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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天魔妙舞星鬥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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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興曆第二十日。

周奕交代好城內一應事務,一人一馬,徐出郭外。

騁目郊原,隻見麥隴翻波,新翠接連。

春深好景處處,加之他心情甚好,馬蹄漸急,不多時便順阡陌靠近臥龍山。

“觀主!”

“易觀主回來了~!”

周奕的身影才從橋溪水麵上映過,有村民認出他來,熱情招呼。

他久未回山,這裡的人非但沒忘,反倒記掛甚深。

周奕下了馬,他也叫不出人名,隻能笑著揮手回應。

近白河村,村頭老翁看到他後,趕忙跑回,抱出兩壇酒。

“觀主,可算把您盼回來了!”

呂得貴皺巴巴的老臉上又驚又喜:“老頭子給您釀的桑椹酒,我幾次登山去送,您都不在家,今次總算叫我撞上了。手藝粗糙,觀主莫要嫌棄。”

周奕毫不客氣,笑著接過,哪有半分嫌棄的樣子。

呂得貴喜色更濃。

周奕看著他臉上溝壑般的皺紋,心下輕歎。

歲月不饒人,與上次救下這老翁時相比,他更顯老了。

“是哪家人故去了嗎?”

周奕聽到白河村中傳來出黑之聲,隨口問了一句。

呂得貴歎了口氣:“村裡的老裡正先走一步。”

周奕聞言,腦海中閃過一位顫巍巍的身影,五莊觀重新修葺時,正是這位老人出麵聯絡眾多手藝人,幫了大忙。

當時見他還算硬朗,沒想到轉眼已歸冥途。

生老病死,世人終要走這一遭,但見到熟悉的人離去,難免心有戚戚。

將馬栓在呂得貴家門口,又放下酒壇。

伸手把院中兩個正玩鬨的孩童招了出來,叫他們看住酒。

兩個小孩像是得到了神聖任務,又在呂得貴的叮囑下,守在院落門口。

不用呂德貴引路,周奕尋著哭聲便來到一戶人家的院落前。

老裡正的名聲很好,村中許多人為他送行。

他一至此處,立時引起轟動。

對村中人來說,五莊觀主不僅是臥龍山上的‘山神’,守護一方平安。

更是南陽郡中的大人物。

一些外來人不太認得,旁邊便有人小聲講述,聞者無不驚訝。

他們感受就像是,茶樓飯館說書人口中,那些充滿傳奇色彩的人物一下從傳說走入現實。

人群分開,七八名著縞素的親屬從屋中迎了出來。

周奕也沒做什麼,隻是默祭禱告,又在老裡正棺木旁的瓦盆中燒了幾張黃紙。

完事他便走了,沒有打擾喪禮。

但是,那一家親屬卻追了出來,都朝著他離開的方向拜謝。

周圍人都說老裡正有福。

觀主親至有多體麵先不說,南陽郡城,誰不知觀主有溝通陰陽的本事。

想來城隍那邊,已經打點妥當。

連那些被請來出黑的人也口徑統一,都說老裡正不用去地府,直接上天報道了。

這一樁事,很快便傳揚出去。

南陽的百姓既說老裡正命好,又感覺心暖親切,易觀主本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卻離大家很近

周奕雖久不在臥龍崗,但觀中一直有人打理。

郡城之中,雖然也能練功。

可論及靜心守神之處,還是不及這一山一崗。

每日雜事有人打理,周奕便能心無旁騖。

經曆了南陽郡大小爭鬥,又接觸到一眾難纏高手,自覺不足。

大明尊教、邪王、伏難陀,這些人帶來的壓力可不小。

一旦楊廣南下,天下之爭便進入另外一番境地。

武林聖地將正式下場,三位大宗師都會被牽扯出來。

雖曉得練武之事急不得,卻也想銳意進取,多謀一些手段。

興許是想得太多,入五莊觀後接連五天。

除了煉化至陽大竅中的煞氣始終順利之外,任憑心中靈光閃爍,卻一直把握不得。

到了第七天。

黃昏時分,夕陽如血,周奕坐在黃老大殿,把呂得貴送給他的桑椹酒揭開。

他手捧《老子想爾注》,正要一邊喝酒一邊觀卷,拋開所有心事。

卻沒想到

不知打哪吹來一縷香風,自屋頂上傳來一陣輕微腳步聲。

周奕把碗放下,手不釋卷,輕喊一聲:“下來。”

