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泠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男人炙熱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男人的吻帶著他獨有的霸道強勢,恨不得把她嚼碎了吞進肚子裡。
桑泠大腦缺氧,雙眼裡水霧昭昭。
秦致捧著桑泠的小臉,指腹愛憐地輕輕摩挲她柔軟細膩的頰側。
呼吸微喘。
“你要拒絕嗎?”
他一下下啄吻。
語氣裡帶著哀求的意味。
“不要為了謝斯眠推開我,泠泠。”
秦致抵著她的額頭,幽深的黑眸直直望進她的眼裡。
桑泠的手軟軟地搭在秦致的手臂上。
她唇瓣被親的殷紅,泛著櫻桃一樣飽滿誘人的色澤。
“我沒有…但你不要那麼凶,我嘴都被你親疼了。”
秦致喟歎一聲。
輕輕環住她,“那我下次輕一點,這次不做什麼,就讓我抱抱你就好。”
他沒有告訴桑泠,在與她分彆的將近一年了,他日日夜夜都在想她。
桑泠安靜的被他抱了一會兒。
才問起:“你怎麼忽然來京城啦,奶奶怎麼辦?”
秦致手指間勾起她的一縷發,烏黑柔順,如同綢緞般,打著旋從他指尖滑落。
“我這趟來京城送點貨,順便……來看看你。”
“送貨?”
秦致:“嗯,我做了點生意,都是廣省的緊俏貨,我特地留了一些給你,跟我的行李放在一塊兒,等晚些我再給你送來。”
“你瘋啦!”
桑泠震驚到說不出話來,聲音陡然拔高又怕彆人聽到,硬生生壓了下來。
她瞪圓了眼睛,微微推開秦致。
“你好大的膽子,這種被抓到你要吃牢飯的!”
這不就是投機倒把…走私?
看著小姑娘被嚇到的模樣,秦致唇角卻高高的揚了起來。
氣的桑泠打了他一下,“你還笑!”
“泠泠關心我,我當然高興。”
秦致握住她的手,“沒事的,我這一年來,都在打通各地的線路,安排好了,我才會帶隊來。你彆怕,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這種事情哪能說得準?”
“準的,”秦致親了親她的手心,笑意在眼底浮動,含著炙熱的情感,一錯不錯地望著她,“如果我出了事,謝斯眠就要獨占你了,就是為了這一點,我也會萬分小心。”
“……”
這是什麼歪理。
桑泠都服啦。
她沒好氣地抽回手,“你何必這麼鋌而走險呢,雖然我很喜歡錢,但安全最重要呀。”
當然是為了更好的站在她身邊。
隻不過秦致做的這些,不需要讓她知道,給她徒增壓力。
“對彆人來說或許危險,對我來說還好,”秦致說這話並非傲慢,正是因為對自己有清醒的認知,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做成這些事。
在這個年代,想淘到第一桶金,哪個不危險?
他從各種渠道了解到的信息告訴他,未來國家一定會開放個體戶,從集體轉為個人,甚至有些地區已經在這麼做了。
秦致要的是在最開始,就先積累到足夠的原始資金。
然後,等待那個時代的到來。
秦致說深了桑泠不懂,她對經商不感興趣,隻知道秦致組建了一支車隊,全國各地的跑大車,拉貨。
“那你賣的都是什麼?”
“糖、煙草、酒……”
係統聽的都震驚:“秦致這小子不愧是以後當上首富的人!他還真是什麼值錢倒什麼,很好,我很欣賞他!”
這個時期並不太平,甚至非常混亂。
那些大車途經的道上,經常會有人攔車搶劫,都是些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狠人,要錢不要命的。
秦致跑通這些線路,絕非表麵看著這麼順遂。
他黑了些,也瘦了些,隻一雙原本就黑的眸,更加深不可測,銳利的令人不敢對視。
但這些在桑泠麵前都不存在,他迫切想了解桑泠每日都會做些什麼,似乎知道這些,就好像自己也參與進了桑泠的生活一樣。
秦致把桑泠抱在膝上,大掌扣住她纖細的腰肢,因為體脂低,手背青筋賁張,透著性張力。
此刻如同一隻大狗般下巴抵在桑泠肩頭,和她一起看書。
真恨不得時光就此按下暫停。
“哢噠——”
清晰的把手轉動聲在室內響起。
謝斯眠提著菜,笑意吟吟地推開門。
目之所及的畫麵,令他唇角笑意凝固。
“謝斯眠你回來啦……”
桑泠就要從秦致膝蓋上跳下去,卻被秦致霸道的握住腰,不肯放手。
謝斯眠怎麼會看不透秦致的小心思?
