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圖南萬分不願，異能疫苗的試驗也開始同步進行。
燕封就在孫英芬隔壁，原本她想著試驗間隙還能抽空去看看她，沒想到異能疫苗的生效比喪屍疫苗快那麼多。
注射完疫苗的一個小時後，燕封就感覺到了渾身無力，像是流失了水土的地麵，皮膚變得乾枯晦澀起來。
燕封久違地感受到了力不從心。自從末世到來，她僥幸得到異能之後，身體機能重回年輕時候，甚至好上幾十倍。
這種無力感，讓燕封心裡湧起一絲不甘，但也很快消逝。
這本來就是她應有的樣子，異能才是意外之物。
燕封身上插著密密麻麻的管子，圖南緊張地盯著顯示器上的各項數據，像個絕望的文盲一樣不間斷地比對各種數值。
“血紅蛋白低了……這個高了……”
被請過來幫忙照顧的鄭捷有些無語：“你是沒體檢過嗎，數值有浮動不是很正常？”
圖南著急地走來走去，幾乎每個小時就要拉著小方看檢查報告。
小方被搞得有些疲憊，沒想到這次看報告，倒也看出了些異常的地方。
“燕隊長的身體機能衰敗得太快，心臟可能承受不了。”
圖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怎麼辦！？”
“放心，維持生命體征的設備和藥劑我們都有，小問題。”小方一邊挑選要用到的東西，一邊歎氣。
“其實也是因為，燕隊長年紀大了，細胞活力跟不上。若是青年人，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身體各細胞的修複速度會快很多。”
這也意味著，異能疫苗的研製非常成功。
見效快，對人體造成的傷害低，遇到不安分的異能者，直接一個藥劑廢除異能後帶回去接受懲罰。
隻有帶頭鬨事的人受到懲罰，才能震懾住其他蠢蠢欲動的跟隨者。
不樂觀的是，燕封衰老速度太快。
細胞的迭代周期似乎被縮短了好幾倍，短短七天時間，燕封臉上長出了許多皺紋，看上去竟是比孫教授還年老。
這樣下去，燕封說不定會直接老死。
圖南找過夏無累，問她有什麼辦法，但夏無累隻是搖了搖頭。
“異能等級越高，細胞被真菌激發的程度越高。雖然疫苗隻是破壞了跟異能有關的基因，但對於異能者來說，這跟剜肉剔骨沒有差彆，必定會元氣大傷。”
不過更快衰老這個問題倒是出乎夏無累的意料，想來事情都有兩麵性。異能被激發後，細胞的活性也被透支，才使得人體加速衰敗。
這也是為什麼異能會失控的原因，當細胞被透支完畢，失去載體的狂躁能量便會四處流竄，自己釋放出來。
所以燕封說異能者是不穩定的危險分子，其實也沒說錯，相當於一個不知何時會爆炸的人形炸彈。
兩項試驗秘密進行了一個月，期間不少人疑惑燕封為何不再露麵，都讓圖南搪塞過去了。
燕封在基地中宛如定海神針，因為她能力出眾才使得其他基地不敢來犯。
所以燕封也一直隱瞞著自己能力退化的事情，耐心等待著孫教授的試驗。
好在，孫教授沒讓她失望，無論是喪屍疫苗還是異能疫苗，都十分成功。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進一步測試喪屍疫苗沒問題後，圖南派出親信帶著疫苗前往各軍方基地，同時公布了喪屍疫苗研製成功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立馬引起了轟動。
無數基地發送信息，派遣小隊前來尋求疫苗。如今喪屍進化得越來越厲害，就算是異能者，也擔心自己會被進化的喪屍真菌感染。
南方基地也不慣著這些人，態度強硬地表示要優先讓基地內部的人接種疫苗。
與此同時，有人無意間撞見燕封衰老的模樣，十分震撼，以為圖南上位後苛待燕封，將此事大肆宣傳。
原本大夥對圖南上位就頗有微詞，如今更是認定圖南對燕封用了什麼不當手段才成功奪權。
燕封也沒想到自己跟孫英芬出去透個氣，能被編排出這麼多事來。
如今的燕封得依靠輪椅才能行動，跑跳對她來說都極為困難。
好消息是細胞衰老的速度變緩，甚至有所回春。在藥劑和機器的幫助下，燕封的狀態也逐漸穩定下來，隻是衰老的模樣也無法再變回去了。
圖南不得已，隻好公布了燕封因為眼睛受傷，能力退化的事情。
果不其然，這個消息也引起基地內的不安，而本就對喪屍疫苗虎視眈眈的人摩拳擦掌，暗地裡行動起來，準備聯合起來一舉將南方基地拿下。
奇怪的是，南方基地並沒有平息此次喧鬨，甚至基地內不少人接種完疫苗就拖家帶口離開南方基地，顯然是怕惹火燒身。
而其他軍方基地也沒有支援南方基地的想法，整個局麵有一種詭異的平靜。
隻有夏無累和淩飛姝等知情人，明白圖南的做法。
“他想把那些鬨事的異能者一網打儘？”
鄭捷聽聞有些吃驚，手上還在給夏無累剝橘子。
“可是不會引起反撲嗎，這麼一下子大規模把異能者的能力剝奪了……”
鄭捷還記得上次周青山帶來的異能者就有上百名，聽聞這次圍剿南方基地參與進來的人更多，想來異能者數目隻多不少。
“殺雞儆猴嘛，趁著燕隊長的事，也能看清哪些人跟咱們是一條心的。”
淩飛姝笑嘻嘻地伸手去偷拿橘子瓣，結果夏無累肩膀上的小尾巴呲了一下。
她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圖南也不舍得拿基地裡異能者做實驗，他巴不得來偷襲的異能者越多越好呢。”
夏無累安靜地撕著橘子瓣上的白色脈絡，一邊思考著。
雖然異能者難以誕生，但這個世界的人類基數大，綜合下來異能者數目還是不少的。圖南這麼做不過是為了守衛家園，無可厚非，還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鄭捷伸手拍了下夏無累的手背，瞪眼：“降火的，不許撕掉。”
夏無累無奈，看著鄭捷額邊的白發有些恍惚。
快了，一切都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