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最終還是沒有趕儘殺絕。
一來，少林寺主動俯首，他的目的已然達到，直接滅門，意義不大，反而還會引起其他少林寺的敵對反彈。
尤其是嵩山的少林主寺，江玄頗為忌憚。
三渡大師、四大神僧，每一個都是江湖上成名數十年的存在，說不定其中還有天人級彆的強者隱藏坐鎮，他不想將自己置身於危險境地，搞得以後連京城都不敢出。
雖然師出有名，但是，也該見好就收。
二來，江玄也沒有把握將李尋歡一並鎮壓。
李尋歡的飛刀意境，絕對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階段，雖未直接交手，但江玄也同樣感覺到了一股深深的威脅。
他不願冒險。
包括梅花盜一案，在查明情況之後，他本就可以直接動手的。
之所以還費這麼多功夫，等著龍嘯雲主動入套，再拆穿林仙兒的偽裝，以林仙兒之口將此事揭露，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忌憚李尋歡。
這些所謂的俠客，都是十分死板的。
在沒有看到證據確鑿之前，他們隻會相信自己的判斷，若是認為自己有理，哪怕麵對朝廷這樣的執法機構，他們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這也是人之本性。
更彆說，這案件中的龍嘯雲和林詩音夫婦倆，都與李尋歡相交莫逆。
若是沒有揭露證據這一步就直接動手，李尋歡絕不會坐視不理。
所以，江玄寧願多花點功夫，如此既能借那些江湖人士的口將事情傳出去，以證實朝廷師出有名，避免引起其餘江湖勢力的人反彈，也能少些風險。
事實證明，他的決策是正確的。
在林仙兒和龍嘯雲的雙雙自曝之下，在場江湖人士，除了李尋歡之外，其他無一人敢插手此事，伸以援手。
就算是李尋歡，也隻是出手保下了少林眾僧，對於鐵證如山的龍嘯雲和林仙兒，半個字也不敢提。
當然，或許也是在得知自己向來敬重的結義大哥，這些年卻一直心心念念地在想著要如何殺自己之後，徹底失望了。
最終，李尋歡以百萬銀兩和日後無償替朝廷出手三次為代價，外加一本‘憐花寶鑒’，保下了林詩音母子。
銀兩自然是興雲莊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財富，其中還包括那些被梅花盜所害的世家大族為了複仇所付出的懸賞，一番東拚西湊，才湊足了百萬兩銀子。
憐花寶鑒，則是沈浪的武學傳承。
當年，沈浪在出海之前，曾將自身所學製成這本憐花寶鑒，托好友王憐花送給故友之子李尋歡，可那時李尋歡已經前往關外，王憐花便將這本秘籍交給了林詩音保管。
這事本是一件秘辛，除了林詩音本人，無人知曉。
但江玄自然是有所印象的，在談判環節直接開口索要。
林詩音雖然震驚，可麵對生死威脅，為了兒子龍小雲，也不得不服軟，雙手送出了‘憐花寶鑒’。
就這樣，這本沈浪傳給李尋歡的秘籍，連李尋歡都還沒機會一觀，就落到了江玄手裡。
梅花盜之案，完美收官。
三日後，江玄帶上龍嘯雲和林仙兒，攜錦衣衛前往了少林，接收少林服軟後奉獻的戰利品。
走之前，無數百姓和武林人士來到興雲莊門口圍觀，望著被關押在囚車裡萎靡狼狽的龍嘯雲和林仙兒，人們議論紛紛，唾罵不止。
誰也沒想到，在保定城頗具威望的所謂豪俠，竟然就是一手策劃梅花盜案子的幕後真凶，當真是人麵獸心。
還有那號稱武林第一美的林仙兒，背地裡竟然如此淫蕩，不知廉恥，假扮梅花盜害人，同樣極為可惡，令人所不齒。
梅花盜現身還不到半年，就已經有數十人被害，其中不僅有武林人士，還包括普通百姓。
