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醒來的孫教授很容易疲倦，為了不打擾她休息，燕封等人是在另一個房間談話的。
屋子裡隻有五個人，燕封，圖南，淩飛姝，小方和夏無累。
“原本這個試驗隻有三個人知道，我，孫英芬，還有平安這丫頭。”
小方聽聞後有些怨念，但也知道茲事體大，越少人知道這件事越好。
這個試驗，隻有在喪屍疫苗成效後，才會啟動。
“可這樣做，不是會……”淩飛姝有些猶豫，但燕封已經知道她接下來想說什麼。
“兔死狗烹？鳥儘弓藏？”燕封冷嗤一聲，“我對那把椅子沒興趣，也乾不出這種缺德事。”
淩飛姝表情微鬆，夏無累知道她是一個極具正義感的人，無法接受這種背刺的感覺。
燕封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擔憂什麼，有我和圖南在的一天，就不會讓民眾和異能者遭受到不公正對待。”
“有的人不想亂世結束，不就是趁亂乾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害怕被人清算嗎？”
“外麵的威脅太多，我們手裡必須要有震懾所有人的子彈。”
當初孫教授光是研製出驅趕喪屍的藥劑，便引來許多基地的反撲。喪屍疫苗這消息一出，南方基地更是會受到各方矚目。
說不定，也會引來更大的危險。
燕封決不允許剛露頭的希望被掐滅。
異能疫苗若能成功的話，威力對異能者來說，無異於喪屍爆發前的核彈。
在其他地方也有如他們一樣是由軍方和國家建立起來的基地，有的如之前的南方基地一樣，太遵守秩序的基地總是容易遭受打擊和毀滅。
但也有的官方基地擁有強大的戰備能力，即便是異能者，也無法撼動其地位。
這些基地之間聯係緊密，相互扶持，即便沒有疫苗，也奪回了不少淨土。
等喪屍疫苗製成，第一時間便會送往這些基地，屆時各基地聯合起來，相信能以最快的時間消滅喪屍，恢複往日的秩序。
到時候需要對付的，就隻剩下那些為非作歹的異能者基地。
若是對方願意交涉，燕封也不會仗著手中有疫苗便肆意妄為。
力量是鎮壓的手段，也是交涉的手段，幾方相互製約，才能維持平衡。
弱小和落後就要被打，南方基地已經挨過太多次打了，要不是有夏無累在，整個基地都要化作廢墟。
燕封歎息一聲：“原本這個試驗，應該讓孫英芬親自來，沒想到她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小平安身上有喪屍的基因，也不適合接觸藥劑。”
所以燕封選擇把藥劑拿出來，讓其他人來協助完成此次試驗。
小方還需要繼續觀察孫教授的情況，推進後續的藥劑製成，根本無法同時兼顧兩個試驗。其他人雖說是門外漢，但有小方從旁指點，應該也不成問題。
而燕封選擇的執行人，就是圖南。
圖南根本無法接受：“燕隊，我不能動手！”
燕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有在問你嗎？這是命令。”
圖南咬牙，一臉痛苦。
“我，我……”
燕封擺擺手：“我可不是因為你優柔寡斷才讓你接手我位置的。這件事很重要，不是自己人我信不過。”
燕封也考慮過淩飛姝，一開始，夏無累推薦的人選也是淩飛姝。她從夏無累那了解到淩飛姝是天外來者，所擁有的異能並不是因為喪屍真菌誕生，也是一個實施試驗的人選。
但燕封還是選擇了圖南，也是為自己身後事做打算。如果自己在試驗中出事，圖南可以第一時間采取措施，接管基地。
圖南還是不甘心：“可是，為什麼是您？”
是啊，為什麼是燕封？
這一路走來，燕封的付出眾人有目共睹，可以說沒有燕封，南方基地也無法建立起來。
若是像燕封說的論功行賞，她完全可以在南方基地舒舒服服地養老，即便什麼都不做也不會惹人非議。
可如今，她卻要像孫教授一樣，選擇自己成為第一個試驗品。
“基地中自願成為試驗者的人有很多，再不濟，還有平安收服的那批異能者……”
燕封搖頭：“平安主要依靠小尾巴散發的孢子來控製異能者，孢子生成的菌落，和異能者身上原本的菌落還是不一樣的。”
“至於彆人，我不放心還有其他人參與進來。”
看著圖南通紅的眼睛，燕封歎了口氣，摘下自己的眼罩。
上次一戰，燕封的右眼被戳破，從那之後她便綁著一個眼罩，將空蕩的眼眶遮了起來。
畢竟基地裡還有小孩子，嚇到人就不好了。
看到燕封凹陷的右眼眶，圖南更是五味雜陳。
“自從我的眼鏡丟失了一隻後，我的異能就在衰退。”
圖南猛地抬起頭，卻見燕封十分平靜，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原本我的異能等級為七級，如今，已經退化到了四級。”
現如今異能等級最高為九級，燕封能升到七級花了十幾年，沒想到卻在短短一個月內掉到了四級。
“怎麼會這樣……”圖南臉色煞白。
燕封左眼中的金光閃爍了一下，跟以前相比，那金光微弱許多。她無奈地笑了笑，重新戴上眼罩。
“孫英芬和平安幫我看過，估摸是眼部神經錯綜複雜，跟真菌結合的異能細胞在我眼部交叉紮根，所以失去一隻眼睛之後，另一隻眼睛的異能也在慢慢枯死。”
燕封看向圖南：“平安也不確定異能細胞消亡後，我們這些異能者會變成什麼樣子。或許會變成普通人，也或許會死去。”
“反正我也活夠了，不如最後為異能疫苗做點貢獻。”
燕封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孫教授所在的房間，喃喃自語。
“就算死了也沒什麼，我先下去等孫英芬，免得她丟了記憶，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