生產的話,他們可以穩穩的把噸價壓到一百元人民幣!

當然,這隻考慮農藥生產的成本,不考慮前期投產廠房和機器的價格。

韋斌對這價位十分滿意,甚至滿意的有些擔心:“這合同真能簽下來嗎?會不會有什麼坑?這些資本家啊,可是不能不防。”

錢進從隨身公文包裡抽出早已備好的幾頁材料遞給韋斌看。

這正是他與ici方麵圍繞著高效氯氰菊酯緊急進口背後所擬定的,那更為龐大的百草枯市場合作協議框架的核心要點。

材料紙不多,但上麵全是密密麻麻的條條框框,非常詳細,非常全麵:

“韋社你放心,ici的代表克拉克的態度已經很清楚了,他們願意簽訂合同,隻是價格和一些細節方麵還有點差池,不過不是問題,孫健那邊帶隊在跟他們談。”

“我當時是用咱們國內有能力生產百草枯來將軍的,他們已經相信了這點,現在他們擔心的是我們控製國內技術擴散的能力和打開全麵市場的決心。”

韋斌顛著腿看條款。

他常年接觸各類合同,這方是個行家,所以通讀一遍之後,兩條腿都抖動起來。

太快樂了。

合同沒問題。

隻要ici方麵簽訂,那未來六年國家就可以花小錢辦大事。

這可又是一樁大功勞。

這事可不能馬虎。

於是韋斌當機立斷的下命令:“錢主任,現在是鞏固成果、擴大戰果的最佳時機,你不要讓彆人去帶隊,你得親自帶隊,儘快完成合同的簽訂。”

“我會立即向咱們國家總社、省外貿廳、農業廳等有關單位彙報,啟動正式的六年度大額訂單簽字會,你得抓緊時間把這些意向條款變成白紙黑字、有國際法效力的長期合同。”

說著他看向窗外,美滋滋的叼起了煙卷:

“這次咱單位以最低成本換回優質除草劑,可以非常好的支持全國農業增產,這下子農民可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他有農村勞動經驗,知道夏天頂著大日頭在地裡鋤草是多麼痛苦的事。

糧食種下後,鋤草幾乎就是最辛苦的活。

其他諸如間苗、補苗、施肥和澆水等工作相對要輕鬆的多。

錢進點頭:“好,那我儘快簽單。”

韋斌看向他,眼裡的讚賞之色無法隱藏:“這事上你多費費心,這一單合同很重要,這將是我們供銷總社立足國際市場、與國外供應商開展長遠貿易的一大步。”

“還是剛才的話,這後續談判你責無旁貸,至於外貿或者外彙那邊需要協調資源支持的,我去給你爭取,你給我放手去談就行!”

有了抗災的硬成績和上層領導的支持底氣,後續百草枯采購的大合同溝通工作異常順利,不管是海濱市供銷總社外商辦還是ici方麵,溝通效率高得令人咋舌。

主要是現在雙方都迫不及待想要簽單。

ici是真怕技術外露。

百草枯現在是他們業務的半壁江山,按照他們專家的估計,日美蘇德等國家想要研究出百草枯的全套生產流程,至少得需要個五到八年時間。

實際上他們的估計沒出問題,根據錢進所知,第二個研究出百草枯全套生產技術的中國是在1991年完成了試生產。

實際上ici這邊的估計還是挺謹慎的。

所以,他們全集團的很多運營重點依然在百草枯也就是巴拉利身上,這是既定的運營戰略。

結果偏偏出來個突然改革開放要與國際接軌的中國。

偏偏他們還不了解中國。

這下子好了。

在他們眼裡貧窮落後且神秘莫測的中國成了變數!

