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個酸菜魚折返,這也真是…
“可酸菜魚實在好吃。”
宋司遙默默出聲。
宋聽婉輕笑一聲,在易容丹的基礎上,又給二人變換了發型與衣著。
麵具什麼的就不戴了,本就沒幾個遮遮掩掩的,戴了更是惹眼。
兩人在酒樓的旁邊降落,徑直走進酒樓要了酸菜魚與那幾道好吃些的菜。
“好嘞客人,稍等片刻。”
小二聽了笑吟吟的,這可是筆大單,他先去後廚吩咐了一聲,隨後才回到她們二人麵前,給兩人倒了一杯靈茶。
宋聽婉與宋司遙低調的站在一旁,靈茶淺喝兩口,待菜做好便會迅速離開。
但她們兩人安靜站著,並不代表旁人不找她們。
“你是劍修?”
來人是位男修,穿得一副翩翩公子模樣,但身上的熏香有些甜膩。
宋司遙握緊了劍,瞥眼冷道:“是與不是又如何。”
那男人笑了一下,大大方方道:“我是合歡宗修士,你可願與我雙修?”
姐妹倆:……
宋聽婉蹙眉而笑,“你們合歡宗雙修之法甚宋有人修習,我聽聞女修愛找體修,你們男修竟是愛找劍修女子嗎?”
都聽雙修之法的女修在一起嬉笑,尋體修來雙修似是她們當中比較值得驕傲之事。
那男修又有什麼說法呢。
很好奇。
對上她好奇求知的目光,那男人笑著頷首:“習劍之人身體沒有那般羸弱。”
宋聽婉尷尬的抿了唇,拉著她妹妹往旁邊避開一步。
“我妹妹不找人雙修,你去找彆人吧。”
菜都快好了,她們也該離開了。
“哎…好吧,冒犯了實在抱歉,你們吃了嗎,我替你們付靈石。”那人遺憾的搖搖頭。
但好歹沒有多糾纏。
宋司遙皺眉,“不用。”
從前看著萬俟寂靠一柄巨刀凶狠拒絕了很多合歡宗修士,她還不以為然。
若不是場合不對不能高調,她真想將這人揍出去。
手很癢。
“抱歉抱歉,小二,給這兩位道友點一桌招牌菜,我付靈石。”
那人見她們實在反感,歉意的丟下一袋靈石到小二手裡,隨後擔心她們看他心煩,便也不再多說,遺憾的快步離開酒樓。
怪不得宗門內沒幾個人修這一門了,真是有些遭人嫌啊。
也不知轉功法還來不來得及。
那人挫敗離開。
小二瞧著自己手裡那袋靈石,詢問著看向她們二人。
知道她們已經點了很多菜,“不如兩位客官將靈石收著?”
小二將錢袋遞過來。
宋司遙嫌棄的扭頭,宋聽婉輕笑,“你們這可有慈濟堂?做些普通量大的菜,給那邊送去吧。”
每個城池幾乎都設了慈濟堂,有對城池做出貢獻傷殘的修士,也有出生就被遺棄的孩子。
“好嘞,謝謝二位仙子的善心。”小二驚喜的捧著錢袋,當著她們的麵大聲吩咐後廚。
“還是阿姐處理得好。”宋司遙朝她笑起來。
被冒犯的氣也消了不少。
“怎麼不出手,我以為你會直接揍人。”
宋聽婉好奇側眸。
宋司遙卻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
“我覺得他有點不對勁…”
宋聽婉疑惑,她一點沒覺著。
“哪裡不對,我們要跟上去看看嗎?”
她從袖中抽出兩張傳送符,隱秘的詢問妹妹。
宋司遙搖頭,“我覺得他態度有點怪,不像合歡宗的人。”
“可他問完後也沒糾纏,也未曾碰我們,他意欲何為?”