少頃,一道苗條的白影從屋頂落在走廊處,瓦片晃響,就像是有一隻野狐受到驚嚇踢蹬了一下。

那白影手上提著什麼東西,在夕陽下劃過剪影。

踩著小碎步走上石板台階,步入五莊觀大殿,周奕坐在靠上手的北側,她便坐在東側。

一陣馨香傳來,蓋過醉人的桑椹酒,非常好聞。

周奕微微抬眸,便見到一名膚白如雪,身著白裙,粉鞋白襪的純真少女,正用精靈般的眸子直直看他。

之後,又把手上提著的東西放了下來。

竟是幾碟小菜。

周奕望著那幾樣散發香氣的小菜,狐疑道:“你做的?”

“不是,從郡城買來的。”

婠婠又道:“還有這個。”

她又從籃中拿出一盤切好的肥鴨。

周奕把書一放,事已至此,先吃鴨吧。

他又拿出一副碗筷杯盞放在她麵前,正準備動筷子,忽然朝她問道:

“你有沒有在裡麵下毒。”

婠婠煞有其事地點頭:“下了,是滅情道的勾情之毒。”

說話時,用筷子把一個大鴨腿夾入周奕碗中。

之後就坐在那裡,也不說話,目光放在竹筷上,像是有什麼心事。

“怎麼了?”

她沉默幾許:

“前段時日在順陽隆興寺,我的一些舉動叫本宗元老瞧見了,引起他們不滿。就連師尊,也叮囑叫我不要再找你,這次我是趁著師尊閉關,才從襄陽偷跑出來。”

周奕微微皺眉:“陰後怎對我這樣大惡意。”

“還不是因為石之軒。”

婠婠用筷子撥動酒水:

“師尊說你又是一個石之軒,身邊還有一個碧秀心,叫我離你越遠越好。此前,她的態度還不是這般,都因為我當著本宗元老的麵幫你,對善母出手,她覺得我已心亂,行止失去分寸。

現在本教元老說我幫助外敵,師尊的話又難以違背,我好生為難。”

小妖女與往日大不相同,把一身魅豔全收,顯得有些可憐無助。

她自己一口沒吃,不斷給周奕夾菜。

半天聽不到他的回應,又出聲問:

“倘若我以後無家可歸,能來尋你嗎?”

周奕隨口應道:“你尋便是。”

見他沒有猶豫,小妖女瞬間笑了出來,她一笑,立馬破功。

方才裝得可憐樣子半分不剩。

她挪動椅子,湊近幾分道:“奕哥,人家是不是比師妃暄要好?”

“在隆興寺,我出手比她快,而且我能為了你違背師尊意願,也能不顧元老們的感受,她向來聽梵清惠的,隻為慈航靜齋辦事。”

周奕的注意力反倒在另外一方麵:

“你前麵說的話竟是真的?”

“當然。”

婠婠輕哼一聲:“不過,他們不滿與我何乾,師尊對你也隻是誤解。”

周奕將另外一個鴨腿夾到她碗中。

小妖女沒吃,隻是手肘斜枕桌子托著香腮,一直盯著他看。

周奕吃菜喝酒,也沒管她的眼神,心中有一股愜意。

婠婠今日很奇怪,竟化成了一座不屬於人間的精靈石塑,後麵再不發一言,隻有那雙靈動的雙眸,像是一直在訴說著什麼。

她來此地,好像隻是為了送酒菜,順便看看他。

天黑下來時,小妖女便離開了。

她竟也沒要周奕幫忙渡氣練功。

第二日傍晚,差不多同樣的時候,婠婠不期而至。

第三日、第四日,也是如此。

到了第五日傍晚,那陣香風沒了,酒菜也無,周奕再見不到這精靈少女。

第六日,一樣如此。

周奕料想這或許是小妖女的手段,但也不免有些惋惜

第九日,夕陽照耀著臥龍山崗,雜樹新葉,深淺交輝,濃碧如潑,山花未歇。

等日頭低低西斜,沉入林莽。

萬般顏色,都在周奕眼前漸漸暗淡下去。

他望著遠空,回身掌燈。

就在黃老大殿中亮起燈火時,忽然屋瓦上傳來一陣極為輕微的聲響。

也許,這是輕功高明之人故意露出來的動靜。

因為那白影從高處落地,便沒有任何聲響。

為了減小動作,她將一雙繡鞋提在手中,穿著淺淺絲襪躡步台階而來,像明豔的花朵開在迷蒙的月色裡。

大殿中的青年正青燈覽卷,月下精靈忽然偎依上來,抱住青年執卷手臂。

她把鞋子一丟,微微搖晃起他的胳膊。

“奕哥,幾日不見,你有沒有想人家。”

