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泠以為有錢了自己會很開心,想著該怎麼花這筆錢。
買衣服?買首飾?買各種好吃的?
可是想了半天,桑泠再看眼存折,隻覺得上麵就是一串數字,真正的用途就是躺在存折裡,毫無用處……
桑泠歎了一聲。
秦致摸了摸她的臉,“怎麼了?”
桑泠轉了個身,把存折丟開,掛在秦致身上,“因為我忽然覺得,我根本沒有用錢的地方啊,我根本不缺什麼。”
“錢存在這裡就是給你用的,你隻要開心,就是撒出去都行。”
桑泠被秦致豪放的話逗笑了。
她仰頭親了親秦致的下巴,被紮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
“你今天是不是忘記刮胡子了,好紮。”
“可能是剛長出來的。”
桑泠就是精神有點活躍,沒話找話,她打了個哈欠,懶懶地在秦致懷裡找到舒服的位置,突然想到什麼,忍不住露出狡黠的笑。
她勾勾手指,要跟秦致說悄悄話。
等秦致低下頭來,她小聲道:“根據醫學角度來看,體毛旺盛的男人雄激素發達……”
秦致看著她清淩淩的眼睛,喉結滾動。
“是嗎?”
桑泠就是學醫的,她點點頭,“是呀…哇啊!”
桑泠眼前天旋地轉,接著人就被撲倒了。
秦致咬住她的唇,雄渾的聲線低啞,“我覺得有道理……”
桑泠:“……”
桑泠很快就說不出話來了。
秦致他一點都不正經!自己分明是在跟他探討學問!
……
80中期,秦致徹底駐紮在京城了。
他開了家公司,主要做經濟貿易,用黑話來說,就是‘倒爺’,用差價賺取利益。
謝斯眠畢業後拒絕了國家部門的橄欖枝,跟桑泠一樣選擇了留校。
陳衛東開了家公司,擔任公司法人,目前主要經營科技與電子行業,實際公司的所有技術,都由謝斯眠擔任。
就目前為止,所賺取的利潤是比不過秦致的。
但眼光放長遠來說的話,這家公司大有可為。
而秦致並不打算一直乾貿易運輸,他的原始累計已經足夠,他將目光放到了華國未來的房地產上。
期間桑泠出了幾項專利,所研究出的藥物,使得國家不再受製於人。
她發表的論文,在國際上取得極大關注,甚至某次,桑泠還遇到了間諜的刺殺。
雖然沒受傷,卻把兩個男人嚇了一跳。
兩個男人開了個小型會議,之後就給桑泠安排了‘生活助理’。
在後來又經曆這種事情後,桑泠看到‘生活助理’快如閃電的從腰後掏出槍,把人製服,才知曉,這是兩人安排給她的保鏢。
張玉華大學學的是金融,畢業後就去了秦致公司做管理。
秦壯則是跟著秦致當司機,他很知足常樂,並不會覺得受到了羞辱,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如果沒有秦致,哪有他跟他老婆的好生活。
趙小梅畢業後跟著桑泠的腳步,也成了一名醫生。
並在去年堅持辭了職務,來到京城進入桑泠的實驗室。
時光飛逝,桑泠依舊單身。
但某次桑母想閨女了,不打招呼忽然上門,意外撞到了桑泠跟謝斯眠擁抱。
事後她問自家閨女,啥時候辦喜事?
年近三十,卻被養的膚色白裡透紅,眼睛明亮的桑泠無辜地看著自家母親,撒著嬌道:“什麼喜事呀?我忙呢,又要上課,還要做研究……放假的時候還要跟小姐妹們逛街聚會……”
桑母氣的白她一眼,“你都快三十了!還不打算給人家小謝一個名分?!”
桑泠撓撓臉,“可是給了謝斯眠名分,另一個鬨起來怎麼辦?”
桑母先是一愣,接著眼前一黑。
腦海裡已經先一步的跳出一道身影。
秦致——
那個非常令她跟丈夫欣賞的後生,從農村走到現在,站在了社會的最頂層,是個很有能力與遠見的孩子。
同樣的,隻要秦致在京城,家裡各色營養品,或發達國家的稀罕貨,他們就沒缺過。
全是秦致命人送來的。
桑母抖著手,指著自家一臉理直氣壯的閨女半天,“你、你……”
好久沒說出話來。
再之後,桑母就像是遺忘了這件事,不僅再也不會不打招呼就突然上門。
也不再問桑泠什麼時候結婚的事了。
甚至就連其他親戚問起來,也非常嚴肅地替她攔回去。
用:
“我家泠泠心係國家、事業,一直奔赴在為國家發光發熱的前線,你們不要用結婚這種小事影響她!”
表麵說的大義凜然。
背地裡卻跟丈夫愁眉苦臉地感歎,“你說泠泠這……也不是長久之道啊,我當秦致人好,卻原來是拿我們當嶽父嶽母孝順!”