高效氯氰菊酯的出口項目簡單,克拉克做主跟錢進擬定合同就行了。

百草枯的出口項目可不行,這個意義很重大,因為一簽訂就是六年合同呢。

另外合同具體怎麼擬定、甚至這個合同要不要簽訂,其實ici內部都沒有統一意見。

最終在四月下旬,ici總裁巴克利安排了手下精英對中國工農業進行了一番探查,然後決定開個最終表決大會。

會議在帝國化學工業集團總部大樓頂樓會議室進行,這裡最隱秘。

作為世界數得著的超級化工集團,ici的總部大樓建設的高聳入雲、恢宏大氣。

頂樓會議室南向是一排落地大窗,室內地麵鋪就了吸音效果良好的手工地毯,東西北三麵牆壁除了實木大門外沒有窗口。

這樣想要探查會議結果,隻能派人到南邊落地窗大玻璃上出主意,而這是不可能的。

會議室內部布置簡單,內外三圈的胡桃木桌椅,幻燈片投影儀,再就是牆上一麵巨大的幕布。

會議桌主位端坐著集團總裁亨利·巴克利爵士,這位英倫老牌紳士冷峻威嚴,用指尖無聲地叩擊著光潔的胡桃木桌麵。

他旁邊的是集團研發總監塞西爾·布萊特伍德博士。

這是倫敦帝國理工學院化工科學院的終身教授、名譽院長,在國際化工界名氣極大,百草枯就是他帶隊研究出來的神農藥。

另外圍繞長桌而坐的還有管理崗和專業崗的頂流們,比如各大區總監、副總裁,ici各大實驗室、研究所的生物化學家、農藥專家、工藝工程師以及亞太區嗅覺最為敏銳的市場策略官。

會議的主題很明確:

評估中國此刻是否真正具備了工業化生產百草枯這一高效除草劑的能力。

會議開始。

亨利·巴克利這邊開門見山的告訴眾人,今天這一評估將直接關係到ici在全球的戰略部署。

尤其是他們即將開啟對華合作談判,今天的評估更是將直接決定戰略基調是遏製封鎖還是主動示好、聯合競爭。

然後他看向研發總監:“博士,你先來發表高見嗎?”

塞西爾博士站起身,平靜的說道:

“尊敬的總裁先生,基於我目前所掌握的所有公開及非公開的技術情報,我個人觀點是,中國目前並不具備獨立完成百草枯完整工業化生產鏈條的技術、設備基礎和管理能力。”

“也就是說,他們頂多已經掌握了實驗室生產百草枯的能力,實際上並不具備工業化生產能力。”

亞太區總監克拉克抬手示意。

巴克利點頭。

克拉克禮貌的問:“塞西爾,我想你先說說理由更好。”

塞西爾打了個響指指了指投影儀,負責會議記錄的秘書立馬打開了機器,幾張大概的工業流程圖紙打在潔白的幕布上。

他的聲音平緩、腔調淡漠,說話跟機器人似的沒什麼感情: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必須正視的現實是,百草枯,尤其是達到ici技術標準和產能規模的產品,並非隨意可以複製的‘小玩意兒’。”

他的激光筆光點在關鍵的核心反應釜和提純裝置上跳躍:

“這裡是部分非核心生產流程圖,而要完成它們的生產已經殊為不易。”

“吡啶堿化與高溫甲基化串聯,金屬鈉作為核心還原劑……工藝溫度窗口極其狹窄,對壓力、物料的精確比例、催化劑的活性穩定性,要求苛刻到近乎殘酷。”

“我們都知道在反應過程中,任何環節的微小波動,輕則收率銳減、成本失控,重則是難以預料的安全事故。”

投影畫麵迅速切過。

“再看關鍵設備。”

“持續穩定的高溫中壓反應係統、抗強腐蝕材質、密閉高效的純化結晶單元……”

“每一套核心裝置的價格,都足以讓一個中小型國家的決策者思慮再三,而這還僅僅是硬件門檻。”

塞西爾的目光銳利地掃過在座的專家們:“連續穩定生產工藝的秘密配方控製、長達千小時的反應流程節點安全連鎖邏輯……”

“這些沉澱了ici三十年心血的技術結晶,才是我們賴以控製市場的真正砝碼。”

“而接收這些‘軟件’,需要的是完整的知識體係、成熟的工程團隊和一絲不苟的現代化管理體係。”

他放下激光筆,聲音裡多少有些傲然:“我認為中國人的化工工業體係非常薄弱,尤其是在高端專用化學品領域,與西方存在巨大的代差。”

“他們的所謂‘百草枯’,要麼是實驗室級彆的微量製備,意義極其有限;要麼,就是……”

後麵的‘要麼’他沒有說出來。

結果有人愣頭愣腦的問:“就是什麼?怎麼不說了?”

好些人無語,紛紛扭頭看向說話人。

就是什麼?

這都想不到嗎?

就是有人背叛了ici!就是有商業間諜出現了!就是ici的絕密資料透露出去了!

然後大家夥一看。

原來發問的是巴克利總裁的好大兒小巴克利,這樣大家就明白了。

沒毛病。

眼看小巴克利還要問,老總裁怒視他一眼,然後淡淡地說:“繼續,還有人要說話嗎?”