“沒有。”

婠婠嫵媚一笑,眼眸在燈火下眨動,展露絕世魅態。

“沒有嘛那你轉臉看過來,人家瞧瞧你的眼中是否空空如也。”

周奕笑罵一聲:“你彆玩過火,當心你的天魔大法練不圓滿。”

婠婠聽罷,微微一怔。

她臉上並無羞怯之色,嫵媚之色多有收斂,反而有著更深的柔情。

“師尊果然看走眼了,奕哥哪裡是什麼石之軒。

本宗天魔大法共分成十八重,從創派初祖以降,不曾有人臻達第十八重輪回篇,而修習天魔大法的女子,絕不可和自己心愛的男子有親密接觸。

師尊正是被石之軒所騙,發生關係,使天魔大法進境止於第十七重天。”

少女半依著他,輕聲道:

“奕哥若是石之軒,就該順勢騙我。這樣一來,未來陰癸派,也將失去最大的依仗。”

作為陰癸派最傑出的傳人,她說這話倒是有資格。

周奕卻淡淡道:“我隻是不屑用這樣的手段,在我眼中,你是否練至十八層,都算不上威脅。”

“聖帝就是霸氣。”

婠婠不給他說話機會,緊接著道:

“這一次道佛兩家聯手,師妃暄能站在你身邊,但馬上就不一定了,以你在道門中的地位,關涉道統,佛門絕不會支持你。但是,我卻能站在你這一邊。”

周奕的思維轉得極快:“你得到了什麼消息?”

“楊廣身邊有我們的人,自然知曉聖意,他即將前往江都。”

婠婠繼續道:“北方大亂近在眼前,佛門即將作出選擇,不管他們選誰,都將站在你的對立麵上。”

楊廣果然要提前下江都。

周奕想到這個變數,又問:“難道陰癸派要支持我?”

“這不太可能,除非聖帝你自爆身份,用道心種魔大法一統聖門兩派六道,那時就算你有道門身份,他們也隻能接受,並且讓天魔策十卷合一。”

周奕沒好氣道:“彆給我封什麼聖帝頭銜。”

小妖女狡黠一笑:“那奕哥隻能做人家一個人的聖帝了,我可以一直守著這個秘密。”

“陰癸派不幫你,兩派六道的人不幫你,我卻可以幫你。”

“首先,我就能幫你擋住師尊。”

周奕朝她瞧了一眼,忽然反應過來:“陰後為何閉關,難道追擊石之軒時受傷了?”

婠婠露出一抹喜悅之色:“非是受傷,反而是困擾師尊數十年的瓶頸出現鬆動。”

“我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但師尊將有機會再進一步。”

周奕的眼睛微微睜大。

陰後這樣的高手功力強絕,被卡了境界,再進一步那還得了。

邪王若是知道,一定高興壞了。

“你速回襄陽,聽你師尊的話,離我遠一點,彆讓她留意我。”

周奕把手臂抽走。

小妖女又抱了上來:“不要,人家已經做了一件大逆不道之事。”

“什麼事?”

“拿著吧。”

她說話時,將一本很新的書冊塞到周奕手中,封麵上一個字也沒有。

“這是?”

“師尊一直在研究對付石之軒的方法,她早早傳給了我,倘若師尊死了,便由我為她報仇。這裡邊有師尊對石之軒各路武學的解讀,雖然沒能破他邪功,卻有著諸多高深的武學見解。”

周奕眼前一亮,對他來說,這也許比天魔大法還有用。

當然,天魔大法他也想看看,但這等於讓婠婠徹底背叛陰後,此時哪好意思開口。

雖然有機會突破的陰後非常可怕,周奕還是沒推辭這份好意。

婠婠盯著身旁這人。

她有些明白,為何他年紀輕輕,就能參與到隆興寺的巔峰大戰之中。

周奕擺脫旖旎氣氛,把婠婠抄錄的書冊一頁一頁翻看,極為沉浸。

婠婠鬆開他的胳膊,起先她還有些抱怨。

慢慢地,便靜在一旁相陪。

對於她來說,還從未有過這般體會。

他不對自己說話,眼神也不朝自己看,好像一點也不解風情,無視她這樣的絕世妖女。

可在婠婠眼中,此時他卻能帶來一種從旁人身上感受不到的美好。

她撐著桌子,托起香腮,靈動的眼眸中閃爍一點笑意。

師尊,你不懂他。

他不是石之軒。

約摸過去兩盞茶時間,婠婠挪動身子,不想打擾他,準備輕輕的來,輕輕的走。

才一起身,就被一隻手抓了回來。

“運功。”

