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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2 甲科第一人及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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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岱後半夜雖然補了一覺,但在禦史台那陰氣森森的地方睡的也不怎麼踏實,所以從皇城中回到家中後便又繼續上床補覺。

等到他再睡足醒來,時間也已經來到了傍晚。當從臥室中走出來、看到堆滿書案的書卷後,他隻覺得有種生理上的不適,連忙抬手吩咐道:“速將這些文卷收起,近日不要拿出來!”

和後世學生們考試通過後總會莫名的厭學一樣,他現在看到這些東西也是反感的不得了,隻想遠離。

後世不乏人吐槽應試教育讓人厭惡學習、是錯誤的知識灌輸方式,寓教於樂才是正確的方法。

這都是放狗屁,提升自我永遠都是痛苦的,無論是知識的擴展累積、還是認知的修補與重塑,興趣固然會增加人的內在驅動力,但過程中的疲累也是真實存在的。

雖然他在關鍵時刻還有開掛作弊這一選項,但是這種形式的作弊同樣也壓力不小,需要對過往的積累搜腸刮肚的思索組織,而且省試之前的準備積累和過程中的情緒起伏也一樣不少。

如今省試總算結束了,無論結果如何,現在都可以稍微鬆一口氣了。眼下的他,什麼正事都不相乾,隻想吃喝玩樂。

搞這些事情,留在大宅中當然不方便,可是惠訓坊的彆業之前燒毀後還沒進行修繕,長壽寺的淨土院修繕翻新倒是完工了,但終究是佛門淨地,也是不好去搞什麼娛樂項目。

想了想之後,他便喚來丁蒼說道:“城南桃杏開花了嗎?丁蒼你先安排人過去收拾一下,準備一些酒水食材,出榜之後出城閒居幾日。”

丁蒼聞言後連忙點頭應是,旋即又咧嘴笑道:“阿郎此番必定能進士及第,是不是一並準備一些祭祀用物、屆時去祭告一下娘子?”

“那便先準備著,順便預約幾名長壽寺高僧,到時候再作一場法會。”

張岱自己雖然也不迷信僧道,但做這些事情無非也是一個人情上的慰藉。去年他雖然給他母親立碑,但當時惦記著跑路,連一場像樣的法會都沒有做,眼下境況總算是從容起來,也一並操持一下以慰亡靈。

雖然最終的榜單還沒有出,但張岱對於進士及第還是有點把握的,他這一場覆試要比日前的雜文試發揮的更加出色、抄的更加認真,反而王昌齡、常建等人在出宮後都感歎發揮的並不算好。

所以隻要那些考官們不敢明目張膽的搞動作打壓自己,最終進士及第對張岱來說也算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隻是最後名列第幾就不好說了。

“王守貞還在家裡嗎?”

思緒一轉後,張岱又向丁青問話道,他之所以對今次進士及第勢在必得,其中一方麵的壓力就來自他們父子。

“在的、在的,昨日被七郎共諸郎君們歐打一頓,眼下還臥伏在馬廄呢!”

丁青聞言後連忙點頭說道:“阿郎也要親自教訓他一番?”

“打他做什麼?”

張岱聞言後便好奇問道,丁青這才講起了昨日逃出皇城後一係列應變舉動。

聽完這小子的講述後,張岱一時間也是哭笑不得,隻拍拍他肩膀說道:“你還挺機靈!”

昨天的事情是自己危機意識太強烈、從而搞了個烏龍,倒也不怨丁青反應太激烈,而且昨天高承信告信於惠妃,遂有壽王送飯一事,找個機會也都要有所表示。

於是張岱又讓阿瑩找出剛剛收起的紙筆,寫了一份便箋書信著丁青先送去高承信家裡去,約定來日再聚。

側院馬廄一旁仆人居住的屋舍中,一身傷痛的王守貞正縮在乾草鋪成的鋪臥裡小聲啜泣著,聽到外間人語和走動聲,他登時捂住嘴巴,腦袋都杵進了牧草中不敢發出什麼明顯的聲音。

“六郎放心罷,那小子還死不了,隻是縮在臥房裡偷懶躲事,還得教訓……”

門外傳來管事吳川的話語聲,王守貞頓時一激靈,當聽到房門被推開時,他滿心驚懼,咧嘴嚎叫道:“張郎、六郎恕罪、恕罪啊!昨夜南省事,真不是我耶做、就算是我耶,我、仆也不知啊……仆近日都在府上做事,少有歸家,真的沒有蓄意加害六郎!”

張岱走上前,看這家夥須發雜亂,兩眼血絲,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與日前那囂張跋扈的紈絝公子形象簡直判若兩人。不過一想到這家夥何以淪落至此,他也一點不同情。

“你先不要乾嚎,我來問你,河南府判書你家收到沒有?準備幾時賠付錢帛?”

