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已臥床27天。”
馬星河沙啞的嗓音說到。
指尖輕扣監護室玻璃:
“若你們能讓他在日落前起身……就算你們贏了!”
大家隔著大玻璃窗子看進去。
裡邊病床上躺著一個帶著呼吸機,形如枯槁男子。
隔著屏幕都感覺他身上好像已經沒有了什麼生的氣息。
這是馬星河的患者,他太了解這個病人的狀況了。
他已經對患者放棄治療,通知家屬做好後事準備了。
彆說眼前這對年輕人加起來都沒有自己行醫年頭多,就是把自己的老恩師從墳裡摳出來,他也救不活這個人了。
出於仁心,馬星河還想要和華靈歆介紹一下裡邊這個患者的情況。
不過周福明把他攔住了:
“馬老,人家是來向你發出挑戰的,專門治你治不好的患者,所以你就彆操心了,讓他們自己來看吧。”
大家的眼神,和宋茜的攝影機,同時都對準了華靈歆。
期待她的答複。
華靈歆主攻是外科。
這人擺明了是個內科疾病。
不過好在華靈歆對於內科也不是不懂。
感覺這個患者臉色蠟黃,他的疾病或許和肝臟有關係。
但是要想得到詳細準確的答案,最好是做儀器檢查。
這時候心裡響起陸陽的聲音:
“用不著那麼麻煩,你隻管進去治療就行!”
這是陸陽和她的同心術心理感應說的,彆人聽不到。
華靈歆點了點頭。
從護士那裡接過了無菌服。
陸陽沒有行醫證,有醫委會的人和關有權這個領導在,自然不能讓他進去。
慈仁醫院給華靈歆派了一個護士做助手,跟著她進了無菌病房。
並且給她配備了耳機對講,好隨時和窗外的人溝通。
她進入病房。
按著陸陽的指使,伸手摸患者的脈搏。
大家都聽到她嘴裡叨咕著:
“肝脈弦急如刃,尺澤空虛若穀……黃疸深重,血絡瘀滯,已現肝風內動之兆。”
馬星河手中的病曆夾砰然落地。
這些他耗時三日才確診的病症,竟被這姑娘三言兩語道破。
大家都以為是華靈歆診斷出來了患者的病情。
其實她就是在重複陸陽傳遞的信息。
陸陽站在窗前看著她,也在用心感受華靈歆感受到的脈搏。
現在同心術開啟,華靈歆是陸陽的手,陸陽是華靈歆的大腦。
兩個人合作,華靈歆成了工具人。
陸陽就好像看著電腦操作微創手術的醫生一樣,需要操控華靈歆來治病。
隻見華靈歆拿出陸陽塞給他的小乾坤袋。
在裡邊拿出針囊。
吩咐小護士脫掉患者身上的衣服。
全身消毒。
然後,隻見她的手猶如閃電一般出針。
三十六道寒芒流星般刺入大穴。
華靈歆感覺雙手被某種玄妙力量牽引。
而此時她身體丹田中一縷氣息隨之被調動上升。
淡金霧氣順著針尾滲入患者體內,如遊龍般在經絡間穿行。
這是陸陽控製她大腦來運行她剛剛修煉出來的一點點 元氣。
雖然比不上陸陽的霸體元氣神功的威力,不過也能作用到患者的身上了。
本來沉寂著一動不動的患者忽然有了點反應。
睜開了沉重的雙眼。
陸陽用意念告訴華靈歆:
在乾坤袋中拿出來一顆陸陽自己用龍涎香配以珍貴藥材煉製的補氣丹。
捏碎了塞進患者的嘴裡。
然後又在他胸口按壓幫助他消化。
窗外的人肅立,凝望。
沒有人吭聲,都知道華靈歆的治療不僅僅是關係著這個患者的生命,也關係到兩家醫院的榮譽。
甚至,關係著醫院的存亡。
“咳……咳咳!”
瀕死之人突然弓身劇咳。
黑褐血痰染汙了雪白床單。
在護士的驚呼聲中,換著骨節嶙峋的手掌竟攥住了輸液架。
馬星河死死扒著玻璃,看著那個被他判了死刑的病人顫巍巍支起上半身。
監護儀上原本微弱的心跳曲線開始有力起伏。
“我,我要上廁所!”
已經昏迷將近一周的患者開口說話了。
而且,支撐著就坐了起來。
要下地來。
隻要他雙腳落地站起來,那麼就意味著慈仁醫院輸了。
周福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向馬星河。
而馬星河此時更是驚愕。
“這……這是遊龍……行氣針?”
從華靈歆一出手,他就注意著這個小丫頭的每一個細節。
下針之後,用真氣灌輸,所有銀針跟著震動搖晃。
這針法明明就是失傳已久的道家絕學。
這是需要用道家真元之氣來輔助才能治病的。
這小姑娘多大呀,她竟然能用這種傳說能起死回生的針法來救人?
其實以華靈歆的元氣之力,即便是會用行氣針,也不足以救活一個垂危的病人。
但是得了陸陽用天材地寶煉製的補氣丹輔助,那麼即便是救治不好這個人,也能令他好了一半,轉危為安。
患者真的站了起來。
招呼護士:“我要上廁所,好像要拉出來了。”
說著話,響屁連連,開始排氣了。
護士趕緊扶著他往洗手間去。
雖然這患者步履艱難,不過已經能行走了。
華靈歆退出病房時後背已冷汗涔涔,同心術切斷的瞬間,劇烈的虛脫感幾乎令她跌倒。
剛才施針的全過程自己的手好像不聽使喚了一樣。
身體中就像是還有一個人在操控自己。
現在想想都很害怕。
鬼上身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感覺。
“吱呀”
病房門緩緩打開。
患者在護士的攙扶下,扶著牆壁顫巍巍地走出。
他的臉色仍然蒼白如紙,但那雙原本渾濁無神的眼睛卻已恢複了幾分清明。
“這……這怎麼可能……”
馬星河手中的病曆本“啪嗒”一聲,再次掉在地上。
這位白發蒼蒼的老專家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枯瘦如柴的手指急切地搭上患者手腕。
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陸陽站在一旁說道:
“患者剛才上過廁所,不是腹瀉,而是排毒,體內淤積的毒素已經排出大半。”
他轉頭看向眾人,聲音平靜卻擲地有聲:
“再服一劑藥就能保住性命。不過要完全康複,至少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精心調養。”
患者顫顫巍巍地掙脫護士的攙扶,朝馬星河深深鞠了一躬:
“馬大夫,我、我感覺好多了。”
他轉向站在一旁的華靈歆,眼中滿是感激:
“這位女大夫是您的高徒吧?那一手銀針使得出神入化,真是神醫啊!”
馬星河的老臉頓時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