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軒欺壓幼主,擅權亂政,結黨營私,排除異己等種種行為,正常情況下來說,對於他的處理結果就是殺。
但朱見深已經知道了真相,對其是又恨又敬佩。
恨他肆意的安排他的一切,敬佩他為了大明鞠躬儘瘁。
作為大明帝國的皇帝,朱見深不能殺這樣的一位功臣。
而同樣作為大明的皇帝,朱見深同樣不能放任再出現一個楊軒這樣的人,所以對於楊軒的處理必須拿出自己的態度來。
他能做的就是不殺楊軒。
而想要不殺楊軒,這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他需要給天下一個交代,需要給被楊軒欺壓的官員一個交代。
他才剛剛掌權,朝廷不能亂。
所以,不殺楊軒的提議,不能由他來說出來。
好在楊軒收攏的那些官員家眷起了大作用。
自古以來,枕邊風都是很好用的。
那麼多官員的家眷都在幫楊軒說話,漸漸的,百官對於楊軒的處理態度也發生了變化,不要求一定要處死楊軒。
因為眾多官員家屬在攝政王府待了這麼長時間,其中不乏聰明人,他們多多少少能看出些什麼來。
而在宦海沉浮的人精們,可以說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
他們在私下裡討論過後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楊軒的所作所為,全都是以身入局。
以他們的見識和經驗,不難看出,楊軒所主導的新政,對於大明來說好處遠大於弊端。
可有祖製在上麵壓著,皇帝是動不了的。
也隻有楊軒才能不管這些,以強權推行新政。
能被楊軒留給朱見深的人,絕大部分在大義上是沒有問題的。
反對新政的,要麼是被楊軒殺了,要麼是被牽連在了此次叛亂之中,秋後問斬,再要麼就是在蟄伏。
他們在朝中的話語權少的可憐。
這是楊軒給朱見深留下的鞏固新政的空窗期。
除了有家眷在幫楊軒說話,於謙也在遊說百官。
於謙在朝中的威望很高,儘管有時候大家會政見不合,但麵上都會給麵子。
加上大家已經猜到楊軒是以身入局,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再想到於謙作為皇帝身邊最信任的人,於謙的此種行為,是否帶有皇帝的意思呢?
客觀來說,大家對於楊軒這種以身入局,舍棄身前身後名為大明的江山社稷著想的行為很敬佩。
所以,上至皇帝,下至百官都默認了不殺楊軒。
隻不過楊軒的所有榮譽是不可能留下了。
而且成化一朝的史書上也不會寫楊軒的好話。
隻會寫楊軒狼子野心,是皇帝朱見深念及楊軒一生都在為都忙勞碌,最終功過相抵,加之年過百歲,令其歸養金陵。
在成化一朝,倒楊就是政治正確。
這和知不知道真相沒有關係,重要的是不能再出現一個楊軒這樣的人。
這也就是現在(小說中),要是換做漢朝時期,楊軒這樣的人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抄家滅族。
看看霍光,這是有前車之鑒的。
哪怕是知道真相,也不可能讓楊軒這樣的人活。
秦國商鞅變法強秦,嚴重損害了老世族的利益,可最終的下場還不是五馬分屍。
而楊軒的新政,觸動了官紳階級,軍中在地方上深耕近百年的軍閥的利益。
文武都被他給得罪了。
按照正常情況下來說,朱見深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對楊軒抄家滅族,並廢除其掌權時所頒布的一切新政。
如此,朱見深便能快速獲得官紳階層和軍中利益集團的擁護,他才能更快的坐穩這個皇位。
但朱見深的選擇隻是處理楊軒,而對於新政不廢除,還要鞏固,維護。
現在朝中的百官絕大多數都是楊軒給朱見深留下的,他們知曉大義,明白新政對大明的好處。
但他們自身的利益也確實因為新政而受到損失了。
人心思變,短時間他們可能不會說什麼,時間長了,誰也說不準。
所以,對此,朱見深也需要做出一定的妥協,出讓一些利益。
就比如調整官員俸祿,對於冰敬炭敬這類計劃外的收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有出讓一部分皇莊的利益到國庫等。
當然,皇莊的利益必須是先到皇帝的手裡,再由皇帝撥給國庫,這個流程不能省。
政治是妥協的藝術,沒有什麼是不能商量的。
關於對楊軒的出了結果,在上下都達成默契的情況下有了結果。
皇帝先在朝會上提出問題,下麵的官員再給出意見。
經過一番唇槍舌戰,或者說是表演,最終決定,剝奪楊軒的一切榮譽,削爵為民,罰沒家產無數。
但念及其為大明立下的赫赫功勞,保留其與安慶大長公主合葬的權力,保留太宗皇帝賜下的金陵與京師的兩套府邸。
對胡家也沒有太過分,因為胡家從始至終在朝中的話語權就沒有多少,最高也是做到過錦衣衛指揮使,而且還都是聽從楊軒的命令。
楊軒一倒,胡家注定起不來。
念及此,也就保留了胡磊在錦衣衛中的職位。
楊軒的產業非常多,就算是被罰沒了絕大部分,剩下的也足夠胡家眾人過上大魚大肉的生活,更不用說暗中還有暗衛所經營的產業。
總之缺錢是不可能的。
楊軒也清楚,胡家的低穀隻是暫時的,成化一朝因為政治環境是不可能重用的,等到成化一朝結束之後,才會慢慢好轉。
對於楊軒的處理結果有了定論,其他的不管是什麼惡名他都不在乎。
可唯有一個他忍不了。
那就是關於他不舉,不行的流言到現在都還沒有被證實。
因為上上下下已經統一了口徑。
用不了多久,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楊軒不行。
這不能忍啊!
楊軒幾次三番都要求幫自己澄清。
可因為涉及到的女眷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還有皇帝的女人。
所以這個屎盆子隻能扣在楊軒的頭上。
這給楊軒氣的好幾天都吃不下東西。
此事直到後來楊軒在看到以此事為原形的野史的時候,以他那個時候的心境都忍不住破防,三更半夜跑到作者的墳頭大罵,就差沒把墳給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