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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4 霍公暴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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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毛仲倒也沒有像皇帝所以為的那樣反應遲鈍,在皇帝派遣內官往北門察看的時候,他已經發現了閣中女子並其侍婢消失不見了。

“不要聲張,快、快搜查全邸並左近內閒,將這女子給我捉回來,再不許她出閣門半步!”

一開始王毛仲還以為這女子又在耍性子、不肯露麵去見那新婿子,故而躲藏到了彆處。

畢竟這女子因為這樁婚事已經吵鬨許多次不肯遵從,不過王毛仲因為還為其他事忙得焦頭爛額,也沒抽出時間來好好教訓她一番,對此隻作不聞。

如今親事已經定下來了,而且聯姻的好處也已經初露端倪,包括高力士養子高承信在內諸內官都畏懼兩家權勢,各自表露恭順之態。

這也讓王毛仲心內甚是滿意,原本還隻當此是個備選,現在看來卻是之前想岔了。

之前他心氣太高,有點脫離實際,還平白得罪了惠妃,其實一早就應該將掌管萬騎的葛福順當作聯姻對象,讓他們北門成為一家的!

不過現在倒也為時未晚,葛福順之子雖然風采差了一些,但對他的態度卻是恭順敬仰。更何況男兒丈夫看的是眼色才乾,身居高位風采自華。

所以在得知那女子仍在鬨彆扭的時候,王毛仲心內便尤其的惱怒,打算今天好好將之教訓一番。

不過這種事總不好當著新婿子的麵做,所以他隻是著令家人不要聲張,仔細的在宅邸內外搜尋,而他則先將昨夜喝醉宿在家中的葛延昌送走,然後才又返回家中詢問道:“找到那賤婢沒有?”

“還未。”

聽到家人此言,王毛仲心內頓感不妙,便又連忙厲聲問道:“你們最晚見到那女子是在何時?”

“是、是昨夜內謁者監高承信遣奴入邸布置帷帳陳設時,娘子暫時行下閣樓,而後奴等幫忙收拾……”

聞聽此言,王毛仲頓時大驚失色,旋即便連忙著員將王守貞引入進來,疾聲詢問道:“昨夜你送閹奴高某離家,可察覺有什麼不妥?”

王守貞聞言後先是思索一番,旋即便搖頭道:“兒隻見到高承信與張岱並出,從人不少……”

“蠢物!眼睜睜瞧著你妹被閹奴引走,竟然不覺!”

王毛仲這會兒已經有了猜測,心中怒火再也按捺不住,抬腿一腳踹翻王守貞,旋即便抓起棍杖用力抽打並大聲喝罵起來。

“阿、阿耶恕罪!這怎麼可能?高承信他怎敢、他不想活了?”

王守貞抱頭慘叫著,嘴裡還驚懼乞饒。

“那賤婢她、她早便浪情難耐,欲通張說之孫!可恨、可恨我竟邀之入戶,我竟引賊入室!”

王毛仲一邊抽打著兒子泄憤,一邊破口大罵道:“必是如此,一定是這樣!快、快派人捉拿……不可、不可!”

他本意著令家奴速速率眾去捉拿私奔的女兒,可很快又醒悟到事情一旦宣揚開來則大大不妥,如今他家已經與葛福順家有了婚約,若是發生這樣的醜事,葛福順必也羞惱難當,屆時恐怕不隻聯姻不成,或許還要反目成仇。

因此在沉吟一番後,王毛仲又召來次子王守廉道:“你速召衙兵向高承信家去,隻言家中寶物失竊,將他家眷仆丁統統捉拿!若不速速歸還我女,必要他滿門死絕!”

“高承信隻是一個閹奴,他怎會誘藏我阿妹啊!”

王守廉聽到這吩咐隻道他老子急糊塗了,於是連忙提醒道:“阿耶,應去張家啊!定是那張六,他才豔貌美,誘騙良家,若是苦索閹奴,隻是打草驚蛇!”

“蠢物!那女子逃家已有半夜,張岱再蠢,敢將之匿於自家?況且上次……去抓高承信、速去速去,他家尋不見,包圍力士家邸,不需任何人出入,我親去他家嚴查!”

王毛仲沒好氣的說道,轉又指著倒地哀嚎的王守貞怒喝道:“且將此奴縛於柵下,若不能追回那賤婢,我饒不了他!”

他這裡還獨坐堂中思忖如何補救,門外卻有內官使者匆匆入此宣告道:“聖人著奴來召霍公入見。”

且不說大內解事三郎又有新業務上線,張岱在泄城渠的船家一覺睡到晨鐘響起,醒來便詢問可有成隊的甲兵入坊,得到否定答案後,他心中便猜測王毛仲可能是心有顧慮、未敢大肆聲張。

為了避免泄露行蹤,他也沒有下船,而是又花錢請船家沿渠將自己送往南麵的新潭去,他則留在船上又簡單的吃了一點早飯。

當船隻在河渠中排隊過水門的時候,有一隊騎士策馬衝入舟船彙聚的水門前,其中一人大聲喊話道:“道光坊居有內謁者監高承信,私竊重寶,舉家出逃,凡有見其家眷行跡、能勒之報官者,賞錢百貫,有舉其行跡者,賞錢十貫!”