“……”

近半個時辰後,周奕做了一個長長的呼吸。

婠婠媚眼如絲,直勾勾地瞧著他。

周奕將她給的書冊一揚。

“這東西對我很有用,但你這次嚴重資敵,千萬要保密,否則他們說你是叛徒都無法反駁。”

小妖女一點不怕:“就叛就叛,我喜歡。”

她笑了一下,又有幾分不舍。

“我要回襄陽了,接下來我會閉門修煉,之後要去江南。”

“可能好長時間都見不到你。”

周奕正想問她去江南做什麼,沒想到白影一閃,香風撲鼻,小妖女竟大膽撲入他的懷中。

又趴在他耳旁,嫵媚無限:

“奕哥,不要把人家忘了,也不要去想師妃暄。”

婠婠用臉蹭了他一下,周奕感覺麵頰一濕,小妖女身形一閃,帶著天魔道韻,人影已到大殿門口。

她像是妖異的月下精靈,檀口輕張。

帶著得逞的笑意說道:“大隋最冷漠的男人,原來也是有溫度的。”

周奕笑了笑:“你先彆走,我有話要說。”

“什麼話?”

“我後院有一隻狸貓,它會後空翻,我帶你去看看。”

婠婠笑了一聲,露出雪白貝齒,在周奕起身時,她人影已縱上屋頂。

見周奕一步閃到廊簷下,沒有再追。

她蓮步輕盈,裙袖飄飄,竟背映蒼月,操縱空間之韻,跳起一段天魔妙舞。

魅影疊疊,絲帶伴隨婀娜身線,淩空飛舞。

那三千青絲上的玉簪忽然脫落,隨夜風揚起,比壁畫裡的散花天女更多人間煙火嫵媚色。

青絲空隙,婠婠衝著周奕眨了眨眼睛。

跟著閃身躍入黑暗,再難見到

周奕回味中,把婠婠留在大殿中的鞋收放起來。

接著走到表妹之前的畫室,挑燈夜畫,作了一幅《月下天女賦》。

大隋最難得的風光,又被他見到一幕。

之後一夜未眠,翻開小妖女給的書冊。

對於他來說,哪怕沒有這卷書冊影響也不大,無非多花一點時間。

但是,他一直琢磨心中靈感。

連日不得法,總有些憋悶。

魔門前輩的武學見解叫人沉浸,它就像一個引子,快速將周奕拉入狀態

接下來一段時日。

上山送飯的門人自然察覺到觀主的異常。

他總是在打坐,非常安靜,安靜到不細看,都發現不了他人在大殿之中

……

隆興曆第八十九日。

又一件大事,震動天下。

“我夢江南好,征遼亦偶然,但存顏色在,離彆隻今年”

大業十二年五月。

楊廣帶著對北方亂局的厭惡,將最後的期待,放在他最愛的江南。

然而,僅在一個半月前,就發生了一件印證江南也不太平之事。

隋軍虎牙郎將公孫上哲先驍果軍一步南下。

他順通濟渠至淮水,與來整彙合。

因不聽來整勸告,從邗溝而下,與江淮軍在安宜白馬湖附近大戰。

公孫上哲本就是衝著杜伏威來的。

一見杜伏威領軍,他不慌不忙,擺陣迎敵。

戰到酣時,鹽郡大龍頭韋徹忽領萬人從後方山陽偷襲殺來,對虎牙大營前後夾擊。

隋將來整領軍援手,卻在淮水二遇李靖。

這一次李靖軍陣更強,也早料到來整會援助公孫上哲,江淮軍便圍點打援。

利用來整焦急趕赴白馬湖的心理,李靖先是固守阻敵。

待兩方僵持疲憊,埋伏許久的上募營大批精銳突然從側翼殺出!

軍旗獵獵,喊殺震天!