有人舉起手。

總裁助理對巴克利低聲介紹:“這是馬來西亞橡膠研究所所長、對亞洲工業基礎有著深厚了解的化學專家托馬斯·埃德加。”

巴克利點點頭:“埃德加先生,請直說吧。”

埃德加起身說道:“塞西爾博士描繪的技術門檻高牆,毋庸置疑。”

“但我有一個小小的疑問:當他們在物質匱乏與技術更薄弱的羅布泊,在世人幾乎無人看好的情況下,點燃那枚震驚世界的原子彈火球時。”

“當他們的科學家以算盤和人腦對抗電子計算機,將‘東方紅’送入太空軌道時。”

“當他們的工程師在同樣缺乏一切‘成熟的工程團隊’和‘現代化管理體係’的條件下,造出能在幽深海底潛行的核動力船隻時。”

“還有他們的東風戰略飛彈、自主研發的萬噸巨輪、長江大橋、首都地鐵等工程,這些東西又該劃歸到哪一類‘代差’的溝壑之中?”

“這些與化工科學有關嗎?”另有人質疑道。

埃德加卻轉移開了話題,說道:“先生們,這次我能來參會,是得知該議題後多次向總公司申請後獲得的機會。”

總裁助理點點頭。

是他做主安排埃德加參會的。

其他人對此沒話說。

雖然名頭上帶‘助理’,誰要是真把人家當個秘書助理之類的那就是純傻子。

總裁助理職級很高,克拉克這種職級想去給人家敬杯酒最好把杯子口貼著人家杯子底。

此時總裁助理可以隨便開口,他對巴克利低聲解釋:“我批準的,埃德加所長強烈要求參會。”

“他雖然在馬來西亞,卻非常關注那個東方大國的情況,根據克拉克總監的介紹,他可能是集團中高層裡最了解東方大國的人。”

巴克利臉上露出來一絲感興趣的姿態:“繼續說。”

埃德加表情變得凝重起來,說道:“尊敬的巴克利爵士,各位先生各位女士,請大家務必彆小瞧這個在英倫沒有什麼話題性的國家。”

“這個國家有十億人口……”

“巴拉特的人口也不少。”有人忍不住反駁他,“我們或許不了解中國,但很清楚巴拉特。”

“那是個他媽的、該死的糞坑!”

巴克利皺眉看向發言者。

打斷彆人的話很不禮貌。

他身邊的總裁助理低聲介紹:“他之前是我們東巴拉特分公司的總經理。”

“我知道,但是他怎麼這麼沒禮貌?”巴克利不高興。

總裁助理用更低的聲音解釋:“他有一次帶情人野炊,結果車子壞了,他們下車步行找最近的村莊求援,結果被村莊裡的巴拉特賤民給、給輪了。”

巴克利明白了這人對巴拉特這個國家的厭惡。

他有些同情的說:“幸好他帶的是情人而不是妻子或者女兒。”

總裁助理的聲音低不可聞:“不,爵士,被輪的不僅僅是他的情人。”

巴克利猛然扭頭看向他。

總裁助理默默的點點頭:“是的,是您猜測的那樣。”

巴克利夾了夾屁股,對埃德加說:“請繼續你的發言。”

埃德加懇切的說道:“在座大多數人以為中國還是那個人民腦袋後梳著一條豬尾巴一樣辮子的國家,不,完全不是。”

“他們已經研究出了超級計算機,五年前他們就可以把幾千兆的漢字字形信息壓縮後存進了隻有幾兆內存的計算機裡。”

“四年前他們已經拉出了石英光纖,開啟了光纖數字化通信時代!”

“如果你們認為這與化工製藥無關?那他們在幾乎二十年前發明了人工胰島素、幾年前就獨自完成了維生素c兩步發酵新工藝的研發呢?”

他環視四周,看到不少專家臉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甚至有人微微點頭。

這樣他鬆了口氣,說道:“諸位請一定要清楚,我們如今評估的是一個能在極端封鎖中獨立完成核武和太空計劃的國家,這種國家他們的工業潛力與爆發力是恐怖的。”

“你們可能不清楚,他們跟我們熟悉的糞坑巴拉特完全不一樣,他們擁有最頂級的基礎學科人才儲備,以及一種極其獨特、難以用西方標準衡量的舉國體製力量。”

“這種體製力量非常可怕,據我所知早在十年前的1971年,他們國家就出台了一項《國家化工科學技術第四個五年計劃趕超規劃草案》。”

“我至今牢記這份規劃的提議,他們要集中優勢兵力打殲滅戰,突破重點,攻克難關,迅速取得重大科技成果,拿出產品,滿足工業和農業的需要。”

“這種情況下,我們不能排除他們以我們ici的王牌產品作為目標進行突破的可能!”

