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強。
這三個字，讓紅發微微一怔，不由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貝克曼。
這種毫不吝嗇的誇讚，可是很少從自己這位副船長嘴裡說出來。
“我可不是那種喜歡說誇張話的家夥。”
貝克曼撣了撣煙灰，沉聲道，“但事實，就是如此。”
“其中，最值得注意的，無疑是那個叫古伊娜的女劍豪，恐怕已經有了花劍比斯塔那種水準……甚至可能還在其之上，具體得打一場才知曉。”
“還有那個莽象傑克，古代種猛獁果實能力者，也非常能打，即便是我，想將其拿下，恐怕也要耗費不少氣力。”
“剩餘幾個戰鬥員，船工、廚師、考古學家，還有那兩隻寵物，戰力也都可圈可點。”
“哪怕是那個年紀最小的橘發女孩，也是自然係的能力者，懸賞1億6000萬貝利，海軍既然給了她「食寵惡魔」的稱號，我想也沒有表麵那麼單純簡單。”
貝克曼又向著香克斯遞過來一根香煙。
“也就是說，最不起眼的船員，都是賞金過億嗎？”
香克斯擺擺手拒絕，若有所思，“走的是均衡的鐵壁路線啊，這麼看來，和我們還有點像嘛。”
團隊實力上，現在肯定還有不小的差距，畢竟他們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團。
但……仔細想想。
對方的船員大多都年輕的過分，而且總共才剛出海七個多月而已……從上到下，就已經整體變強了這麼多，進步速度如此飛快，簡直令人咋舌。
這樣下去，未來的事，誰都不好說啊……
“既然那小子說了和你不是一路人，那該有的防備還是要有的。”
貝克曼從懷中掏出一張生命卡，在月光下輕輕晃了晃，笑道：“和那個大塊頭傑克喝酒時，從他身上順過來的。”
香克斯看著那張逆風飄向西北方向的紙片。
西北邊，是夏諾等人離去的方向。
對方在結束和自己的會麵後，就不願意在這座島上待下去了，帶著船員們連夜離開了這座島，繼續向著新世界深處航行。
他立馬反應過來。
這張生命卡，具體是誰的不清楚，但一定是屬於夏諾海賊團重要乾部的。
被對方如此小心地貼身收藏著，甚至很可能就是夏諾本人。
“也不至於這樣吧？”
香克斯微微皺眉，“貝克曼，這可不像是你會乾的事啊。”
“如果是另外那幾位海上皇帝，我都不至於如此，奈何這幫人太特殊了，為了繼續維持這片大海的均衡，不得不這麼做啊。”
貝克曼聳了聳肩，“往壞裡說，是留個保險；往好裡看……你打心底，其實還是不願意這幫家夥出事的，不是嗎？這樣一來，假如他們以後貿然行動，身陷危難，我們還能及時趕過去幫上一把。”
“……”
香克斯沉默，終究還是沒反駁。
他的這位副船長，還是太了解自己了啊。
……
與此同時。
已經離開黑石城，正在向著下一站航行的落幕者號上。
淋了一身雨的夏諾，泡了個熱水澡，又在桑拿房舒舒服服蒸了一會兒才出來。
他將毛巾搭在肩上，剛準備回自己房間，就瞅見傑克在更衣室的櫃子裡，滿頭大汗，到處翻找著什麼。
“找什麼呢？傑克？”夏諾笑著拉開自己的衣櫃，一邊換著睡衣一邊問道。
“是老大啊！”
傑克猛地回頭，看到是夏諾後頓時鬆了口氣，但隨即又急得直撓頭：
“我，我的生命卡丟了一張！明明白天下船時，還放在身上好好的呢！”
“丟了一張？是誰的生命卡？”夏諾皺眉問道。
當初在水之都時，隻有他因為和凱多去司法島打架了，耽誤了生命卡的製作，其餘船員們，倒是人手一張全部製作完成，分發給了其他人。
“不是我們的卡，大家的生命卡，我怕不小心弄丟了，都放在我床頭櫃裡麵了，壓根沒帶下船！”
傑克苦著臉道，“我弄丟的這張卡，是在魚人島逛街的時候，一個在路上擺小吃攤的魚人同胞賣給我的，他說覺得我很強，而他手裡，恰好有一張魚人族當今的最強者的生命卡碎片，如果我有雄心壯誌，要想去挑戰對方的話，這張生命卡就能幫我找到……”
“魚人族當今最強者？”
夏諾挑了挑眉，那不就是甚平？
“一個路邊賣小吃的攤販，到處兜售甚平的生命卡？”
