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黑布袋子裡裝著的不是其他東西,正是一塊正在散發著金光的果肉。
這個果子的果實,就是化成灰了,我都能夠認得出來。
畢竟,在那兩千多年前,我和臨九,李初一之所以能夠化形成人,全都依仗著那顆落在了枯樹之上的上古精魄。
那個果子的大部分被我吃了,臨九隻咬了這麼一口,李初一則是吸收了上古精魄落下來的點點星光,便已得到普通人數百年都修不到的道行。
我曾以為,臨九死後,這口曾被他吃下的果肉也會隨之消亡,卻不想,竟然出現在了林寒霜的手裡!
而她,竟然還將這口果肉給了我?
她能有這麼好心?
我揚起戒備的目光,陰沉沉地看了她一眼,“這東西,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林寒霜勾著嘴角,故作高深地笑著說:“師姐,你該關心的,不應該是這玩意兒怎麼會在我的手裡。”
“——而是你們當年化形的秘密,隻有天知地知,你知,臨九知,李初一知,連師父都不甚了解其中的緣由,隻覺得你的妖骨根基太好,才看上了你,不是嗎?”
“所以,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化形的秘密?”我順著林寒霜的話問了下去。
林寒霜難得沒有隱瞞,而是大大方方地告訴了我說:“因為,師姐,師父收你為徒,是因為你的這身妖骨妖魂太過特殊。”
“——而我的過人之處,是能用狐族的魅術攝魂取魄呀,雖然臨九魂飛魄散了,可他的肉身當年可是留下了的,我想從他的肉身裡,見到些屬於他的記憶,也不算太難,不是嗎?”
我的眼底頓時劃過一抹錯愕,是真沒想到,林寒霜的身上,竟然還暗藏著這麼特殊的一項能力。
可臨九已經死了一千多年了,林寒霜早不將這玩意兒拿出來,晚不將這玩意兒拿出來,偏偏這時候拿出來,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而且,她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塊精魄果肉的作用,為何不自己吃了,反倒給到了我的手上?
見我眼波流轉,眼神愈發冰冷,林寒霜似是也能猜到,我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師姐,這可是我的底牌,我不僅將自己的底牌透露給你了,還將這精魄的果實都送到了你的手上,你還不肯相信我嗎?”林寒霜滿眼真誠地問我。
我收下眼中的戒備,反問她道:“既然你已經給了底牌,也算是在之前的基礎上加了籌碼,現在的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林寒霜並未急著回答,而是慢悠悠地又說:“想要什麼啊……”
“師姐既然夜知道,我已經在加籌碼了,我想要的,肯定不止是師姐饒我一命這麼簡單了。”
“畢竟,當年從臨九的屍體裡,發現這塊精魄果肉的時候,我是真的很想將他吞了!”
“可是一想到啊,我對師姐乾的壞事不少,師姐肯定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我,比起將它吃了,還不如當作一個來日在師姐麵前保命的底牌,似乎更有用一些呢。”
“林寒霜,你少廢話了,我們都開門見山到這份兒上了,你還不快點開個價?”我的麵色一冷,對她喝道。
林寒霜見我終於動了真格,這才幽幽說道:“其實我想要的很簡單,就是想和師姐締結一個血契,讓師姐無論如何都要保我一命。”
“什麼血契?”我問。
林寒霜說:“就是師姐若是身死,絕對不會影響到我,可若是我死,師姐你也要死!”
“我們一榮俱榮,一隕俱隕,除此之外……我還很喜歡師姐的臉,若是師姐能給我一點自己的心頭血,讓我一直都能幻化成師姐的模樣,那就再好不過了……”
前一個要求,我勉勉強強還能答應一下林寒霜。
畢竟我知道自己的下場,絕對是必死無疑了,大不了也就是留她一命,等到我死之後,再托個信,讓謝應淵或者沈知初幫忙動個手,了結了她也行。
但是她提的這最後一個要求……
說是想要我的心頭血,其實不就是想要我的這一張臉嗎?
我本就厭極了她,又怎麼願意讓一個很討厭的人,成天頂著我這一張臉,還在我的麵前瞎晃悠呢?
我也沒明著拒絕,而是拐彎抹角地說了句:“現在正是我飛升十尾的緊要關頭,你若是忽然用了我的臉,你確定林青雲那邊……”
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林寒霜直接打斷道:“這個你放心好了,師姐,我敢與你提出這個要求,自然是已經想好了,師父那邊該怎麼交代,絕對不會影響到你的,隻看你答不答應了。”
“一定要我的臉?我給你找一張更好看的臉,找到你滿意為止,不行嗎?”我遲疑地問。
林寒霜立馬搖頭:“不!我就要師姐的臉!”
“師姐……我的誠意已經給得很到位了,而且之前與你說過的,在聖殿之中做你的內應,還有關於師父的那些秘密,我可是打算等你答應了之後,全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你呀!”
“師姐……你好好想想吧,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不是嗎?”
若說先前,林寒霜對我放出的那些個煙霧彈,我都能直接屏蔽拒絕了她。
可她拿出這上古精魄的果實,又道出她的魅術可以攝魂這件事情,令我無論如何,都要開始鄭重其事地審視她了。
許是見我還在猶豫,林寒霜趕忙接著加碼道:“師姐,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這也是我偶然在一本古書上查到的。”
“就是那上古精魄,是從洪荒時期就遺落東海的東皇鐘裡跑出來的,雖然其中的能量,被你們一分為三……”
“可若是將這三份重新合為一體呢?”
“是不是師姐吃下了這塊精魄的果實,就能直接修成十尾了?”
“就算不能,你將李初一身上的那些剔除出來,光是靠著這些精魄的力量,也能直接突破十尾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