他心裡冷笑,麵上已經恢複如常。
“泠泠,家裡忽然來了客人,我買的菜就不夠了,你要不要陪我再出去買點?”
秦致淡淡掀起眼簾:“泠泠不需要做這些,你如果照顧不好她,我可以花錢請兩個人照顧她。”
謝斯眠視線掠過秦致的穿著。
嗤笑,“我知道你應該有點小錢,但——你覺得我會讓泠泠花你那來路不正的錢?”
桑泠看著兩人唇槍舌戰,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兩人的注意力同時落到她身上。
桑泠道:“你們先聊?我想去睡會兒。”
“我陪你。”
兩人異口同聲。
桑泠在心中輕嘖。
麵上無辜地看著他們,真誠建議,“不然你們兩個一起去買菜?”
她真心覺得這是一個好建議。
謝斯眠買菜想讓人陪,秦致則是不願意她去。
那他們兩個去好了呀。
桑泠笑眯眯地揮揮手,“就這麼決定了,晚會見~”
她腳步輕快地上了樓。
桑泠一走,整個客廳瞬間彌漫著火藥味。
謝斯眠把菜放到桌子上,笑意森冷,“倒是小瞧了你,能找到京城來。”
秦致同樣不希望謝斯眠好過。
但他也清晰的看到了謝斯眠眼裡對他的敵意,這反倒讓秦致的心情變得美妙起來。
這代表桑泠沒有忘記他,她的身邊,一直是有自己的位置的。
換位思考一下,但凡謝斯眠坐穩了‘正宮’之位,還會將他放在眼裡嗎?
聽著秦致的笑,謝斯眠心情更煩。
他深吸一口氣,拿了鑰匙轉身,譏笑,“去嗎,買菜。”
秦致看了眼樓上,抓起外套。
“好啊,正好聊聊。”
……
桑泠是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的,隻不過等她傍晚下樓時,秦致跟謝斯眠在廚房做飯,氣氛竟然詭異的和諧。
係統驚呆,“主人,這對嗎??”
一抹近乎妖異地笑從桑泠的臉上快速劃過。
她伸了個懶腰,彎起眸,“不知道啊,或許他們想通了吧。”
人生嘛,怎麼過不都是那回事。
晚飯後,謝斯眠收拾了碗筷,走到桑泠麵前親了親她的額頭,道了聲早點休息,就下樓了。
夜晚的秦致理直氣壯地留了宿。
不過超乎桑泠意料,男人在床上竟然格外溫柔,完全不像接吻時,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凶狠霸道。
隻是——
桑泠卻覺得更加磨人。
最後是她絞緊了腳趾,哭的眼睫擰成一綹綹,催著秦致快些。
雲雨後,秦致抱著懷裡早已熟睡的人,心中被填的滿滿的。
男人的手臂上青筋蜿蜒,如果此時燈光大亮的話,桑泠一定會看到他臂膀留下的猙獰疤痕。
雖然已經痊愈,卻留下了此生都無法消除的痕跡。
碰到劫道的時,想讓貨物無損,那就得比誰更狠。
京城是最難打通的,但秦致做到了。
他的手臂不由收緊,睡夢中的桑泠不太舒服的動了動,如同煙黛般的眉頭還染著淺粉,濕潤的眼睫輕顫。
秦致反應過來,立即鬆了點力道。
桑泠累極了,並沒有醒來,蹭了蹭他的肩頭,又睡了過去。
秦致舒了口氣,垂眸輕輕吻了吻她眉心。
隻為了這一刻,一切都是值得的。
秦致隻在京城逗留了兩天,就再次離開。
其實他那天跟謝斯眠聊的很簡單。
誰都知道桑泠這樣的姑娘有多招人,她不僅漂亮,她還優秀、性格可愛,除非把她關在家裡,折斷她的翅膀,否則她的光芒總會被人看到。
秦致直接坦白的跟謝斯眠說清楚了,想讓他放手,除非他死。
當然,他也很想弄死謝斯眠,但泠泠一定會傷心。
所以,兩人達成默契,互相‘容忍’,除此之外,謝斯眠也要保證,不要再有第三人靠近桑泠。
不用秦致說,謝斯眠也會這樣做。
這一年來,他私下裡,已經解決了無數個。
秦致走後,日子繼續如流水般快速前進。
秦致很忙,腳步一直沒有停下過。