張岱擺手打斷了他的嚎叫乞饒聲,轉而沉聲問道。

彼此糾紛雖然在聖人說和下暫時解決了,但是王守貞帶人來鬨事和哄搶等等所造成的損失,卻還需要河南府來審斷判罰。

日前張岱專心應試,對此沒有多做過問,剛才問起家人,這才得知河南府已經送來了判書,彆業中被搶走的財貨,加上房屋被燒需要修繕的費用,加上一些額外的賠償,一共是將近兩萬貫錢。

這也算是一筆巨款,畢竟惠訓坊的彆業真正珍貴的還是位置與地皮,至於那些屋舍建築,幾千貫就足以翻新如初,而張岱存在彆業中的錢帛物料價值也遠遠達不到上萬貫。

河南府做出這樣的判決,基本上是將他派人送去的損失清單給直接認定下來,也並沒有再另加核實。

由此也可以看出來,王毛仲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在河南府官僚們的心目中,則還是更加不想招惹張岱這個幾次搞得他們焦頭爛額的家夥,索性便他說什麼便認定什麼。

畢竟王毛仲有官爵在身,河南府就算做出了這樣的判決,也不能直接帶兵登門到他家裡去強製執行,最終王毛仲肯不肯認賬、張岱收不收到這一筆賠款,還得他們自己接洽處理。

王毛仲聽張岱說起這個問題,忙不迭連連搖頭道:“仆、仆委實不知此事,幾日前雖然歸家一次,但卻隻是受訓,彆無、彆無……我、我另有些錢帛寄於舊友處,六郎若肯寬恕,我一定儘力討還,來奉六郎!”

“我也並不是要憑此錢帛事勒索刁難你,事何以至此,你又為何淪落至斯,你自己應當清楚。若隻是銜恨怨我,說明你仍是審事未清、當真死不足惜。”

張岱瞧這家夥可憐兮兮的模樣,便又冷笑說道:“你父雖然官爵仍顯,但也已經與你無關,來日何以謀身,需你自己斟酌把握。國公之子淪落至斯,可笑可笑!若你仍然不知悔改,再有行差踏錯而結怨於人,你料你耶會不會給你周全關照?”

王守貞聽到這話後,頓時鼻頭一酸、悲聲大作,一邊哭著一邊哀聲道:“仆自受罰以來,早已經懊悔難當,若是事仍未發時,斷不會再結怨六郎……”

他這番話倒也未必是假的,畢竟正是因為與張岱結怨,使他人生從天堂上跌落到了如此悲慘的境地中。哪怕再經曆一次,就算弄死了張岱,他又能有什麼驚人的收獲回報?

但無論其言真假,對張岱來說也都沒有太大的意義。隻看皇帝上一次處事態度,想要徹底的扳倒王毛仲也是任重道遠,而在這個過程中,他也不介意離間一下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

“帶他去洗沐一番、敷治一下,霍公不恤其子,我家總還要體麵。”

張岱一邊轉身走出房間一邊吩咐道,同時又對王守貞說道:“明日放你回家,將河南府判書事告你耶一聲,早日解決,各自清靜。霍公國之大臣,若是拖欠我這卑微小民寒暑衣食之資,來日吵鬨起來,丟臉的總不會是我。”

“一定一定,多謝六郎體恤!”

王守貞免了一頓毒打,還稍得幾分善待,心情也很是激動,連連躬身叉手將張岱送出此間。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張岱也沒有急於外出遊樂,畢竟金榜未出,總是不好過於恣意忘形。而其他考生們也都惦記著最終結果,包括那個仍然住在宋三娘家的李嶷,這兩天也沒有再邀請張岱去嘗試玉箍。

好在兩天時間眨眼即過,等到天津橋出榜的前一天,張家大宅中賓客盈門,眾多親友、包括張岱自己的朋友李峽等人也都紛紛來到張家拜訪。他們都是等著榜出之後,第一時間進行恭賀的。

這些親友的到來,倒也不必擔心會搞出什麼賀錯門庭的烏龍事。

畢竟張說雖已失勢,但仍在朝擔任尚書右丞相這樣的高官,且在士林中富有人脈,早在榜出之前便已經得到了相對確鑿的消息,所以才會大開門庭招納賓客。

隻不過由於眼下尚未出榜,不好過於明目張膽的炫耀消息靈通罷了。

這一夜張家大宅中自是燈火通明、通宵達旦,而坊中其他一些地方也同樣如此熱鬨非凡。

第二天黎明時分,天色仍未大明,皇城城門業已開啟,一隊甲兵自皇城策馬而出,徑直來到天津橋北。

這會兒此間早已經有許多人等候在此,待見這隊甲兵行出,頓時便都精神一振,紛紛湊上前去,看著這些甲兵將一張灑金黃紙張貼於橋北。

這些甲兵還未退開,眾人便一股腦的衝到榜前,瞪大眼去細看榜上文字,然後除了一些落第的失意考生之外,其他人便又快速的轟然四散。

與此同時,幾名騎士翻身上馬,手持泥金帖子打馬衝下天津橋,而後便直向城南康俗坊而去。

待他們一行來到坊前,坊門也已經早已開啟,內外都站著許多等候多時的人,幾名騎士見狀後便高高舉起手中報喜帖子,同時口中大喊道:“恭喜河南府張岱張府君,丁卯年貢試登科,以甲科第一人及第!蟾宮折桂,光耀門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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