克拉克也舉手了。

得到許可他站起來說:“我讚同埃德加先生的話,誠然,百草枯不是原子彈,它需要精密化工設備支持。”

“但這絕不意味著他們無法從無到有地摸索、創造甚至繞開我們的某些技術壁壘。”

“原子彈的引爆機製,難道不比吡啶的甲基化更複雜莫測嗎?低估這樣一個對手的技術整合與突破能力,將是極其危險的戰略盲點!”

他必須得證明中國牛逼。

否則就顯得他太傻逼了。

塞西爾在ici技術領域擁有一錘定音的分量,可是一連兩人反駁了他,這仿佛在平靜的水潭投入巨石,激起強烈的漣漪。

會議室裡的氣氛瞬間從沉悶轉向激烈交鋒。

幾位來自德美兩國的工程師立刻加入辯論,核心聚焦於尖端軍工科技這種點狀突破,與大規模商業化工產能這樣的麵狀複製之間究竟有多大鴻溝。

更重要的議題緊接著出現。

百草枯生產對穩定品控和成本控製的要求是否真的超出了現有中國工業體係的極限?

滿屋子專家在這方麵分歧巨大,很多人信任塞西爾的論斷,可支持埃德加觀點的人也並非少數。

爭論愈發激烈,空氣裡彌漫著各種不確定性。

顯然,技術權威們也無法給出一個讓所有人信服的唯一答案。

總裁巴克利的目光緩緩掃過一張張爭得麵紅耳赤的麵孔,指尖的無聲叩擊終於停止。

總裁助理咳嗽一聲,爭論聲音由大變小,最終變得悄無聲息。

此時會議已經進行一個多鐘頭了。

巴克利緩緩地說:“諸位,你們的爭論聲音很大……”

“抱歉,爵士。”立馬有人道歉。

巴克利擺擺手說道:“無需道歉,我並非是要指責你們,而是要告訴你們,這場爭論很有價值,通過你們的爭論我得到了一個結果。”

“那就是我們無法確認中國是否具備獨立自主大規模生產百草枯的這種能力。”

他頓了頓露出笑容:“這似乎是廢話,然而我認為這很重要。”

“百草枯對我們ici來說太重要了,在這個混沌地帶輕率斷言‘不行’,或者斷言‘行’而後發現其實‘不行’,對我們而言,這二者背後的危機是根本不對等的。”

“中國是潛力巨大且正在快速敞開懷抱的市場,也是不容小覷的潛在競爭者。ici百年基業,承載的不僅是股東利益,更是英倫三島數萬員工及其家庭的飯碗!”

“在百草枯——這個我們賴以掌握全球除草劑市場命脈的產品上,任何可能導致我們市場地位動搖、渠道優勢流失的誤判,都絕不允許發生!”

所有人點頭。

作為研發總監的塞西爾也不得不開口說是。

統一了意見後,最終巴克利站起身透過落地窗往外看了出去:

“因此,集團總部決議如下。”

“第一,研發中心立即立項,集中最優勢資源,加急啟動草銨膦的研製攻關,這是我們下一代擁有更高性能、更具差異化技術壁壘的除草劑!”

“該死的杜邦和赫斯特公司也在研究它。”塞西爾的助理下意識說道。

巴克利嚴厲的回頭看向他:“那就搶在他們之前研究成功,更必須搶在中國或其他競爭對手可能在百草枯上取得實質性突破之前,把它給研製成功!”

“我們將儘快推出更新、更強大的技術錨點,這是我們立於世界競爭不敗之地的憑仗!”

塞西爾鄭重的說:“如您所言,爵士。”

巴克利滿意點頭,說道:“第二。”

他看向負責亞太市場的專家克拉克:“告訴那個姓馬內的中國人,我們馬上就去他們國家進行談判。”

“談判組由我親自帶隊,你全權負責具體談判進程,然後我們有個核心任務。”

克拉克趕緊打開本子準備記。

“要不惜一切代價,摸清中方手中掌握的技術底牌!在未能確切評估其百草枯工業化能力之前,謹慎接觸,任何重大讓步必須經過我本人批準!”巴克利還是不想放棄百草枯在中國的巨大利益。

如果百草枯可以以正常價格進入龐大的中國市場,那他們整個20世紀可以躺著賺錢。

另外他指向了埃德加:“帶上這位同事,他是中國通,我想在接下來的談判之旅中,他能起到很多作用。”

埃德加激動的起身:“尊敬的總裁先生,用一句中國古代的名言來表達我對您和集團的心意。”

“give·one's·best·till·one's·heart·ceases!”

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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