很奇怪的一個人。
姐妹倆想不明白,索性檢查過身上沒被留下什麼東西,打算菜好了立馬隱身走。
終於,片刻後小二伸手請他們進去。
一桌子堆高的菜。
香味襲人,尤其是堆得最高的酸菜魚。
宋聽婉揮手,將菜都收進了空間戒指,隨後掏出靈石。
“兩位客人,這是贈的兩壇酒,您們收好。”
那邊,另一位小二扛著酒過來,朝她們倆笑得殷勤。
宋司遙微微頷首,揮手收了起來。
“走吧。”
兩人從店門口走出去後,驚鴻纏上二人的手臂,她們倆轉了一小圈,在人少之地撕了隱身符。
她們手中的符撕得隱蔽,空氣中傳來靈氣的波動。
“人呢。”
“不知道啊,走到拐角就消失了。”
“這麼低階的修士搞不懂你要抓來做什麼,浪費時間。”
“……”
其中一人沉默了良久,“我的天賦告訴我,這兩人不簡單。”
“那你不早說,直接強行抓走不就行了。”
“大人說要隱秘行事——”
“行行行,既然人都沒了,繼續去抓高階修士吧,大人們都急著用。”
暗處,姐妹倆等他們走後,宋司遙禦劍帶著她遠去。
直到趕回靈舟,不動聲色與沈酌川等人彙合後,宋聽婉才將這事說出來。
“急著用高階修士?或許是要去調查,我下意識想到了梧桐山。”萬俟寂開口。
沒想到其餘人也是這麼想的。
“梧桐山急著煉鬼修?又是為了什麼。”
“澤梧知道自己暴露,在囤積力量?”
秦禧抱臂冷哼:“囤積力量就要對無辜修士下手?真想替天行道。”
“不知是不是,但我們需要更警惕些。”
沈酌川提醒了兩句,眸色亦不大好。
雲闕之巔那邊也同時接到消息,留意高階修士的安危。
其餘幾人的勢力也各自收到了他們的提醒。
“偽裝不能鬆懈,行事也莫要高調了。”
眾人達成共識。
離開江城後,往後的城池皆未再停留。
同時,各大勢力發現高階修士們失蹤,修真界防禦的靈器忽然變得很搶手。
本打算遊曆的修士們皆收了心,老實的待著。
同時,江城的酸菜魚不知為何吸引了無數龍族前去品嘗,引來靈網無數人好奇,江城沒以靈豬肉出名,倒是由酸菜魚引來不少修士。
江城城主立馬恢複了樂嗬嗬的模樣,趁這機會,借勢將江城的名聲往上捧。
快到梧桐山附近城池,百裡戲江逛著靈網上在那傻笑。
他們一連吃了好幾天酸菜魚。
前幾天才終於吃膩了。
“快到了,落地後便直接往梧桐山去?”萬俟寂詢問著看向他們。
宋聽婉頷首,“先用隱身符靠近梧桐山。”
說著,拿出一遝價值千金的隱身符,分到眾人手上。
幾人從善如流收下,等到梧桐城後,麵不改色的下了靈舟。
六人閒逛著走到熱鬨的街道,在某個拐角,驚鴻化成冰蠶絲,牽著六個人的衣擺推到一起。
秦禧無聲拿出粉色飛毯,將隱身符拍到了它身上,大家摸索著上了飛毯。
街市拐角無人處,空氣中傳來竊竊私語。
“都坐上來了嗎。”秦禧扭頭,小小聲的問他們。
“好了。”
“早就上來了。”
還有三人低嗯一聲,秦禧聽著聲音都沒錯,便拉著飛毯的角,操控著透明飛毯騰空。
一路高空飛行,緩慢靠近梧桐山。
即將貼近之際,宋聽婉往芥子空間丟了一遝隱身符到月鶴尋麵前。
交代過後,她意念微動,月鶴尋出現在他們身旁。
“…這是馬上到了?”月鶴尋眼前一花,花了一息時間緩過神。
眼前之景讓他有些恍惚。
想了這麼多年重回這座山複仇,沒想到真正到它麵前,心情卻出奇的平靜。
“往右,離遠一些。”
月鶴尋平靜的說著。
飛毯迎風,悄無聲息的靠近梧桐山的後方。
“這一片山,都被鬼氣所籠罩。”
巫淩從宋聽婉手腕的印記飄出一縷,在宋聽婉耳畔說道。
“停。”宋聽婉叫停,將他的話告訴大家。
飛毯懸空在後山附近,猶豫著是否前行。
“看見那個懸崖了嗎,看著很多洞口,但都是他們設下的陷阱,誤入就會死。”
月鶴尋看著當初逃出來後,看著許多有心之人試圖潛入梧桐山,卻被那些洞口吞噬。
“那你所說的地方…”
月鶴尋接上:“往下,懸崖邊上的斜麵,那有一堆碎石,撥開就能看見一個小洞。”
他不知是有人如此逃出來過,還是他運氣好撞上了這麼一個洞。
但隱蔽出來後,他想了想又將那堆亂石重新堆了回去。