“而且我看秦致那孩子生意做的越來越大了,上次就連國家都找他幫忙牽線……這種人也不缺女人吧,咱們泠泠以後可怎麼辦啊?”
桑父看看她,“你把心放回肚子裡吧,你閨女啥樣你心裡沒點數?”
從小就能靠著嘴甜長得漂亮,把人哄的團團轉。
再說了,自家閨女也很優秀好不好!
桑母:“道理我都知道,我就是擔心……那他要是真在外麵有女人了,帶點啥病回來咋辦?”
聞言,桑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秦致那些外國進口的絲巾、護膚品,都白送了。
他道:“真有那一天,我先提刀砍了他!”
彆人左擁右抱,不知廉恥。
自家閨女左擁右抱,那是魅力無限。
進入90年後,國家的發展越來越好。
大樓林立,科技更是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新東西出來。
百姓富足了,就會有精神方麵的需求。
桑泠也湊一回熱鬨,拉著謝斯眠兩人去逛皇城。
一個小孩奔跑間撞到她腿上,孩子媽媽追上來連聲道歉。
桑泠看著女人的臉有點眼熟。
名字已經到了嘴邊,對方卻先一步驚喜道:“桑泠,我是苗琴啊,你還記得我嗎?”
桑泠的回憶一下被拉到下鄉的時候。
短暫寒暄,據苗琴說,因為桑泠離開時候把書跟筆記那些都留了下來,讓苗琴跟柴麗麗得以複習,柴麗麗高考失利,後來知青返城後,就斷了聯係。
她考了一所民辦大學,畢業後留校當老師,遇到了現在的丈夫。
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她看著桑泠跟謝斯眠,感慨道:“你們真的在一起了,恭喜你呀,桑泠。”
桑泠看看跟謝斯眠相握的手,彎了彎眼睛。
揮揮手跟她告彆。
都走出很遠了,苗琴忽然追上來。
誠懇地向她鞠了一躬。
“桑泠,對不起啊,這句話我憋在心裡很多年了。”
說完後,她神情出現釋然。
多年前在廚房裡,柴麗麗抱怨桑泠明明提前知道了高考會恢複的消息,卻不告訴她們,苗琴當時心情處於低穀,默認了柴麗麗的話。
後來被趙小梅聽到,跟她們吵了一架。
苗琴一直都在後悔,也是人到中年,她才敢坦然地麵對曾經的自己,那時候她多少,對桑泠,是有一些嫉妒的成分在的。
桑泠笑笑,什麼都沒說,拉著謝斯眠兩人又往彆的地方逛去。
今天的事,就像從湖麵低掠的蜻蜓,留下一點微弱的漣漪,很快就什麼都不剩下了。
陽光正好,桑泠語氣輕快道:“謝斯眠,今晚吃鍋子吧,我想吃肉了。”
“好。”
“叫上秦致嗎?他飛機傍晚落地。”
謝斯眠:“又出差去了?那祝他一路順風吧。”
……
回到家裡,謝斯眠打電話吩咐助理送食材來,他挽起袖子去廚房準備。
桑泠則是打開電視機。
映入眼簾的又是新聞頻道,桑泠道:“謝斯眠,這又是你看的吧。”
謝斯眠的聲音柔柔的從廚房內傳出,“我白天急著去接你忘記調頻道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桑泠卻一時忘記說話。
好一會兒她才把謝斯眠叫出來,指著被戴著手銬的女人,問謝斯眠,“那個,是陳玉珠嗎?”
她怎麼成經濟犯了?
謝斯眠在腦海裡翻了翻,才找出這麼個人。
他聽了會,知道了陳玉珠是因為非法集資,涉嫌詐騙才被抓了。
而且她騙的還是許多已經小有成就的商人。
直到被抓,陳玉珠依舊堅持她是走在社會前沿的人,知道哪個行業最賺錢,她不是詐騙,她會帶那些人賺到大錢的。
謝斯眠很快就不感興趣的收回視線,親親桑泠,笑吟吟道:“我對她不熟,你倒是可以問問秦致,我記得他以前還跟陳玉珠相過親?”
秦致握著門把手,臂彎還掛著西裝外套,風塵仆仆的模樣。
一回來就聽到謝斯眠背地裡給他上眼藥,秦致似笑非笑,“多少年了,謝斯眠,這套你還沒玩夠?”
桑泠驚訝,“你不是說晚上落地?”
秦致大步走過去,把桑泠從謝斯眠懷裡搶走。
“想你了,特地改的簽。”
他餘光掠過新聞,皺了皺眉,從桑泠手裡拿走遙控換了台。
視線與謝斯眠交彙。
謝斯眠挑挑眉。
短暫的交鋒後,又各自偽裝現世安好。
聽著桑泠被情景劇逗得哈哈笑的聲音,兩人不約而同地揚起唇角。
隻要她開心,一切就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