來整部曲瞬間喪失鬥誌,丟盔棄甲大有人在。

軍陣一亂,無力回天。

來整第二次大敗,無奈退守淮北,使得虎牙大營成為孤軍。

公孫上哲在亂陣中惡鬥杜伏威,但雙方實力氣勢各有差距,不到一百回合,這位虎牙郎將,被杜伏威斬殺在白馬湖。

這樣的一場慘敗,足以叫人明白江南的局勢並不比北方安穩。

但是

公孫上哲手下校尉馬善才僥幸逃得一命,報江都戰事於東都,言江淮軍之利害。

帝本動容,然內史侍郎虞世基進言:“若如所言,善才何緣而至?”

楊廣遂派馬善才複去江淮之間再探。

沒想到,馬善才出了東都不久,就在一場江湖亂局中慘死。

江淮之事,不了了之。

楊廣自然知道江淮有亂,隻是不願去聽。

虞世基揣摩上意,明白楊廣好大喜功,惡聞賊盜,深知其不可諫正。

又見高熲、張衡等直臣因直言被殺,遂懼禍及己,選擇唯諂取容。

楊廣就愛聽這個,所以對他“特見親愛”,朝臣無與為比,甚至獲賜金寶盈積。

裴蘊又言江都出現“長生訣”這一祥瑞。

帝甚喜,欣然往之。

這時,外邊已是烽火燎原,郡縣奏報“盜賊遍海內”卻被虞世基等人篡改粉飾。

麵對“百姓苦役,天下思亂”的現實,楊廣選擇逃離。

於是,僅在五月,就率領龐大船隊從洛陽南下江都!

東都的消息爆發之後很快傳到南陽,陳老謀得知消息後,騎馬直奔臥龍山。

“天師呢!”

看守大門的太保立馬說道:“正在觀中。”

陳老謀大笑著來到黃老大殿,他瞧見殿中的白衣青年正在喝茶,於是湊上前,也討一杯茶水。

“天師,可知我來所謂何事?”

“可是楊廣下了江都。”

周奕猜到,陳老謀也不覺奇怪:

“關中門閥已對楊廣離心離德,江南作為他早年經營之地,既能依托運河獲取物資,又可借助南朝舊臣維係統治,他南下倒也沒什麼錯。”

話罷振奮笑:

“可他這一走,便再沒有機會回來,大隋,也徹底完了!”

陳老謀把茶喝儘,又冷笑一聲:

“這楊廣還真是豪奢,此次南下數千艘船隻,遠超過往巡遊,龍舟挽船的殿腳女就有千人,皆穿錦彩袍,係青絲纜。

其後是數千艘彩船,載著蕭後、嬪妃、僧尼道士及文武百官,船隊綿延二百裡,兩岸騎兵護送,旌旗蔽日。

每過州縣,地方官需貢獻珍饈,民食樹皮,而郡縣猶征賦不已,這不是逼人造反嗎?”

周奕問了一句:“江淮那邊有無消息傳來。”

“沒那麼快,可能要過幾日。”

陳老謀望著他,情不自禁道:

“天師的話又得到應證,驍果軍十多萬人馬,兵強馬壯,但我們確實不用去打。直接放他們去江都,那時江都自己就亂了。”

“若不如此,江都高城,還真是難以攻殺進去。”

“隻待拿下江都,南方可平,那時北方還處於混亂之中,天下間,還有誰是天師的對手?”

周奕微微一笑,比陳老謀要平靜許多,看他激動,又給他倒了一杯茶。

陳老謀忽然又問:“天師練功可還順利?”

“順利,再過幾日便下山,可是有什麼事要交給我做?”

“有一件事旁人無法代勞。”

“何事?”

“飛馬牧場。”

陳老謀目色一變:

“竟陵城內出事了,按照天師之前的吩咐,我已派人聯係了獨霸山莊。因為飛馬牧場的關係,那莊主方澤滔,還有他的弟弟方澤流,與我們派去的人相處融洽。

可沒想到的是,半個月前方澤滔、方澤流,這兩人全都被人殺死。”

“可知是誰下手?”