若有人有幸能發現,也多一個逃生機會。
那地方很陡峭,沿石那一圈很窄,幾乎隻能容納一個人站在那。
秦禧將飛毯小心降低,宋司遙率先跳下去。
邊緣跌落幾塊碎石。
沈酌川與萬俟寂利落跳下去,堪堪站在邊上。
站立很艱難,隻能勉強貼牆站立。
三人站成一排,小心的挪著給剩下的人騰出位置。
“阿姐,來。”
宋聽婉被妹妹扶著下來,落地時沈酌川亦扶著她一邊手。
“我站穩了。”
直到她輕言開口,沈酌川才鬆了手,扶了一把跳下來搖搖晃晃差點掉下去的侄子。
最後才是月鶴尋。
他站穩後,試探著推了一片的石頭,最後停在一堆大石頭麵前。
“就是這堆,不過動靜得小點。”
貼牆站的一堆人慢慢挪過來。
百裡戲江伸頭看了一眼,“可是這麼多石頭,挪動肯定很明顯呀。”
秦禧笑了一聲,拿出一件靈器。
“弄個障眼法不就行了。”
說著,她讓月鶴尋退後,小心挪了過去。
手中的靈器啪的一聲,清脆的拍進了石頭裡。
“好了,一步之外,怎麼看都是現在的模樣,我們搬石頭吧。”
“可以啊秦圓圓,這是什麼好東西。”
“我特製的靈器,還沒取名字。”
兩人說話間,其餘人已經動手開始搬了。
亂石很重,兩三個腦袋這麼大的石頭,宋聽婉得用些靈氣才能抬得動。
齊心協力將亂石挪開,露出一個能通一人的漆黑洞穴。
仔細聽,裡邊還有空曠細碎的水聲。
“走。”
月鶴尋率先想進去。
宋司遙拽住了他。
“我先。”
他這個修為走在最前麵,要真是遇上了什麼,根本無力應對。
沈酌川後退,“我殿後。”
大家一個接一個躬身進去,宋聽婉走在了沈酌川前邊。
走過了一小段漆黑的洞穴,緊接著,一腳踏入了冰涼的水中。
宋司遙被冷得皺了眉,“能用夜明珠嗎。”
他們能在黑夜中視物,但有些東西…並不能見。
“應該可以,我那時候逃出來時,這裡邊沒有鬼氣,也無異火的痕跡。”
宋司遙掏出一顆發著光亮如白晝的夜明珠,瞬間,眾人呼吸一怔。
這哪裡是什麼冰涼的水。
這是陰屍水。
肉身腐朽到了一定地步,化為的血水。
月鶴尋瞪大了眼。
“可我那時出去,身上的明明是水跡,絕不是血跡。”
宋司遙回頭,拍拍他的肩,“你逃脫多年,有些變化也很正常。”
話是如此說,但理智的從空間裡掏出了避水符貼在自己身上。
血水離她的身體有一寸的距離,隔著無形的空氣。
她貼完,又拿出六張往後分發。
宋聽婉蹙眉貼上,從自己空間中又拿出了一張,血水離了有兩寸,她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這些…是怨魂之血。”
巫淩的聲音幽幽出現在眾人耳畔,本就知道腳踩的是血水,秦禧差點被嚇得尖叫。
幸好她前邊的百裡戲江回頭一手給她捂上。
百裡戲江捂著她的嘴,一邊忍不住四下張望,沒瞧見熟悉的鬼氣後,忍不住抱怨道:“巫淩,你彆總是這麼嚇人!”
他都差點叫起來。
險些壞了大事!
空氣中有什麼一頓,隨後再次開口:“抱歉,但方才阿遙接觸了血水,切記,莫要動執念。”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宋聽婉眸子猛的抬起,“現在服用清神丹,可還來得及?”
她問巫淩。
阿遙的執念是個隱患。
梧桐山與白霧有關,若是以此借題發揮…又要安排什麼劇情。
“無用。”巫淩平靜訴說。
宋司遙眸光微閃,回頭越過中間的人與宋聽婉道:
“阿姐放心,從你回來的那一刻起,我的執念早已淡去。”
無聲流動的血水,空曠寂靜的岩洞。
唯有他們幾人的呼吸聲。
“好,阿姐信你。”頓了頓,宋聽婉才輕笑開口。
都檢查了一遍避水符後,宋司遙率先走入血水之中。
月鶴尋不時通過傳音,給宋司遙指點方向。
血水之下,仍是隻能容納一人通過的小洞。
宋司遙皺緊了眉,潛入最底下鑽入洞中。
一個接一個。
不知遊了多久。
再次露出水麵時,從宋司遙開始,一個個的被眼前如煉獄一般的場景驚得失了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