聽到這喊話聲後,河渠中頓時一片嘩然,不乏人貪圖這豐厚賞金,紛紛入前詢問這高承信並其家眷們的形容樣貌,就連張岱所乘坐的這船都向岸邊靠攏。

甚至那船家打量張岱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畢竟昨夜他們悄悄登船,實在行跡可疑。

張岱瞧出那騎兵隊伍中還有王毛仲的次子王守廉,怕這船東有棗沒棗的吼一嗓子引起注意,連忙來到背對渠岸的船尾,撩起衣擺掏出家夥站在那向河渠中放水。

唉!

張岱放水完畢,便聽到身後傳來那船家幽幽一聲長歎,心中自是氣惱不已,湊近有樣學樣的安孝臣低聲道:“船到新潭後,扣他一半船資!”

“阿郎,我……”

一旁的銀環則有些窘迫,他要也有樣學樣,可不就露餡了。

好在這船家還惦記著把張岱送去新潭的船資,加上這裡也著實擁擠,於是便沒有繼續向前去湊熱鬨,很快便撐著船篙駛出了水門,進入了清化坊地界。

等到天色大亮,船也順利的駛入了新潭並在南岸承福坊堤岸停靠下來。

張岱先行上岸後,安孝臣手握著沙缽大的拳頭怒視著還在那裡爭辯少給了五百錢的船主,你這見錢眼開的家夥逼得我和郎主在渠上自證,不值五百錢?

那船主又看了一眼體態魁梧如熊的安孝臣,識趣的撐杆離開,駛入新潭內數丈遠之後,才又指著張岱一行怒罵道:“慳吝死色鬼,貪了你耶五百錢養娼兒!”

話雖如此,他也心滿意足,畢竟跨越兩坊的正常船資也不過幾十錢而已,這主仆三人乘船帶食宿足足給了他將近兩貫錢,好人家誰這麼浪使錢帛?

也就他們主仆先前露了鳥、上岸又鑽進娼門,否則這船主真想靠岸舉報一下,看能不能領到十貫的賞錢。

進了承福坊之後,張岱徑直便來到了宋三娘家,他也無暇再多作敘話,帶上金環和已經將行李收拾完畢的鶯奴然後便向宋三娘告辭。

理論上來說,張岱將人養女引走是要給一份贖身錢的,畢竟宋三娘也是花了錢買來並又養育培養了這麼多年,才養成這樣一個色藝俱佳的嬌俏娘子,還沒來得及創收便引走了,十足的賠錢買賣。

不過宋三娘沒提,張岱便也沒有多說。他準備自己東行返回之後,看看手裡還有沒有閒錢,再酌情給宋三娘一些表示。

如果錢花乾淨了,大不了等到這宋三娘老了、藝館經營不動了,幫她買份保險給她養老就是,就是不知道自己奶奶答不答應。

離開宋三娘家,一行人仍循水路,乘船沿漕渠一路東行出城,來到了洛陽城外的洛浦,張岱才總算鬆了一口氣。

洛浦是洛陽東麵人物集散、水陸交彙之處,也是非常繁華熱鬨的地界。張岱自從開始進行救災事宜,少不了物貨的周轉調運,因此在洛浦這裡也購置一大片閒地,建起了一個規模不小的物流基地。

“阿郎來了!”

張岱來到這裡的時候,張義還有一名年輕人闊步迎上前來。

年輕人名叫劉從願,是日前安排張岱在都亭驛住宿的驛長劉嵩的兒子,也是一個非常精乾的小夥子,前往災區曆練一番,做事非常乾練,因此便被安排管理這座洛浦邸鋪。

“與霍公家藥材買賣進行如何了?”

張岱這裡剛問了一句,另一旁滿身乾草屑的李嶷便衝出來,見到跟隨在其身後的鶯奴,便咧嘴抱怨道:“張六還有臉問此事!某等群徒從早到晚審辦此事,上千石的藥材點驗、交易到運輸,絲毫不敢馬虎,堪堪妥善入庫,你夜宿宋三娘家,樂不思事……”

“李公子誤會了,郎君昨夜未宿家中,清早才至呢!”

鶯奴聽到李嶷的抱怨,連忙開口辯解道。

李嶷聞言麵露訕訕,抬手抽了自己嘴巴,又向張岱作揖致歉。

張岱瞧他這動作,都不好意思說你大不必如此,昨夜我雖然沒夜宿青樓,但也沒乾好事,把人家待嫁的女兒給拐出來了,這才擔心會影響交易呢。

不過聽到李嶷說交易已經基本完成,藥材也都已經運輸出城了,張岱便也鬆了一口氣,這就不怕王毛仲再翻臉了。

接下來他便也不再回城,就留在貨棧這裡盤點一下錢貨物資,並等待王昌齡等人各自處理一下私事,然後便來此彙合,一起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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