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九菊?”
範菜菜一臉嚴肅,不接她的打趣。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堅持留在黑省,但你確信要眼睜睜看著改革後,宮野打下來的蛋糕被彆人瓜分?”
阮現現第一次流露出遲疑來。
指尖輕輕觸碰著腕上小石子,那是宮野體溫生命值正常的來源。
慢慢斂起笑容。
沐夏見狀,帶著屋裡的人先退出去。
阮現現終於抬頭,一抿唇角,“回京市,我可以隨時調動戰鬥機嗎?”
範菜菜:???
“想好了再說話。”
調動戰鬥機,還隨時?她咋不上天呢?
但並未一口否決,而是陳述一個事實:
“1949年10月1日,日出東方,我國17架飛機飛過京市上空。
曆經戰爭,國內軍事力量儲備薄弱,各國都在等著看笑話,開國大典前領導斬釘截鐵說:飛機不夠,我們就飛兩遍。
距今不過25年,隨意調派戰鬥機,你自己覺得行嗎?”
這貨得意洋洋:“在京市做不到的事,我在黑省可以。”
範菜菜暴躁了,恨不得拿拳頭捶她腦殼,你說她真有事留在黑省也就留在黑省,可這貨天天就在混日子。
深吸氣放緩語氣:“所以,你就為了可以調派戰鬥機留在黑省?”
“不然呢?”阮現現揚眉,“我對象去了島國,一旦遇上不可抗力危險,我隨時拿槍脅迫封老頭讓他給我開飛機救援,
回去京市呢?我對象出了事想救援都鞭長莫及。”
範菜菜愣住,這才是她寧願天天在鄉下混日子,打死不肯回京市的真正原因?
不由自主說:“宮野遇上危險,5,不是749局不會乾看著,會第一時間派出救援。”
“然後呢?”阮現現問:“我在所裡的評級是什麼?到那時候會讓我一個沒名沒姓的小人物摻和?”
範菜菜白眼一翻,小人物?這話有臉說,都跟你一樣抽一鞭子走一步,所裡的年輕一代哪輩子才能出頭?
阮現現狐疑的目光將他上上下下打量。
“景嗣不是,你才是宮野二房吧?蛋糕被分,我當正宮的都沒急,你急什麼?”
“我不是我沒有你彆瞎說。”菜菜跳腳,在阮現現彆有深意的目光注視下慢慢冷靜。
輕咳:“我跟宮野真不熟。”
翻出一麵鏡子,阮現現讓他照照自己一臉心虛的逼樣兒,“在跟我說一個不熟?”
範菜菜彆過臉,打死不認。
“話說,攛掇我回京,有沒有趙老的受益?讓我回去給他愛徒占位置?即將要有大事發生了?”
這貨摸著下巴分析,嘴就被範菜菜捂住,他瞥了眼窗外,意思不言而喻,隔牆有耳。
阮現現一把打掉他的爪子,雙手托腮:“話說,知青點那條臭蟲什麼時候處理掉?”
“你知道?”這次訝異地人換成範菜菜。
“嗤!一個耳目靈敏的異術者,島國那邊派來監視我的?放心吧,人今天不在大隊,進城傳情報去了。”
其實從前的她,腦子遠沒有現在靈光,自打長期服用靈泉水,頭腦好像得到二次發育。
過去看不明白想不透的事,現在過心就懂。
正說著話,開著拖拉機的胡和碩來了,氣勢洶洶衝進會議室。
“小兔崽子,農忙跑了也就算了,明天往城裡送糧,你開車打頭陣。”
次日天還沒亮,阮現現吭哧吭哧撅著屁股,把宮野那輛吉普的車座,除了駕駛位其他都卸了。
開到大隊任由大隊長指揮人往裡裝糧。
視線放空,不由想起菜菜昨日的話,宮野一去四個多月,她的確有些坐不住了。
而且不能真叫人分吃掉屬於她對象的蛋糕。
再等等,他答應老李陪他進長白深山一趟,出來如果宮野再沒消息,她就上京。
也能借此任務提一提在所內的影響力,至少要保證真有萬一,自己必須出現在支援的第一梯隊裡。
“想什麼呢?”裝好最後一袋糧的胡和碩問她:“知道待會該怎麼做不?”
這貨握拳一臉堅定,“知道,創飛所有拖拉機,勇闖第一。”
一年一度的交糧大日,各個公社恨不得一夜不睡排在第一個。
咱也不懂左右是排,白天和半夜有區彆嗎?不知道,不敢問,因為躲過秋收大劫,阮現現於這事上特彆積極。
糧食陸續裝上板車,吉普駛在最前,拖拉機其後,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隊開始啟程。
這一天為了自家大隊更早抵達糧站,各家手段頻出。
有人橫亙在土路堵住去路,有人背著太爺腳步局促,就一個宗旨,俺們村必須先過!
更前麵,一台拖拉機壞在半路。
阮現現慢慢開著車子探頭張望,嗬,嘟嘟嘟的拖拉機黑煙下傳來罵聲。
前路堵著半天不動。
跟胡和碩交代一句,重新上車的阮現現冷笑一聲,油門到底一轟再轟,車子如離弦之箭樣竄了出去。
一聲不疊一聲的喇叭鳴笛蓋過拖拉機發動噪音。
鋼鐵巨獸橫衝直撞,小夥背上的太爺猛然回頭,嗖一下跳下,腿腳健碩跑的比孫子還快。
阮現現一邊按喇叭,一邊開著窗“啊啊啊”的尖叫:“讓開,讓開,汽車壞了快讓開!”
可以行駛貨車的土路還算寬敞,關鍵是推著板車的老鄉不按規矩來,橫亙在路上。
聽到汽車鳴笛,一個個倒是躲得快。
罪魁禍首,三道溝子大隊長一看直朝麵門衝來的汽車,渾身汗毛豎起,拖拉機不修自愈。
拉著不受控製的車把一拐,嘟嘟嘟的拐進樹林。
伴隨他氣急敗壞的罵咧聲:“姓阮的,你是流氓嗎?”
姓阮的停下車,衝著好不容易控製住拖拉機,灰頭土臉的三道溝子大隊長吹了個流氓哨。
“你把褲子都脫了,還怪彆人對你耍流氓?”
“你……”
明知道她是故意,村民依然發出善意哄笑。
沒辦法,誰讓耍流氓的是他們奉若財神的阮知青!
公社集體大隊跟著她養鴨,家家不說賺得盆滿缽滿,日子也比從前好過太多。
小姑奶奶隻想插個隊,她有什麼錯?
平頭大隊隊員抬頭挺胸,順著阮流氓開出一車寬的道路順利通過。
熱熱鬨鬨的秋收過去,阮現現正在曬穀場跟著嬸子們一起積酸菜,忽而,一朵雪花飄落在臉上。
她抬頭望著天際紛紛揚揚降落的雪花,心知,再拖不下去,天涼了,該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