被害者，大多是貌美女子。
如今，真凶被捕，自然大快人心。
金錢幫的人也在人群中，尚未離去。
上官飛望著囚車裡黯淡無光的林仙兒，臉色十分複雜，他同樣沒想到，自己剛剛為之動心的女人，私底下竟是這般貨色。
一想到這兒，他心中便十分憤怒，還有不甘。
眼看錦衣衛隊伍即將遠去，他咬咬牙，突然上前，攔在了中間一輛馬車麵前，拱手說道：“大人，在下金錢幫少主上官飛，有一不情之請，還望大人能夠答應。”
馬車停下，趕車的依舊是阿飛，江玄並未露麵，坐在馬車裡翻看著‘憐花寶鑒’，一言不發。
“在下願出黃金萬兩，懇請大人將林仙兒交給在下處置！”上官飛咬牙，回頭看了眼囚車裡的林仙兒，眼中閃過殘虐的神色。
膽敢欺騙他的感情，他要讓這個賤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人群嘩然，萬兩黃金，隻為一個人儘可夫的女人？
也有江湖人士麵露譏諷，暗笑上官飛人傻錢多。
“少主……”諸葛剛等人臉色一變，連忙上前勸阻。
但上官飛置之不理，十分堅決。
沉寂片刻。
馬車裡傳來江玄冷淡的聲音：“滾。”
上官飛臉色一僵。
阿飛斜瞥了他一眼，一甩馬鞭，馬車繼續往前。
諸葛剛眼疾手快，一把將上官飛拉開，避免了他被馬蹄踐踏的下場。
上官飛臉色難看，卻也不敢多說，隻能眼睜睜望著囚車遠去，消失在了視野儘頭。
人群漸散，但議論聲卻未停止。
興雲莊門口。
兩道人影靜靜地望著錦衣衛隊伍遠去，聽著周圍熱鬨的議論聲，神色複雜無比。
“這些年來，我極少管他的事，可我沒想到，他竟然瞞著我做了這麼多下作的事兒……”林詩音眼神悲苦，喃喃說道。
“我也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他竟然一直都記恨著我……”李尋歡低聲一歎。
林詩音抬頭看了他一眼，想到那晚龍嘯雲所說的那些話，她心神微顫，忍不住詢問：“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
李尋歡眼裡閃過一絲迷茫，隨即苦笑搖頭：“不知道，也許，是繼續去關外吧。”
林詩音輕咬嘴唇，道：“你……你就這麼忍心，繼續將我拋下麼？”
李尋歡身軀一震，陡然轉頭，看著林詩音，臉上浮現悲痛、後悔、欣喜等種種表情，他顫聲道：“詩音，我……”
林詩音低聲道：“興雲莊，以後改回‘李園’吧，這裡，本來就是你的家，就算要走，也應該是我走。”
“不！”
李尋歡激動道：“詩音，當年，是我的錯，這一切的錯誤也是我鑄成的，請你……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林詩音眼神一鬆，似是鬆了口氣，喃喃道：“都過去了，過去了……”
李尋歡激動不已。
……
興雲莊‘梅花盜’一案落幕。
此事所牽扯出的各種事件詳情，也隨著那些親眼見證此事的江湖人士之口，逐漸傳揚出去。
頓時，四方雲動，武林震驚。
江南溫州府，金錢幫。
一個身著金色長衫的中年男子，看完手中的信箋，便順手遞到了身後一人手中，隨即雙手背負，看向北方，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男子，赫然正是名震江南各地的金錢幫幫主，上官金虹。
其身後，那同樣身著金袍，腰帶上插著一柄出鞘長劍的冷漠青年，也靜靜看著手中信箋，一言不發，如同上官金虹的影子一般。
“你怎麼看？”過了許久，上官金虹開口，聲音平靜，宛如一潭死水，仿佛也不含絲毫情感。
“高手。”青年開口，隨手將信箋扔到一旁的火盆中，燃燒殆儘。
“是高手，但我不是說他。”
