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十四年之前,石亨是多麼的狂妄,囂張跋扈。
但是在正統十四年之後,石亨老實了不知道多少。
因為他知道,有一個人是他永遠也無法企及的高度。
他所有的驕傲在那個人麵前什麼也不是。
不管是從威望實力,還是恩情上來講,石亨都不會站到那個人的對立麵。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石亨隻要顧好自己一家和侄子一家,其他人他管不了那麼多。
…
僅僅三天後,針對軍隊改革的公文便已經下發。
楊軒給了朝中武將勳貴半個月的時間擦乾淨自己的屁股,半個月的時間一過,他就要開始動手了。
同時錦衣衛和東廠,也在盯著這些人。
看看哪些人聽進去了自己的話,願意回頭,哪些人要一條道走到黑。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公文最起碼都已經到江南了。
楊軒的刀也正式舉了起來。
大部分人看清了實力的差距,選擇了聽楊軒的話,有少部分人覺得楊軒不敢對自己動手。
但是當錦衣衛上門的時候,他們才知道,他們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錦衣衛負責抓人,刑部、大理寺、督察院負責三司會審。
一時之間,京師人頭滾滾。
軍隊改革的公文剛下發下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京師殺的人頭滾滾的消息就傳到了地方上。
軍中一片嘩然。
所有的將領都意識到,朝廷這次是來真的。
一時間,不少人人人自危。
尤其是地方衛所中那些侵占屯田的將領們,知道自己是逃不過去了。
根據朝廷下發的公文,他們不少人所侵占的屯田, 已經達到了抄家滅門的程度。
其實楊軒率先發公文,而不是派錦衣衛,就是給他們回頭的機會。
可是有的人就是想不明白,覺得自己死定了。
於是趁著錦衣衛還沒有上門之前,便鼓動麾下士卒發動叛亂。
大部分的叛亂還沒有開始便已經結束,之前借助朱見深‘失蹤’,楊軒便已經調換了各地的將領。
為的就是應對軍隊改革時可能出現的叛亂。
對於小部分的叛亂,楊軒派遣京營以雷霆之勢鎮壓。
就是要讓所有人都明白,叛亂,隻有死路一條。
畢竟地方衛所的戰力下降的極為厲害,根本無法和京營的精銳相提並論。
就算鼓動了不明真相的士卒發動叛亂,可缺乏訓練,又吃不飽的他們,也就比亂民發動的叛亂強一些,但也強的有限。
在京營到來之後,沒有多長時間便被強勢鎮壓。
成化三年的後半年,基本上就是鎮壓叛亂和改革軍隊。
當然,新政的推行也沒有落下。
有人覺得楊軒現在的精力都在改革軍隊和鎮壓叛亂上麵,所以就趁著推行新政期間,為自己謀取私利。
楊軒隻是轉移了一部分注意力,不是轉移了所有的注意力。
再說了,錦衣衛和東廠可不是瞎子。
於是,又是一番殺雞儆猴。
從推行新政到成化三年結束,楊軒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殺人,人的貪心是杜絕不了的。
這讓楊軒感到很無力,任他再強勢,武力再強大,可終究抵不過人心。
老朱殺了半輩子的貪官沒有殺乾淨,那種無力感,楊軒現在也體會到了。
但這又不能放任。
殺,還是要殺的。
暗地裡,楊軒除了‘劊子手’、‘屠夫’的名號之外,又被冠上了‘暴君’的名號。
因為以楊軒的權勢來看,已經和皇帝沒什麼區彆了。
差的隻是一個流程而已。
在很多人看來,楊軒遲早是要坐上那個位置的。
提前冠上‘暴君’的名號,也不算錯。
新政推行,軍隊改革,並不是短時間就能落實下去的。
成化四年楊軒依然在做這兩件事,期間也順便整頓了一下吏治。
這屬於是摟草打兔子的事。
通常情況下,楊軒做的這些事,耗時都不短,幾年,十幾年的時間都是有的。
而他將這一切縮短到短短三年時間,也注定會留下一堆的爛攤子。
後續還需要朱見深來收拾爛攤子,鞏固成果。
隻是這一切,朱見深現在還不清楚。
……
成化四年,楊軒已經虛歲一百零一歲了。
自從過完年後,他就總感覺自己睡不夠。
按理說他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他的身體素質會隨著時間而增強。
百年的時間,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就算是一個月不睡覺都沒問題。
可那種困乏的感覺卻又非常的真實。
楊軒也檢查了自己的身體,始終沒有發現問題出現在哪裡。
改革還在繼續,他現在還不能睡。
但這好像並不以他的意誌為主。
成化四年後半年,一次朝會上,楊軒竟然睡著了。
叫了好幾次都沒有叫醒。
若非還有鼻息,百官恐怕都會以為他‘死了’。
經禦醫診斷,楊軒的身體非常健康,比年輕人還要健康許多倍。
可百官所看到的,又不是假的。
去年百官都參加了楊軒的百歲壽辰,他這個年歲,比很多人兩輩子加起來還要長。
百官的心中都湧現出了一個不好的想法,楊軒的‘大限’怕是要到了。
依附楊軒而存在的楊黨,不由開始慌了。
可在楊軒醒來之後,沒有人敢表現出來。
但眾人的慌張,楊軒還是知道了。
他又殺了好些人,同時也讓自己變得非常忙碌,以證明自己好好的。
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儘管根據禦醫的診斷和楊軒的表現來看,他的身體沒什麼問題,可自從成化五年開始後,楊軒嗜睡的情況越發嚴重了。
以楊軒的意誌,也無法抵抗。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出現問題了。
他是長生不死,可這又沒有借鑒的經驗,會發生什麼情況,無從得知。
隻有冥冥中的預感在告訴他,他會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沉睡。
僅憑意誌,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