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外麵守著。”梁啟風揮揮手,讓下屬都退了出去。
他走到石桌前,坐了下來:“今天來找你,其實是有事情跟你商量的。”
“我最近遇到了些麻煩,所以想請妙心出手,幫我從沈南那裡拿回一樣東西。”
“長生劫?”素真又倒了一杯酒。
“對,長生劫。”梁啟風點頭:“有了這東西,我們可以繞開洛家,和組織對接,梁家也會因此得到支持,愈發壯大。”
“這件事情結束以後,我徹底給你們母女自由,我梁啟風對天發誓,說到做到。”
“對天發誓?說到做到?”素真不由得笑了,她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
然後用微紅的眸子直視著梁啟風:“你這種人,還有什麼信譽可言嗎?”
“隻要長生劫到手,我保證放你們母女離開,發誓這輩子不再找你們麻煩。”梁啟風耐著性子。
“長生劫對你這麼重要?看來你並不僅僅隻是想通過長生劫去搭上組織,你想擁有長生劫的力量,對嗎?”素真淡淡的問。
梁啟風盯著素真,良久,他突然笑了:“嗬嗬,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居然是你。”
“恨了你二十幾年了, 我不了解你,誰了解你?”素真淡淡的說,她閉上眼睛。
想起了第一次和鄭川見麵時,跟他在一起的沈璃。
那個女孩身上係著一條紅色的絲線,絲線的另外一端,應該是係著一個非比尋常的東西。
那應該就是長生劫了,她喃喃的說:“長生劫,隻是一塊普通的再不普通的石頭。”
“它根本沒有你想象中的那種神秘莫測的力量。”
“一派胡言。”梁啟風怒了:“組織費儘心機,在世界各地結下祭壇,進行熵逆祭典。”
“他們遵循熵逆重生的說法,你知道嗎?組織彙聚了世界各地的精英,他們擁有世界上最頂尖的科學家。”
“這些科學家數十年的研究得出來的結論怎麼可能會有假?”
“科學家的結論是什麼我並不知道,但是在我看來,所謂的熵逆重生論,本身就是一個悖論。”
素真笑了笑:“而在你們擁有神格的長生劫,就是一塊稀鬆平常的石頭,就算你得到了它,也不能改變什麼。”
梁啟風猛的站了起來,他指著素真,神色憤怒。
為了這個大計,他做出了不少的努力,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努力卻不過是在白費功夫。
素真的話無疑是給他當頭潑了一盆冷水,讓他從頭涼到腳。
但隨即他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你是故意這麼說的,對吧?”
他重新坐了下來:“我知道你恨我,但大家畢竟夫妻一場。”
“妙心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也不忍心向你下手,你跟我走吧,等妙心幫我完成了任務以後,我就讓你們團聚。”
素真一言不發,她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
飲完這杯酒以後,她淺笑道:“我怕是不能跟你回去了。”
“酒裡有毒?”梁啟風臉色大變:“你要自殺?”
“三嗔酒。”素真指著酒壺,笑著說:“貪嗔可戒欲壑,癡嗔可斷妄執兩念,怒嗔即焚世,可點燃所有的憤怒與不甘,以透支生命為代價,與你,同歸於儘。”
“來人。”梁啟風失聲喊道,同時連忙後退。
幾乎是在他喊出聲的同時,一道身影驟然出現,攔在梁啟風的跟前。
同時一群人破門而入,護著梁啟風後退。
卻是四煞中的拳夫鎮獄,也是四煞中唯一還有戰力的人。
他暴喝一聲,所有的力量貫穿在雙臂,他手臂上的肌肉在這頃刻仿佛大了一圈。
他怒目圓睜,所有的力量都提到了極限,一拳向素真轟去。
素真雖然不通武學,但數十年學道,閱讀道家典籍無數,丹田氣海之中,自有一股浩然之氣。
雖然這浩然之氣不是暗勁,不能傷敵,但可通過三嗔酒燃燒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將自己二十餘年所有的執念與怨念在瞬間燃燒,以浩然之氣加持,讓飲酒者在暴怒中爆發出顛覆戰局的力量。
素真身上的道袍無風自鼓,眉心之間浮現一抹血色印記。
麵對鎮獄這奮力一拳,她右手輕撚,輕輕一點。
嗡……凜厲的氣機刹那間湧起。
鎮獄的身形微微的一滯,這奮力一擊的拳勢在這頃刻間化為烏有。
他愕然的抬頭,看著眼前的素真。
隻見對方神色淡然自若,輕輕的吐出一個字“破。”
哢嚓……他纏在雙拳間的鐵鏈驟然裂開,隨即這精鋼鑄造成的鋼索寸寸斷開。
鎮獄連連後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朦朧中,他仿佛又聽到一個字“殺”
嗡,一道無形的氣機從他胸口洞穿而過。
啪,他背後的衣服碎開,一團血霧從他背後炸開。
鎮獄悶哼一聲,仰後就倒。
撲通,他高大的身形伏在地上,兩眼圓睜,不甘的倒地。
素真雙手支在石桌上,七竅流血。
剛才那恐怖的一擊是她奮二十餘年所修而發,以燃燒生命為代價達到戰力巔峰。
隻是短暫的戰力過後,她經脈開始逆轉,浩然之氣如倒灌的洪流般反噬,摧毀五臟六腑。
“你,你這是何必?”梁啟風語氣悲憤:“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商量著來的?為什麼?為什麼你寧願死,也不願意退一步?”
“這些年,我退讓的太多了,梁啟風,你毀了我的一切。”
素真慘然一笑:“我知道,隻要我活一天,妙心就會受製於你,成為你手中的屠刀。”
“有我在,她就永遠不可能自由,永遠都會受製於你,所以我寧願以死,換她這一世再無後顧之憂。”
“隻可惜,沒能帶走你。”
“瘋子,瘋子……活著不好嗎?”梁啟風咆哮:“你就是為了跟我作對,你們都要跟我作對。”
“嗬嗬,你想長生?”素真仰天長笑:“癡心妄想,梁啟風,黃泉路上,我等你。”
“老爺,該走了。”顧管家神色凝重的趕了過來。
“走。”梁啟風憤怒的轉身離開,他走路都是哆嗦的。
鄭川中途遭遇伏擊,汽車爆胎,身邊的小弟一個照麵便倒下了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