上官金虹平靜道：“他能夠殺死大歡喜女菩薩，自然已算是個高手，保定少林四大宗師敗於其手，雖令人吃驚，但也不足以讓我重視。”
“那你指的是？”青年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他提的條件。”
上官金虹看向遠處，眼眸微眯，道：“少林寺香火旺盛，積攢的財富必然不少，但他卻沒有索要錢財，而是索要少林寺治下的土地，這事兒，很不對勁。”
青年蹙眉：“這與我們有何乾係？”
“你可還記得，上次朝廷圍剿白蓮教，在開封府所發生的事兒？”上官金虹問道。
“當然記得。”
青年點頭：“開封府一十三家鄉紳士族，被抄家滅族，治下土地也被收走……”
說到此，青年想到什麼，臉色微變，道：“你是說，朝廷要收繳世家手裡的土地？”
上官金虹點頭：“前些日子，朝堂上因為此事，鬨得沸沸揚揚，一直未曾商量出結果。”
“但眼下看來，皇帝仍未放棄這個打算。”
青年眉頭緊皺，他明白了上官金虹擔心的是什麼。
這些年，金錢幫勢力發展迅速，地盤擴張到了幾乎整個江南各州府縣，違法侵占的土地自然也不在少數。
要是朝廷真打算收繳世家大族侵占的土地田畝，那到時候，金錢幫是交還是不交？
“應該不可能。”
沉思片刻，青年搖頭道：“此事牽扯太大，一旦朝廷真敢這麼做，必會引起全國範圍的動亂，眼下閹黨覆滅不久，局勢剛剛穩定，朝廷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上官金虹微微搖頭：“最近這兩年，朝廷的動作太大了，讓我有些不安。”
“你也會怕？”青年看向他，語氣平靜，但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隻是單純的詢問。
上官金虹早已習慣他的性格，也未多想，淡淡道：“是人都是會怕的，我當然不例外。”
“這個天下很大，深不可測，在沒有絕對的實力可以睥睨一切之前，還是應當懷著一些敬畏之心的。”
青年道：“但這幾年，你並沒有多少顧慮，我們鬨出的動靜也不小。”
上官金虹道：“那是因為我知道，在江南這邊，暫時還沒有能夠讓我感到畏懼的存在。”
“人要有自知之明，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
“以我們的實力，將金錢幫發展到現在，也已經是極限了。”
“通知下去，接下來，先收斂一點，不要繼續向外擴張了，先看看朝廷的動向再說。”
“另外，讓諸葛剛他們辦的事辦砸了，李尋歡回來了，沈浪的傳承，多半已經落入他的手裡。”
上官金虹眼眸微眯，道：“過些日子，你隨我去一趟保定。”
“若是拿到沈浪的傳承，我說不定可以藉此更進一步，到時候也能少些掣肘。”
青年點頭應下。
……
夜幕降臨，天色更加寒冷。
保定少林寺。
所有僧人齊聚，站在心湖大師等四大神僧身後，眼睜睜望著錦衣衛將少林寺的經書典籍搬出，個個臉色難看，卻無人敢出言阻止。
因為整個寺院，已經被密密麻麻的錦衣衛團團圍住，一名名身披甲胄，手持長刀弓弩的校尉，個個凶神惡煞，眼中甚至帶著期待之色，巴不得他們有人反抗，好試試手中的刀箭利不利。
這些朝廷鷹犬，簡直太殘暴了。
所有人都靜靜地站在外麵，等候正堂裡伏案而坐的江玄，清點經文典籍。
每一本經書，江玄都仔細翻閱。
一直到深夜時分，他放下最後一本經文，歎了口氣，並未找到自己想要的易筋經和洗髓經。
易筋經和洗髓經，並稱少林兩大頂級內功絕學。
但直到目前，他也隻是從古三通處，習得一部分易筋經，並不完整。
最近他已開始抽空在練習這門絕學，想利用係統將這門內功補全，再傳給燕十三等人。
但殘缺的武功，靠自己摸索，入門極難。
