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霜拂想走,幾位女修卻不依不饒。
一名身量高挑的女子,手腕一翻,掌心多出一枚精美的名牒,強塞到沉霜拂手裡。
“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應該與我交換名牒了?”
說完,她見對麵的紫綃裙少女輕勾著唇角,鳳眼上揚,似笑非笑。
沉霜拂瞬間看明白了女修的小心思。
她這是變著法地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來曆呢。
沉霜拂看了眼女子塞來的名牒,整個名牒呈蝴蝶狀,翅膀上刻著小字‘東青靈洲玉懸宗李慧瀟’。
她輕輕一笑,從儲物袋裡取出名牒放到李慧瀟手裡。
幾個女修圍了上去,湘裙女修伸手拿起名牒觀看,麵上神色忽地變得有些古怪莫名。
“什麼嘛,讓我看一下。”
另一少女搶過名牒,念出上麵的字,“東蓬岫洲太蒼山……”
“太蒼山?”
她猛地轉頭看向沉霜拂,“你是太蒼道宗的弟子?”
紫衣少女莞爾點頭,“是啊。”
湘裙女修的臉色青一塊紅一塊,想到自己還罵了她土包子,頓時羞愧得有些無地自容。
蓬岫洲雖然沒有青靈洲大,但太蒼道宗卻是名副其實的一流仙門,僅在六大真統之下!
和太蒼山相比起來,她所在的青木宗又算得了什麼?
湘裙女修頓時換了副麵孔,主動送出自己的名牒,自我介紹道:“我叫井蓉菲,來自青木宗,先前是我不對,誤會了沉道友,在此我向道友賠個不是,望沉道友海涵。”
另外兩名女修見狀,也爭先恐後地將自己的名牒塞到沉霜拂手裡。
沉霜拂被四名美貌女修圍著,不禁惹來旁人奇怪的目光。
“那誰啊?瞧著陌生得很,李慧瀟居然和她有說有笑的,真恐怖。”
“天音穀的鈴佩仙子也在那兒呢,李歲珒,她們不是追著你師兄寧秋白去了嗎,怎麼圍著一個少女打轉?”
年輕修士歎道:“沒想到風姿絕代的秋白公子,竟然比不過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年輕少女。”
“話說你們看清那少女的長相了嗎?李慧瀟、井蓉菲幾人將人擋得還真嚴實,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被喚作李歲珒的少年,麵如冠玉,束著高馬尾,意氣風發,他笑道,“想看清那少女的麵貌有什麼難的?”
說罷,足尖一點,踩著飛劍高高淩空,漫不經心掃去一眼,隻見少女紫衣烏發,年十五六七,玉質凝膚,體輕氣馥,英麗婉轉。
“砰”的一聲,李歲珒禦劍不穩,摔到了地上,引起一陣哄笑。
“歲珒兄,你的禦劍術看來還不夠穩妥啊!”
“還好這飛得不高。”
李歲珒爬起來,踢了自己的飛劍一腳,沒好氣道,“你一把劍,心神搖曳個鬼!”
又看向幾人,“什麼歲珒兄,按照修為來論,你們得喊我前輩。”
幾人頓時不說話了,開不了這個口。
井蓉菲幾人瞧見李歲珒等人,拉著沉霜拂往另一邊走了。
“真是晦氣,居然碰到他們了。”鈴佩一臉嫌棄。
沉霜拂眉梢輕挑,不甚理解,“剛剛那少年是禦劍淩空了吧?”
“他是築基境?”
少女聽蘭道,“對,李歲珒確確實實是築基境。”
井蓉菲接過話道:“沉道友初來乍到,可能不清楚,李歲珒便是清風派那百年難得一遇的單金靈根的天才,四歲修道,十年築基,風光無二,也是寧公子的師弟。”
沉霜拂疑惑,“那你們為何都不太喜歡李歲珒,他不是寧秋白的師弟嗎?”
少年天才,十年築基,容貌俊逸,不應該很惹小姑娘喜歡嗎?
沉霜拂搞不懂她們的腦回路。
鈴佩握緊了拳頭,撇嘴道:“還不是因為李歲珒嘴太賤了!他說我們是花癡,沒人配得上他師兄!”
“是啊,我們不就是想見秋白公子一麵麼,怎麼就花癡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隻許他們男修評論青靈洲的山上仙子哪個容貌第一,摘花摘草的傾述衷腸,不許我們追在秋白公子身後跑嗎?”井蓉菲義憤填膺地說道。
沉霜拂心想,你們幾個還真挺花癡的。
那秋白公子有那麼好看嗎?
看一眼難不成還能漲修為?要她說,這四人還不如乾脆去練劍,等哪日劍術有成後,再去找寧秋白問劍,沒準寧秋白還能記住她們的名字。
李慧瀟道:“算了,不提李歲珒了,沉道友,你們東蓬岫洲是什麼樣的?你是自己跨洲遠遊而來的嗎?”
沉霜拂還是那套說辭,“我和門內一位師兄一起來的青靈洲。”
其餘三人臉上露出羨慕的神色。
“真好,我都沒有離開過青靈洲呢。”
“是啊,苦海那麼大,我們都沒去其他仙洲看過。”
井蓉菲妙目一轉,好奇道:“我聽說你們太蒼道宗有一位謝首席,也是單金靈根,她築基了嗎?花了多長時間,有沒有李歲珒快?你和那位謝首席接觸過嗎,天才是不是都很倨傲?”
三彩聽著她一連串的問題,腦袋都暈了。
沉霜拂像是很驚訝,“連你們青靈洲的人都聽說過謝師姐的名號?”
“當然了,百年一遇的天才,各大仙門誰沒聽過?不過我隻知道她姓謝,至於名字我便不知道了。”井蓉菲說。
沉霜拂哦了一聲,沒吐露實情,“謝師姐有沒有築基,我也不知道,你們知道的,天才嘛,和我們這些普通弟子不會有太多的交集,其實我都沒見過謝師姐幾次,上次見她還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幾人反過來安慰起沉霜拂,“沉道友不必妄自菲薄,再怎麼說,你也是太蒼山的內門弟子啊,這就已經超過很多人了。”
沉霜拂壓住嘴角的笑意,點了點頭道,“我明白的,謝謝你們安慰我。”
幾人又纏著沉霜拂問了一些蓬岫仙洲的事情,這才離去。
沉霜拂回到席間,周僖瞧著她手裡的一捧名牒,嘖嘖道:“你這交友能力挺強啊,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她恬然一笑,“都是彆人硬塞給我的。”
除了李慧瀟幾人,她在回來的路上,又有不少女修主動和她交換了名牒。
沉霜拂想,她們應該是看在李慧瀟幾人和自己“很熟”的份上,給她塞的名牒。
畢竟一個玉懸宗,一個青木宗,在東青靈洲的名氣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