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爺看的那叫一個歡樂啊。
哎呀，秦小子明顯沒這小子會裝，看他能驅使這些兵，家世也不簡單。
遇到對手了呀。
店裡的夥計著急的腦門都冒汗了，黑爺還樂嗬嗬的揮揮手，淡定的表示急什麼，人家又不是砸場子的。
謝斯眠這段話把桑泠哄好了一點。
其實她也偷偷擔心過呢，謝斯眠家平反了，以後他會不會又變成那個高高在上的謝斯眠？就不聽自己的話了？
桑泠不接受！
現在看來，謝斯眠還是很聽話的。
桑泠眸光轉動，翹起的唇角壓不住的傲嬌。
“那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她指著門外，衝謝斯眠眯眼。
謝斯眠委屈，眼角都耷拉了下來。
“我以為你出了意外，問了國營飯店的工作人員，才知道你是跟秦致走了。”
“我給你留紙條了呀。”
謝斯眠眸底出現茫然。
桑泠一看他就是不知道，“算了，可能是招待所的前台忘記給你了吧。”
她擺擺小手。
謝斯眠試探著問：“那泠泠…是不是不怪我了？”
本來也沒生氣。
好吧有一點，但桑泠怎麼可能承認呢？
“這次就算了，但如果下次你再這樣不打招呼，還胡說八道的話，我真的要打你了！”
“好。”謝斯眠點頭很快。
黑爺嘖嘖兩聲。
桑泠：“雖然我原諒你了，但你還是要跟黑爺道歉，你這樣擅自闖進來，真的很沒禮貌。”
喲，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兒呢？
黑爺心想。
他咳嗽兩聲，微微坐了起來。
謝斯眠沒任何意見，他看向黑爺，十分誠懇且認真地躬身道歉。
一身氣度矜貴優雅。
桑泠看向黑爺，軟聲道：“黑爺，他已經跟您道歉啦，您就原諒他吧。”
黑爺斜睨她，“這不是你又踢又踹的時候了？”
桑泠：“……”
她臉有點紅，眼神閃爍，“都是誤會……”
“行了行了，”黑爺擺手，“人都找來了，那你就跟他走吧，自從吃了你給我開的藥，我這老身子骨好多了，你不用操心。”
“可我剛才還沒把完脈呢。”
雖然黑爺這麼說，但桑泠還是堅持把完了脈。
黑爺說著沒必要，嘴角卻翹的老高。
等桑泠要走的時候，他讓夥計把準備好的東西拿給桑泠。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就擺擺手，讓她趕緊走。
“彆說廢話，外頭杵著那麼多人，叫我怎麼做生意？”
那還不是謝斯眠乾的好事？
桑泠忍不住橫了他一眼。
謝斯眠摸了摸鼻子，討好道：“我的錯。”
桑泠：“本來就是你的錯。”
她竟然第一次被黑爺趕！
桑泠沒等謝斯眠，自己拉開門，越過那群官兵往巷子裡走。
穿著軍裝的副官看著，同情地看了眼自家二少，根本不敢攔。
沒見謝二少都得小心翼翼賠不是嗎？
謝斯眠從夥計手裡接過袋子。
“你們先回去。”
謝斯眠匆匆說了一句，就快步追上了桑泠，“泠泠，走慢點，你要去哪裡？我陪你好不好？”
桑泠扭過頭看他一眼，“你不回招待所了？”
謝斯眠一怔，繼而小心翼翼地問桑泠，“你不回去嗎？”
“回招待所乾嘛？是童阿姨他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桑泠樂了，還有點不解。
謝斯眠薄唇輕抿，心裡出現一道聲音在對他說，果然——
他輕輕拉住桑泠的衣角，鼓足勇氣垂眸問：“泠泠願意跟我一起回城嗎？”
桑泠一時沒回答，她在思考。
謝斯眠的餘光，瞥到一抹衣角。
他的腳尖不動聲色地向前又逼近了兩步，“回城也可以參加高考的，甚至就可以考京城的學校，泠泠也快大半年沒有見叔叔阿姨了吧？”
想到父母，桑泠點點頭，“是有點想他們。”
“那……”謝斯眠眸光微亮。
桑泠搖搖頭，“但我還是打算自己考回城，我三哥也打算高考呢，我倆約好了，一起回去。”
這個理由十分充分，讓謝斯眠根本沒有借口再說下去。
“嗤。”
秦致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般，淡定的從牆角繞了出來。
他睡醒沒看到桑泠，就猜到她約莫是來找黑爺了。
洗去了一身酒氣，又換了身衣服，這才找出來。
隻是沒想到會看到謝斯眠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
“泠泠，謝知青怎麼在這？”
秦致狀似無意地問道，仿佛剛發現謝斯眠的存在。
謝斯眠的眼裡噙著輕嘲，他心情算不上好，但秦致一個同樣被無聲拒絕過的人，有什麼資格嘲笑他？
秦致挑挑眉，不裝了？
桑泠不想回答，過程太麻煩了。
“你問他。”
謝斯眠掀了掀眼皮，笑意溫潤，語氣刺人，“我不放心泠泠，還以為她被人販子拐跑了，特意出來找。”
秦致平靜地頷首，“那你看到了，泠泠跟我在一起，我不會讓她遇到危險，謝知青可以從哪來回哪裡去了。”
“是嗎？可我覺得泠泠跟你一起，才是真正的危險呢？”
窮山惡水出刁民，家裡催著他回去，但放桑泠自己在這裡，他不放心。
秦致語氣散漫，眼神冷厲。
“謝知青對我的惡意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謝斯眠此時也有點控製不住情緒，他討厭秦致，從他出現在桑泠身邊開始，就討厭！
他輕笑，“泠泠不屬於這裡。”
但凡秦致願意為桑泠好，就該知道，在哪裡才能過上好日子！在這裡每天總有人拿一些無足輕重的小病來麻煩桑泠，還會有村裡的光棍，在背地裡下流地議論她，覬覦她。
秦致憑什麼要桑泠為他留下？
桑泠看著兩個人莫名其妙針鋒相對起來了。
她站在中間，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擰了擰眉。
上學時被那種男生纏著的感覺又來了。
秦致垂在身側的拳握了握，他深吸口氣，看向擰眉神情不耐的小姑娘，心中苦澀，他何嘗不知道小姑娘不屬於這裡？
“我在做準備…給我一點時間，我也可以陪你進城的……”
他知道自己貪心了。
但麵對那麼多不確定，他做不到無私。
秦致很怕一個不留神，就再也得不到她的消息。
謝斯眠眼神觸碰到秦致，就像是看到了臟東西，迅速彆開臉。
直到視線落在桑泠身上，他周身的陰鬱之氣才肉眼可見地消散。
他輕聲道：“泠泠，我不像他這麼自私，我會尊重你的選擇。如果你要留下，我會陪著你。”
兩個男人都很高，桑泠站在中間，有種被兩座山包圍的錯覺。
她歪頭，打量著兩人。
直白地問：“所以，你們兩個說這麼多，是有點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