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明一把推開擋路的護士。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周福明的聲音因震驚而微微發顫,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晚期肝硬化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
他突然暴躁地揮手,對護士說道:“帶他去做全麵檢查!血常規、肝功能、b超全都要做!立刻!馬上!”
陸陽此時已經勝券在握了,也不急於要他馬上 承認。
於是大家都回到會議室來等著結果。
讓護士們推著患者去做檢查。
半小時後。
當一遝厚厚的檢查報告在各位專家手中傳閱時,會議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馬星河顫抖著摘下老花鏡,用袖口擦了擦鏡片,又重新戴上仔細查看。
突然,
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中醫站起身。
朝華靈歆深深鞠了一躬:
“老朽行醫六十載,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周福明也搶過片子來看。
雖然他醫術不怎麼樣,不過片子還是看得明白的。
將片子對著燈光反複查看。
隻見片子上原本密布陰影的肝臟區域,此刻竟顯現出清晰的紋理,那些象征著肝硬化的白色斑點明顯減少了大半。
得到了對方的認可,華靈歆很是激動。
不過她比誰都清楚,這奇跡般的治療效果全賴陸陽暗中相助。
那些看似由她施下的銀針,每一針的力度、角度、深度都是陸陽通過同心術在指引她。
此刻她內心澎湃,恨不能立即找個僻靜之處,向陸陽行拜師大禮。
求教這起死回生的絕世醫術。
如果自己真的有這個本事該有多好!
“胡鬨!”
關有權猛地拍案而起,他指著周福明的鼻子怒道:
“這就是你們說的絕症患者?該不會是你們串通好的苦肉計吧?”
周福明的眼珠滴溜溜一轉,突然堆起諂媚的笑容:
“關局您彆急,方才那個不過是開胃小菜。”
他掏出手機,拇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
“要見真章,還得看他們能不能治療這一個!”
撥號鍵被他按得啪啪作響。
“我這就叫個真正的癌症晚期患者過來,看他們還怎麼蒙混過關!”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炸響。
周福明肥厚的左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
他捂著火辣辣的臉,不可置信地瞪著突然出手的陸陽。
陸陽罵了一句:
“你丫是不是要耍賴?”
站在一旁的宋茜下意識地扶穩攝影師肩上的攝像機。
她知道此時才真正進入博弈時間。
搞不好又要像上次仁術醫院一樣大打出手。
上次沒得到播出,這次一定行了。
“郝所長!郝所長!”
周福明扯著嗓子尖叫,聲音因疼痛而變了調。
“您都看見了吧?他當眾打人!這是故意傷害!”
郝正慢條斯理地掏煙來點燃。
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願賭就要服輸。 先把你們自己的事兒解決完再說吧!”
宋茜調整鏡頭焦距,將特寫對準周福明那張扭曲的胖臉:
“不好意思周院長,提醒您一下,我們的攝像機正在全程錄像,回頭要在電視台播出的,所以請您謹言慎行。”
她故意提高音量。
“您剛才可是親口承諾,隻要治好肝硬化患者就算華氏仁術醫院贏,現在是要出爾反爾嗎?”
宋茜現在和華靈歆和好了,而且對陸陽也有好感。
她可和上次跟著楊大虎那幫人采訪華氏仁術醫院時候態度大不一樣了。
“不行!這樣算勝負絕對不行!”
周福明歇斯底裡地揮舞著雙臂,突然指向陸陽。
“讓他來!我要他親自治療癌症患者!治好了我認栽,治不好就按約定剁了他的手!”
陸陽微然一笑:“可以,你就說治誰吧?你的賴皮勁兒用不用我治,治療無賴我是專業的。”
沒多久,走廊儘頭傳來輪椅碾過地磚的轆轆聲。
兩名護工推著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緩緩靠近。
老人頭顱右側凸起一個雞蛋大小的腫塊,將右眼擠壓得幾乎無法睜開。
嘴角不受控製地流著涎水,雙眼渾濁無神,已經沒有多少意識了。
陸陽瞳孔微縮。
這分明是個腦瘤壓迫神經的垂死之人,癌細胞恐怕已經擴散到全身了。
“周院長真是好算計啊。”
陸陽冷笑一聲,眼中寒光閃爍。
“照這個標準,不如直接讓我複活個死人給你看看?”
他突然一把拽住周福明的真絲領帶,將那張油膩的胖臉拉到自己麵前。
“看清楚了,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我若治好他,你們不僅要賠出兩個億,還要跪地磕頭認錯,當眾吃屎!否則就立刻關門大吉!”
“好呀,你要是治好了這個再說。如果不行,現在就趕緊賠款,我可以開恩不剁你的手!”
周福明感覺這次自己捏到了王牌了。
一開始說讓對方治療腦瘤晚期的患者,是馬星河不同意。
說那樣太難為人,讓彆人看著也笑話。
他感覺即便是肝硬化晚期,對方也治不了。
所以,這才沒有把這個腦瘤患者找來。
此時,關有權陰惻惻地插話對陸陽說:
“你若真能治好,二甲醫院稱號當場頒發給你們。”
陸陽指了指攝影機:“關先生,你可是對著攝影機說話,說了就要負責任!”
說著,讓人把患者推進手術室。
陸陽換上無菌服,親自上陣。
這一次,他們不讓華靈歆跟著進去了。
他們認為仁術醫院藝術最高的或許就是華靈歆。
就看陸陽這小子能不能治好這個身上都帶著陰氣的患者了。
當手術室的紅燈亮起時,吊著胳膊的張洪茂鬼鬼祟祟地湊到關有權耳邊:
“關局,萬一……我是說萬一……這小子真治好了怎麼辦?”
“放心。”
關有權胸有成竹地摩挲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正在通話中的界麵。
“我已經聯係了衛生監督所的王所長。治得好是非法行醫,治不好是醫療事故……這小子橫豎都是死局。”
幾個小人聽了都是哈哈大笑。
一旁的馬星河確實搖頭歎息。
小鬼坐殿堂,這世道好不了!
馬星河站在他們幾個的後方,白須不住顫抖。
這位行醫六十載的老中醫此刻才看清,自己竟成了權貴手中的棋子。
他渾濁的老眼閃過一絲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