夏諾無語地看著他，“這種低級騙術，簡直假的不能再假了……你居然還信了？花了多少錢？”
“誒？是假的嗎！”傑克傻眼。
“廢話。”
“哇啊啊啊，那個混蛋魚人！我看他頭發都白了，還養著三個女兒，生活不是很好的樣子，很同情他，把他攤子上賣的所有吃的全包了來著，居然敢騙我！”
傑克咬牙切齒，氣得直跺腳，“算上生命卡，在他的攤子上，我可是花了整整十萬貝利啊！”
可惡，這可是他一整個月的零花錢呢！
“吃一塹長一智咯，這樣既然是假的，丟了倒也不心疼。”
夏諾拍了拍他的胳膊：“就當買個教訓吧，以後遇到這種事，多留個心眼。”
“是，老大……”傑克委屈巴巴地點點頭，抱著睡衣回自己的房間了。
而夏諾，則是在目送傑克遠去後，看向了舷窗外。
他冷笑了一聲。
傑克以為是丟了，但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偏偏在酒館裡和紅發的人一起喝了個酒就沒了？
必然是紅發的人拿去了！
哼，偷東西也就算了……
你還偷到我頭上了是吧！
以為自己當過海賊王的船員，就可以小看真正的海賊王嗎？
夏諾本來還被香克斯那番擔心的話感染了，不太好意思下手，準備今晚趁著夜色去對方的船上，隨便順走一點私人物品，薅些羊毛，就點到為止。
結果……
對方卻來了這麼一出。
看著遠處那座在海平線儘頭還依稀可見輪廓的黑石城，他麵無表情，快速換好了衣服，跳下船，朝著那邊遊了過去——
既然如此。
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
夜深人靜，月光如水。
雷德·佛斯號上，值夜的船員正懶洋洋地坐在瞭望塔上，打著哈欠。
船上的大部分人，都跟著老大香克斯，在酒館區那邊過夜了，負責守船的幾個，都是剛上船不久、還沒擺脫見習船員的新人們。
這些人，看起來警惕心和戰力都有所不足，但卻沒人會覺得能出什麼事。
畢竟，這裡可是白胡子的地盤啊！
再加上紅發海賊團的旗幟……雙皇威懾力之下，哪有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這艘船上撒野？
突然，他感覺船身底下，好像有什麼東西遊過去了。
“嗯？”他疑惑地探頭看向海麵，借著月光，卻隻看到平靜的海水。
錯覺吧……
這名新人搖搖頭，正要趴在欄杆上小憩一會兒，猛地就隻覺一陣山崩地裂般的動靜，強烈的失重感傳來！
哇啊啊啊！
連人帶船，都被什麼東西舉起來了！
“是海王類嗎！”
“不知道！”
“總之一起阻止，不然船都要翻了！”
幾個見習新人紛紛拔出武器，衝向船舷，準備翻過護欄去下麵查看，但恰好就在這一刻——
船，不見了。
……
半小時後，黑石城港口。
香克斯和貝克曼等人，站在空蕩蕩的碼頭，呆呆望著原本停泊雷德·佛斯號的位置。
那裡此刻什麼都沒有，隻剩下一圈輪廓虛線在一閃一閃的……
香克斯先是揉了揉眼，又沿著碼頭到處摸了一圈，確定不是幻覺後，張大嘴巴，鼻涕淌下，兩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不是，我船呢？
我那麼大的一艘雷德·佛斯號呢？！！！
貝克曼也愣了半天，冷汗直流，煙掉在了地上都沒回過神：“……這，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喂！你們幾個！”
耶穌布第一個驚醒，快步跑向岸邊幾個渾身濕透、瑟瑟發抖的值夜新人，咬牙切齒地揪住衣領，把他們拎了過來：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船去哪兒了！”
“我……我們真的不知道啊！”
一個見習船員哭喪著臉，“我們一直守在船上，連眼睛都沒敢眨啊，老大！中間船突然晃了一下，好像底下有什麼東西把船舉起來了，下一刻船就像是被抹去了一樣，直接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是啊，老大，就一眨眼，直接沒了，我們也就撲通一下掉到了海裡，再遊上來找船，已經完全找不到了，也沒看到罪魁禍首究竟是誰！”