每次桑泠見到他,就會發現他的身份與所掌握的財富又往上躥了一截,但桑泠並不知道他具體有多少錢。
進入80年後,秦致來往京城的頻率開始頻繁。
然後在某天,忽然往桑泠的手裡塞了幾張房產證。
還都是四合院。
這時候桑泠對秦致的‘有錢’,又提升了一個台階。
在這些時間裡,也發生了一些事。
比如趙小梅在桑泠的資助下,明年就準備下場參加高考了。
還有張玉華,她那年生完孩子後,實在舍不得丟下不到一歲的孩子,去外地上大學,所以決定晚兩年再說。
她也會在明年,跟趙小梅一同參加高考。
同樣是這年,知青迎來集體返城高潮。
陳衛東到京城來投奔謝斯眠。
第二年,趙小梅跟張玉華都考上了大學。
趙小梅基礎差一些,考上了浙省的一所醫科大學,張玉華則是考上了京城大學。
桑泠也替她們開心。
這一年,桑泠畢業,入職母親所在的醫院,成為一名實習醫生。
身邊認識的每個人,都在奔向不同的人生。
進入80年,華國就像是被裝上了快進鍵,用日新月異來形容也不為過。
此時已經改革開放,膽子大的已經當起了個體戶。
桑泠也從實習轉正,正式成為一名醫生。
時間讓桑泠對醫學的研究越來越深刻,她在二十八歲這年,被聘請成為京城大學醫學係的教師。
並且組建了專門的研究團隊,開始攻克一些目前國家未曾破解的醫學難題。
而所有人都知道,隻要有桑教授的研究,她的實驗室一定是最不缺經費的。
此時已經到了80年中期。
桑泠還是住在京城大學附近的小樓裡,主要是方便,不過裡麵的布置都被換成更加符合年代,也更加時尚的家具擺設。
每次市麵上有什麼新東西,桑泠總是最先用上的,比如客廳裡的這台彩電。
桑泠不愛看新聞,她愛看各種港台的倫理、愛情劇。
外界眼中的女神,私下裡依舊是那個愛享受,有點小虛榮的小女生。
甚至在兩個男人有意的縱容下,更是嬌氣的沒邊兒了。
但今天桑泠難得停了換台的動作。
因為上麵正報導著一個個體戶賺到了上萬元的消息,萬元戶也成了這個時代的財富象征。
桑泠從小到大就沒為錢發過愁,她捏著遙控器思索。
秦致有多少錢?
晚上的時候,桑泠就在床上問出來了。
她翻了個身,把男人當成床墊,趴在他胸口好奇地問這個問題。
“想知道?”
時光會把每個人都雕琢的更加成熟,秦致的眉眼浸潤了歲月的味道,看著越發嚴肅、沉穩。
開口說話時他帶著笑,胸腔震蕩。
桑泠點點頭,“我今天看電視,上麵大肆報導了萬元戶的消息呢,陣仗很大的。”
被采訪的個體戶神情驕傲,地麵鋪了層厚厚的紅紙皮,那都是放過的炮仗。
秦致親了親她有些濕潤的鬢角。
忽然單手托著她,半坐起身,長臂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
一張存折遞到桑泠手裡。
“打開看看?”
桑泠接過,她翻了個身,此刻秦致雙腿屈起,桑泠剛好被他圈在懷裡。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桑泠的名字。
然後才是那令人眼花的數字。
“怎麼是我的戶頭,這麼多錢……”
桑泠仰頭,眼睛亮晶晶的,“秦致,你什麼時候存的呀?”
秦致從後麵圈著她,勁瘦有力的手指點著那一筆筆的存款記錄,“你看,最早是78年,我每賺一筆錢,就會往裡麵存一筆,這隻是其中一部分……”
“我的都是你的,所以,不用羨慕其他萬元戶,我們泠泠比他們更有錢。”
“哈哈……”
桑泠笑的倒在他懷裡,舉著存折看:“那你這麼有錢,為什麼新聞都沒有采訪你呢?”
“傻泠泠,真正賺錢的人,是不希望彆人知道自己有多少錢的。”
秦致捏捏她的鼻子,笑聲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