“不清楚,”陳老謀搖頭,“獨霸山莊分有七軍,莊主親衛足有八千人,其餘每軍四千。山莊周圍有重重保護,再加上這方家兄弟手段不俗,能將他們在莊內殺死的,絕對是頂尖高手。”

“竟陵城一亂,四大寇更加囂張,似乎有對飛馬牧場動手的打算。”

周奕稍有疑惑:“僅憑四大寇,他們人再多,也打不了牧場吧。”

“不錯,這牧場確實易守難攻。可賊寇那邊不知從哪冒出一幫難纏高手,他們已被騷擾數次,這事已經有一段時日,原本牧場沒打算找人幫忙,現在似乎又遇上了麻煩。”

陳老謀笑了笑:“本來我也不敢來打擾天師練功,當陽馬幫的陳瑞陽找我,我這才來問問。”

“好,你讓陳幫主五日後來找我。”

陳老謀點了點頭。

他得了個準信,便不久留,把茶一喝就告辭離開。

對於四大寇的事,周奕並不擔心。

飛馬牧場不缺兵,僅對付幾個高手,那就是去一趟的事。

歇息一會,他再次打坐。

不多時,隨著他運氣,周身便有一股淡淡的勁風盤旋。

這一道勁風與邪王不死印法的氣流看上去有點相似,其實大不相同。

周奕最早根據脈氣循環,搞出了“鬥轉星移”這等卸力法門,後來隨著功力提高,將鬥轉星移用在氣竅中。

若與人對掌拚鬥內勁,確實能發揮作用。

可是在一點即收、快來快去的勁力中,作用便微乎其微。

經曆過隆興寺大戰,周奕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如同陰後“玉石俱焚”這一招法,將天魔力場收縮至一點,再將力場爆開。

那麼,按照婠婠體內的空間隱竅的法門。

周奕也可以將周身勁氣收縮,通過這種收縮,以無形之力,盜取有實之質,一下咬住對手的勁力。

不懂邪王的印法,那也無所謂。

因為他體內鬥轉星移自有氣發之巧,利用此招,便能推動周身勁氣周遊。

於是,將方才收縮的勁力,周遊挪移,便能化勁轉勁。

這個念頭一開,便豁然開朗。

不僅有天魔大法的吸納,還有不死印法的挪移轉換。

對這全新的鬥轉星移,他心中甚是滿意,雖然耗費真氣,但總算有了應對群戰的法門。

大殿之中,隨著周奕雙手遊推,周圍勁風越轉越快,竟也產生了空間波動。

若是快到極致,不是空間塌陷,而是陰後玉石俱焚那種空間收縮之感。

他把手一停,摸著下巴尋思。

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

壞了,陰後不會誤會吧。

她老人家一看我這鬥轉星移,豈不是要懷疑小妖女把天魔大法給我看了。

其實我和小妖女真沒什麼,隻是研究竅穴,沒看什麼大法。

周奕眉頭一皺。

陰後若是因為隆興寺大戰而突破,十八重輪回篇加她一身強橫功力,那還真是恐怖。

悟空,這次靠你單防陰後了

接下來幾天,周奕全在調息理氣。

至陽大竅中的魔煞已完全轉換,在任督魔氣更為厚重的同時,將同為奇經八脈中的陰蹺脈、陽蹺脈儘數打通。

十二正經中,足太陰脾經從隱白一路練到天溪,二十一穴還剩最後三穴。

本是要一次功成,再練足少陽膽經。

但是創造鬥轉星移花費了大量時間,如今飛馬牧場有事,就暫且穩穩。

隆興曆第九十四日。

周奕站在五莊觀前,不僅看到陳瑞陽,還有幫主婁若丹。

二人聯袂而來,看來牧場的麻煩不小。

婁若丹與陳瑞陽一見到他,不敢托大,連忙拱手拜會。

“觀主。”

“請進,裡邊說話。”

周奕把兩人邀請進門,他已經備好茶水。

二人隻是嘴巴碰一下,並沒有喝茶的心思。

看他倆像是有些為難,周奕直接問道:“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

陳瑞陽沒開口,一旁的婁若丹再次拱手:

“觀主,我們想請你去飛馬山城。”

周奕有些疑惑:“我與商場主還算熟悉,此事何必扭扭捏捏?”

陳瑞陽道:

“因為場主不想麻煩你,我們這次來,算是違背了場主意願,故而我遲疑好些時日不敢開口。”

婁若丹搖頭:“眼下竟陵情況十分複雜,牧場雖然不缺人手,但近來多有惡客,我擔心他們對場主不利,所以想耽誤觀主一些時日。”

她又補上一句:

“事後牧場定有厚謝。”

周奕笑了笑:“我倒是想去瞧瞧牧場風光,隻是場主不願我去,突然造訪,豈不冒昧。”

婁若丹還沒開口,一旁的老陳搶過話來:

“觀主放心,隻要你去,我家場主定是高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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