被海裡的東西舉起來了？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一瞬之間船就沒了？
幾大乾部麵麵廝覷，都有些茫然，船醫東鄉眉頭緊皺：“這幫家夥不像說謊，也不敢說謊，可這種事，哪怕是大型海王類也做不到吧……”
“不，依我看，不像是海王類，倒像是某種詭異的惡魔果實能力者。”
“確實，把船帶走，自己也能瞬間消失無蹤，這種能力……”
聽著乾部們的議論，香克斯終於從那副石化了的模樣慢慢回過神，他忽然抬起頭，看向某個方向，咧開嘴角，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香克斯？”
拉基·路心裡一緊，急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你，你沒事吧，彆嚇我啊！”
“就是啊，香克斯，想哭就哭出來好了，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
耶穌布也憂心忡忡，“你這種反應也太反常了……”
“哈哈哈哈~！！！”
香克斯卻依舊在大笑，笑聲肆意在夜色中回蕩，過了許久，他才輕輕拍開拉基·路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哭？為什麼要哭？”
他笑容收斂，目光如刀鋒般掃向遠處，“那群高高在上的‘神’，以為用這種下作手段就能嚇到我？”
貝克曼眉頭一皺：“你是說……神之騎士團？”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有些東西，船上的老人們都很清楚了，但見習的新人們暫且還不適合聽到。
“除了他們，還有誰能做到這種事？”
香克斯冷笑，“無聲無息地來，無聲無息地走，抹除一艘船，連個影子都不留下——這種手段，不正是他們最擅長的‘神罰’嗎？！”
“他們怕了啊！看到我和夏諾那家夥會麵，以為我們要聯合起來，終於知道怕了啊！”
“這也算是警告？以為拿走我的船，就能讓我退縮？讓我閉嘴？讓我彆再‘多管閒事’？”
“何其可笑！”
他猛地一腳踹向碼頭邊的木箱，木屑飛濺，“他們越是這樣，越證明我走的路沒錯！我就越開心啊！”
相比於讓自己見識到了那幫家夥們的恐懼，陪伴自己多年的座艦沒了，又算得了什麼！
香克斯目光沉沉地抬頭，他方才，和現在，所看的，正是瑪麗喬亞所在的方向。
等著吧……
那群將這個世界害的滿目瘡痍的蠢貨，這才到哪兒，就開始怕了？
還早著呢！
就算那個夏諾小子失敗了，也還有尼卡在後麵！
快了，沒幾年了……待到太陽神尼卡徹底覺醒，自由的戰鼓之音響遍大海的那天，整個聖地，就能知曉，什麼才是真正的恐懼！
……
落幕號上。
夏諾又洗了個澡，換上睡衣踏出了浴室，不過這一回，他的臉上隻剩下了樂嗬嗬的笑容。
明顯心情暢快了不少。
誰叫這次的收獲，異常豐厚呢？
他哼著「永久指針」的小曲，打開係統麵板，從頭確認了一下信息流。
【您獻祭了貝克曼的備用配槍，獲得2800積分】
【您獻祭了耶穌布的妻子遺照，獲得1900積分】
【您獻祭了拉基·路的墨鏡，獲得1900積分】
【您獻祭了東鄉的單人床，獲得1400積分】
……
其後還有另外幾個有名有姓的乾部，總共提供了3000積分。
不過這些都隻是開胃菜，真正的壓軸寶貝，還得是這個……
夏諾目光看向最後一行，並點開詳情。
【您獻祭了香克斯的雷德·佛斯號，獲得15000積分】
【雷德·佛斯號】
【品質：傳說】
【價值：15000積分】
【鑒定評語：四皇之一，紅發香克斯的座艦，承載著新世界最頂尖霸者的意誌與榮耀，船體由寶樹亞當的枝乾打造，堅固異常，從大海賊時代正式開啟後，一路曆經無數風暴與戰火，仍堅不可摧。它既是陪伴了紅發等人將近二十年的老夥計，亦是海上皇帝威壓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