若能得到完整的易筋經篇，入門肯定是要快上許多的。
這次索要少林典籍，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此事。
但結果卻讓江玄有些失望。
彆說易筋經和洗髓經了，就連一部大宗師以上的頂級內功都沒有，少林七十二藝，也隻有十幾種，剩餘大多都是些不入流的武學。
“也是，要是真有易筋經、洗髓經這種頂級內功，保定少林寺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都無法誕生大宗師以上的高手？”
“也許，那些頂級內功密集，都隻有嵩山少林主寺才有……”
江玄搖了搖頭，起身走出門去。
最終，他隻拿了幾門宗師級的內功，還有幾門級彆較高的外功武學。
至於那些佛經典籍，拿走也沒用，他全還給了少林寺。
少林眾僧頓時鬆了口氣，神色也緩和了許多。
這些經文，可都是少林立寺的根基，雖說他們大部分都已熟記，就算被拿走了，也能重新抄錄。
但能留下原本，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最終，江玄與少林簽訂了封山和治下土地轉讓協議，拿到那些地契之後，便連夜帶人下山了。
望著這群殺星終於離開，少林眾僧欲哭無淚。
自此之後，保定少林寺必須遵守協議，十年之內不得出山，不得接收百姓香火。
就連周邊原本屬於他們，租給周圍百姓租種的土地，也不再屬於他們。
等於徹底沒有了外界收入來源。
當然，保定少林寺這些年來香火不斷，積攢了大量財富，就算沒了外界收入，倒也不至於餓死。
但經此一事，死傷了這麼多弟子，還承受了這麼大的損失，換做是誰也不可能高興得起來。
然而，麵對朝廷這一的龐然大物，此番又是他們理虧在先，朝廷師出有名，就算心有不甘，他們也無能為力，隻能暗自咽下這口惡氣。
“關門吧。”
目送錦衣衛人馬離去，心湖大師長歎一聲，道：“明天便發布告示，今後，不再接待香客，封山閉寺，認真修行吧。”
“師兄，難道真的就這樣算了嗎？我們前往嵩山主寺，請空聞大師替我們主持公道，我就不信，朝廷如此欺壓我佛門，主寺那邊還能坐視不理！”
心鑒咬牙，感覺十分憋屈，依舊想要討回公道。
心湖大師搖頭歎道：“罷了，雖同屬少林一脈，但各自傳承多年，關係早已疏遠，主寺那邊，也不見得會為了我們招惹朝廷。”
“此事到此為止吧，沒必要再去鬨大了。”
“而且，這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心湖大師看向一眾僧人，道：“希望此事，能夠對你們產生警醒，日後行事，當小心謹慎，凡事謀而後定，切莫再去招惹凡塵俗世的麻煩，一心向佛，專心提升修行，這才是我等佛門弟子應當做的事。”
眾僧恭聲行禮：“我等謹記主持教誨。”
心湖大師微微點頭，歎息離去。
……
錦衣衛隊伍在保定少林寺山下的滿城縣休息一晚，次日便繼續啟程回京。
臨近初春，已不再下雪，白天的天氣也回暖了一些，陽光照射，驅散了幾分寒意。
江玄依舊與任盈盈兩女坐在馬車裡，清點此次外出的實質性收獲。
除了最開始得到的金絲甲和藏劍山莊打造的兩把神兵之外，就隻有金獅鏢局和興雲莊得到的一百一十萬兩銀子。
此外，便是十來本武功秘籍。
至於少林寺治下的上千頃土地，那回去是要交給朝廷，由朝廷重新分配安置的，不屬於他的財產。
他要土地也沒什麼用。
正好朱由檢對收回被世家大族侵占的土地一事心心念念，收回這些土地，剛好能帶回去交差。
至於收回全國範圍內被侵占的土地，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先看看朱由檢搞出的新政策再說。
