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以一種坐火箭的速度,很快有了判決。
首先是沈玲母女被殺一案。
證據確鑿,當事人認罪,涉案人員高達十餘人。
胡陽、胡慶生、胡國慶等參與輪奸者判處死刑。
胡大寶情況特殊,加上有人不想讓他死,想留著後半生受活罪,他的罪行尚沒有明確定性。
幾人的妻子甚至娘家,犯間接殺人罪,判終身改造,不日押往一年三熟的地方服刑。
宗族或直接或間接參與的族老……怎麼說呢,可以判間接殺人罪,可以判包庇知情不報罪,也可以判無罪……
案件性質太過惡劣,轟動了縣城,省領導多次過問。
就在公安局上下一致同意從重處罰時,受害人胡和碩親臨,簽據了諒解書,幾人被無罪釋放。
不是他聖母,說了人死債消,想死哪有這麼容易?
國家不會虐待服刑犯人,每天乾多少勞動經過科學計算,老家夥們上了年紀還會從輕減免。
輕易讓人死了胡和碩不甘心,以包庇罪判處個兩三年有期徒刑,真說不好老家夥們是去贖罪還是養老。
不如他親自來。
裡麵的人不知道自己和親人即將到來的命運,接到諒解書的一刻淚流滿麵,哭著悔斷腸,說自己養的孩子都是畜生。
回去後一定洗心革麵從新做人,好好約束家中子女。
沈公安冷眼瞧著這些人虛偽的嘴臉,莫不是,還以為這份諒解書他們那些已經被判了死刑和改造的兒女也有吧?
天真!
感激之餘,幾人終於交代了幕後指使者:胡斌!
兩個孩子離婚再沒有瓜葛,他們原本沒想動沈玲,是胡斌跟那外來的領導千金做了不為人知的交易。
女方給予好處,胡斌讓沈玲徹底從世上消失。
才有了幾家小子喝醉,經人挑唆對沈玲母女進行奸殺。
這些人快要恨死胡斌了!
開始沒供出他,不是顧念什麼同族情誼,是以為他在外麵能聯係到那位領導千金,再來一出指鹿為馬。
幾人即將無罪釋放,當然不會再留著胡斌。
人證物證,包括當年出事後胡斌給的封口費,被一一呈到局長的辦公桌前。
死罪。
這天,阮現現正圍觀蔣家兄弟被綁牛車拉去農場改造,時間不用多長,兩年。
他們身體不垮,還有精力滿腦子想那事,阮老頭的阮字倒過來寫。
進了農場,會有人徹底沒收蔣文禮的作案工具。
滿臉胡渣神色頹靡的胡和碩悄無聲息出現在身後,嚇了滿腦子壞點子的阮現現好大一跳。
“要死啊!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
她被胡和碩拉到一邊,對方開門見山:“我不想讓胡斌死的太輕鬆,能幫我把手伸到號子裡麵嗎?
條件你開。”
“不是有病吧你。”阮現現罵罵咧咧抬步就走。
她插手動用關係的幾件事,都是在替受害者討回公道,包括修路和從南方找到阮大姑,至少表麵上她不會拿著人脈為非作歹。
行事有分寸且有理有據,那些叔伯爺爺們才願意寵著她。
真理範圍內,長輩們縱著她肆無忌憚囂張,觸碰道德法律底線的事,她奉行能自己上就自己上。
廢了蔣文禮本是一句話的事,為了不留下把柄,她都決定親自動手。
胡和碩怎麼想的?搬坐金山來,她也不是不能偷溜兒的給胡斌下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醫生都檢查不出的毒藥。
可她胡和碩有嗎?
被罵有病,胡和碩也不急,“知青點你住那間屋子。”
阮現現腳步一頓,小臉糾結,屋子不大青磚蓋的,值個七八十,那就乾七八十的事好了。
她咬牙切齒回過頭,“讓人在裡麵也不好過的法子有的是。”
“第一,死刑,卻不告訴他哪一天執行,讓胡斌精神上被淩遲,餘下的每一天分分秒秒被籠罩在死亡的恐懼裡。
第二,跟裡麵犯人的家屬聯係聯係,你付報酬,讓人在裡麵每天三頓打。
我走了,招娣喊我回家吃飯了。”
話落早已經一溜煙跑遠,隻有聲音隱隱傳回,“知青點的那間屋,從此以後是我的了!”
站在原地的胡和碩怔愣半晌,驀地笑了!
真是個賊丫頭,動動嘴皮子就套走他一間屋。
不過給的方法簡單可行,他決定兩者都給畜生們嘗嘗。
不用錢,後山全一片無人之地養雞鴨,專門和犯人家屬做交易。
事有輕重緩急,沈玲一案結案後,繼續審理胡大寶傷爹殺媽。
傻子無法溝通,辦案人員把重心放在葉國身上。
可正規高中教出來知青,到底跟族學教出來,隻能把字認全的胡家人不一樣。
他咬死沒有故意教唆胡大寶殺人,拿不出確實證據的公安甚至來找阮現現問婷婷能不能作為證人。
她一口否決。
前世今生加一起葉國都有罪,但罪不至死,甚至間接幫胡和碩翻出當年案件。
阮現現跟胡和碩都利用了他達到自己的目的。
當然,這是阮某人自己的道理,不是國家的法律。
死不死的都行!
但為他搭上婷婷,阮現現不樂意。
她自己多了兩世經曆不在意名聲,婷婷不行,她還要在這個村生活很多年,甚至永遠走不出去。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嘴碎的村民才不管因何指正,隻會說因為婷婷的話間接害死一條人命。
換言之,婷婷殺人!
殺人的無稽之談會影響伴隨她整個人生,包括婚事,阮現現怎麼可能讓這種事發生?
她眼睛一眯張口就來,“婷婷?什麼婷婷?我什麼時候帶她去過公安局?”
公安:……
那夜的口供在阮現現有心搗亂下,根本沒簽字。
她又說:“趕去打擾小姑娘的寧靜生活,你們不僅再問不出任何,還會為此付出承受不起的代價。”
這次來的兩名公安中,有一個陌生麵孔,他臉一板,重重拍向桌子。
“阮同誌,你的話我可以理解為威脅妨礙公職人員辦案嗎?”
“隨你。”阮現現滿不在意,“你想象的那些事,我都不會乾!”
“隻會……”她眯了眯眼睛笑:“讓你們局裡忙起來,忙到半個月睡不了一次好覺,忙到半年見不到妻兒。
不信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