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二十八年八月,朱見深回到了皇宮居住。
僅僅半年多的時間,他的頭發就已經全白了,整個人看起來和六十多的老人一樣。
可見,貞兒的離去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太子朱祐樘日日前來請安。
懷恩也會將朝中發生的事,以及太子對於國事的處理告訴朱見深。
對於這個兒子,朱見深沒有什麼要求的了。
他沒有自己這麼強硬,當好一個守成之君就好了。
這天,太子朱祐樘前來請安,朱見深將其叫到了自己麵前。
“太子,你做的不錯,已經可以擔得起這大明的重任了。”
“父皇,兒臣還差得遠呢,還需要向您學習。”朱祐樘謙虛道。
“朕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你啊,性子是軟了一些,但當一個守成之君是沒有問題的,開拓的事你就不要想了。”
“該做的事情,朕都已經替你做完了。”
“朕這裡,還有一樣東西要交給你。”
朱見深看著兒子,從身下取出一本厚厚的折子。
見此,朱祐樘不由問了一句:“父皇,這和您以前給兒臣的那個筆記是一樣的嗎?”
聞言,朱見深搖搖頭。
“那個筆記是你爺爺的,是教你怎麼當皇帝的。”
“而這個,則是大明的發展規劃,你今後施政,可以多參考參考這上麵的。”
朱祐樘心下好奇,接過折子,打開看了起來。
這份折子,一看就有些年頭了,從上麵的痕跡可以看出是經常被翻閱。
不過,這上麵的很多東西卻是讓朱祐樘眼前一亮。
非大才是不可能有這樣的見解的。
“父皇,敢問這份折子是何人所寫?”
他看著自己的父皇,問道。
聞言,朱見深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旁邊的懷恩,後者見狀會意,當即帶著閒雜人等退了下去。
他知道,皇帝和太子之間是有些不想讓人知道的話要說。
見現場隻剩下他們父子二人,朱見深也不再等待。
直言道:“此乃攝政王楊軒最後的遺折。”
“他?”朱祐樘愣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中,此人乃是亂臣賊子,禍亂朝綱。
畢竟從小到大,身邊的很多人都是這麼告訴他的。
當然,朱祐樘也並不否認其對大明的貢獻。
似是看出了兒子心中所想,朱見深緩緩道:“你應該稱呼他老祖!”
朱祐樘懵了!
緊接著他就又聽自己父皇開口說道:“世人並不了解他!”
“從始至終,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明。”
“彆人告訴你的,和書上所寫的並不一定是真的。”
“你搬個凳子過來,朕慢慢講給你聽。”
朱祐樘聞言搬了個凳子坐在了朱見深的身邊,安靜的聽了起來。
接著,朱見深便開始給兒子講起了楊軒的一生。
楊軒的一生,不是幾句話就能講完的。
朱見深講了一個多時辰,有些累了,便讓朱祐樘先離開。
“你先回去繼續處理國事,明日再來朕繼續給你講。”
“朕給你的這份遺折,你要認真看。”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朱見深都在給自己的兒子講述老祖楊軒的事。
其一生豐富多彩,什麼事都做過。
不能單純的用好人壞人去形容他這一生。
他是一個很複雜的人。
……
成化二十八年八月二十七日,朱見深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周太後還有朱見深的一眾嬪妃都來了。
見了一麵之後,朱見深便將她們都趕出去了,隻留下了太子朱祐樘在自己的床前。
後者跪在床前,眼眶通紅。
“父皇!”
“彆哭,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朕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朱見深抬起手,輕輕為兒子拭去眼角的淚水,柔聲道。
“朕這一生,兢兢戰戰,如履薄冰,生怕辜負了老祖的期望。”
“好在,還做的不錯。”
“今天,朕就將大明交給你了,你要帶著大明繼續走下去。”
朱見深看著兒子,緩緩說著。
“父皇!”朱祐樘握著自己父皇的手,流著淚。
“彆哭!”
“老祖一生為了咱們朱家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死後連個好名聲都沒有。”
“朕這一朝,為了顧全大局,無法恢複他的名聲。”
“你繼位之後,要把此事當做首要之事。”
“對於胡家,也要多多提拔!”
朱見深現在非常虛弱,說一句話都要用很長時間。
“兒臣記住了!”
“首要之事就是恢複老祖的名聲。”
朱祐樘哭著答應下來。
“咳咳!”
“對於東南半島要慎之又慎,西域也要重視,不可聽信他人之言隨意放棄大明的土地。”
“大明的疆土,都是將士們用命打下來的,切記切記!”
“還有南詔國,雖為同宗同源的兄弟之國,但也要多加防備,國與國之間,再怎麼慎重也不為過。”
“水師的建設也不能放鬆,未來的敵人很有可能從海上出現,國防力量的建設是重中之重。”
“……”
朱見深斷斷續續,向朱祐樘交代了許多。
兒子雖然不錯,但終究是年輕,曆練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