江玄清點完畢，隨手便將金絲甲扔給了任盈盈，表示賞給她了。
任盈盈有些驚訝：“這寶甲價值連城，大人自己不要嗎？”
“對我沒什麼用。”江玄搖頭。
這金絲甲雖然貴重，但最多也就隻能擋住一般初入宗師層次的高手攻擊，麵對真氣稍微強一點的宗師，就算能擋下刀劍攻擊，也要被真氣震傷，於他作用不大。
論防禦力，還不如他的金剛之體。
要是連金剛之體都擋不住的攻擊，這金絲甲更不可能擋下。
“多謝大人。”
任盈盈聞言，也不推脫，當即道謝收下，眼中也露出喜色，看得出來，對於這件寶物，她還是十分喜歡的。
金絲甲薄如蟬翼，由特殊精鐵和黃金糅合打造，不僅防禦力強，看著也很美觀，大小也可以調節，很適合當成內甲貼身佩戴。
而且這甲胄對江玄無用，可不代表對她也無用。
至少以後，她的安全也能達到很大保障，配合她的武功，隻要不遇到宗師以上高手，就算打不過，她也能保證全身而退。
藍鳳凰目光一轉，低聲調笑：“小姐，你不如當著大人的麵換上？”
“要死啊你！”任盈盈臉色微紅，打了她一下。
江玄也沒理會兩女打鬨，拿出那本憐花寶鑒，繼續翻看。
這本書記載了沈浪年輕時所練武功，並非隻有單一的內功心法，還包括不少外功。
如掌法、劍法、點穴術、輕功等，品級都不低。
其中，甚至還有一門先天層次的輕功——踏雪無痕。
【武學：踏雪無痕（未入門）】
【進度：0500】
僅僅觀看一遍，記住了其中的核心要點，便被係統麵板自動收錄。
輕功也屬於外家武學，隻是配合內力和真氣以後，可發揮出更強的威力。
但一般一流以上的輕功都十分罕見，更彆說超過一流的了。
可見沈浪在年輕時，武功並不弱，至少也是宗師以上，甚至可能是大宗師。
如今十幾二十年過去，若他還活著，也不知達到了何等層次。
天人？還是天人以上？
江玄內心稍稍感慨一番，搖了搖頭，繼續鑽研武功，將這次得到的武學儘數熟記，收錄於係統麵板，慢慢練。
對彆人來說，貪多嚼不爛，雜而不精反而不是件好事。
可對江玄而言，有係統麵板存在，他並不擔心這個問題。
隻要能夠被係統麵板收錄的武學，有足夠的時間，他早晚都能慢慢將其全都練到圓滿，最後積累同種武學進度，通過融合演練功能，推演出更強的武學。
“唏律律——”
正在江玄認真鑽研武學之際，馬車停了下來，跟著遠處便傳來一陣打鬥聲。
“小心！”
“保護都督！”
安劍清大喝，隨後立即策馬來到馬車旁，高聲稟報：“啟稟都督，前方有江湖人士廝殺，暫時不知是何情況！”
“聽見了。”
江玄收起秘籍，拉開側麵的簾子，朝遠處望去。
隻見遠處的岔路口已經被一群車馬堵住，一群手持各種兵器的黑衣人，正在追殺一男一女兩人。
大路兩邊都已經躺了不少屍體，看起來都是與被追殺那兩人一夥的，但顯然不是那群黑衣人的對手，此刻傷亡慘重，剩下的一個男人也已掛彩，那女人則在那男人的拖延抵擋下，焦急逃竄，看去十分狼狽。
顯然，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截殺！
遠遠看到這邊的隊伍，逃跑的女人眼中流露出一抹希冀之色，連忙喊道：“烏丸大人，前麵有人，好像是大明朝廷的人！”
正在與殺手搏殺的烏丸回頭一看，頓時麵露喜色，道：“太好了！那是大明的錦衣衛，公主，我們有救了！”
說著，烏丸一邊抵擋殺手的攻勢，一邊高聲大喊求救：“大明的錦衣衛大人們，我們是出雲國的使者，這是我們出雲國的利秀公主，這次前來是為了與貴朝和親的，還請各位大人救救公主！”
“錦衣衛怎麼會在這裡？該死！”
正在與烏丸搏鬥的一名黑衣人臉色一變，連忙低喝道：“不必留活口了，殺了他們，儘快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