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才更恐懼。
僵硬的身子被攬入身後的懷裡,“是費儘心思把你從徐家的爛泥裡拉出來,還是一筆筆訂單送到你手上讓你坐穩位置,嗯?”
南枝無言辯駁,除了執著於把她哄上床,付京堯的確算不上為難了她。
“讓你跟我,你不願意,我是斷你後路,還是堵你生路了?”
一句一問,南枝無話可說。
“不是報複,你為什麼……”
“為了睡你,不行?”
南枝已經習慣他的直白,無語之餘,竟然鬆了一口氣。
報複她和想睡她,自然是前者更令人提心吊膽。
他擁著她出去,不顧其他人在場,單手托著臀抱起,南枝嚇得勾住他脖子,“你發什麼瘋。”
都受了傷,哪來的那麼大力氣。
他穩步邁上台階,不費吹灰之力把人扛上二樓,扔上床。
“你瘋了,付京堯,你有女朋友!”南枝剛撐起身子,被人握住腳踝拉到身下。
傾身壓下,手上動作利落,糾纏著她的唇低笑,“有沒有你說了不算。”
“我伺候得你不舒服,嗯?”他扣著腰,貼著火熱,讓她避不開半分,軟了語氣,低哄,“跟我,好南枝,我還是想要你,彆跟丁敏章走得近。”
他的聲音迷藥一樣給空氣中注入超標的迷幻罌粟,聽在耳裡,嗅在鼻間,臉紅發熱,心率超速,要是踩下急刹就能立地死亡。
她忍不住發抖,害怕一旦沉淪就是又一個深淵。
“我不懂,為什麼是我?”
難得地,南枝在他眼底撲捉到一抹明顯的心虛。
她心有戚戚,直覺告訴她,付京堯對她絕對不是如他所言那麼簡單。
手探到他背後,用力摁了一下,被他緊握住手腕壓在腦袋兩側。
“對我是真夠狠心的。”他氣笑,又強忍下不滿,“南枝,我耐心有限。哄你,我自認耗了不少時間,彆得寸進尺。”
他算明白了,這個女人看著溫溫柔柔,骨子裡的倔難以攻下,越是難折,越讓他上癮。
這種不論是感情還是肉體上的挫敗感,讓他煩躁不已。
“誰要你哄了!你心術不正,滿腦子隻想著玩弄我,我寧願從來沒遇見過你。”
這句話如同當頭棒喝。
也許是他的臉色太難看,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得她發毛,南枝倍感恐懼。
良久,交纏的呼吸變涼,付京堯起身下床,背對她站到窗前,清淺的影子拉到床上籠著她。
陰冷壓抑。
“出去。”喑啞之餘,低沉不足,他似強忍火氣,不肯回身看她。
南枝顧不得收拾狼狽,拎起鞋子就跑了出去。
從高處往下看,院子裡的人邊逃邊穿上鞋,踉蹌著鬼追一樣跑出去。
眉心清淺的褶痕夾重,還是掏出了手機,撥了個號碼,“送她回去。”
約了陸斯明和梁釗出來。
戲園子接到通知突然,後台匆忙裝扮。
“你今兒離場這麼早,老爺子沒說什麼?”
“我去已經很給他麵子了。”付京堯撥了顆葡萄,酸的倒牙,眼瞼微縮,卻是生生咬爛咽了。
陸斯明想和梁釗對個眼神,那小子看著手機一臉不屑。
估計又在看什麼狗血劇,梁釗的消遣很大眾,自從掉入神劇坑裡,發現解壓指數比他攀岩,蹦極都高。
梁釗抬頭,看了一眼使眼色的陸斯明,又看向付京堯,這人臉色不是一般差勁,情況不對。
把他們叫來半天,摁這兒聽戲,他實在沒這份雅情。
他靈機一動,把手機舉到付京堯麵前,“二哥,你看這男人真是夠賤的,人家女生對他愛答不理,他死纏爛打,軟磨硬泡,爺哄奶勸的,低三下四,何必呢,女人多的是,糾纏一個不放真是掉價。”
梁釗的嘴角隨著付京堯的臉色越來越沉而逐漸放平。
陸斯明見氣氛不對,把人扇一邊兒去,“你跟京堯說這些乾嘛,他是那種人嗎,能共情嗎?”
付京堯閉了閉眼睛,沉了口氣,倒牙的厲害,“丁槐國外的公司有什麼動靜?”
新來的戲子眉眼多情,對上視線,橫波曖昧,他不明意味一笑,從西裝內袋裡夾出一張黑卡,扔上了台。
“他也是夠貪,之前宋姨查到他頭上,不得不停了匆匆轉到國外,這還沒一年嫌手續費高,準備冒著風險轉移回來,那邊的公司都撤了。”
梁釗摁滅了手機,“他是打算披著繡園的皮去洗代孕的錢。”
“他的想法是不是太過拐彎抹角,洗錢什麼手段不能用,非用繡園頂著不可?”陸斯明不解。
“這可是實打實的實業,老家夥對許雲畫用情夠深,這樣糟踐圖鴻創下的繡園倒是小肚雞腸。字畫茶壁都有上限,他一舉兩得,可不糊塗。”
付京堯冷笑,“早晚得算清楚賬。”
“你……之前對圖南枝,不會是想利用她做臥底吧?”
否則,陸斯明想不通不了他哪來那麼大瘋勁兒。
演員謝幕,付京堯站起身,挑了個果子,從容拋上舞台,穩丟在新來的女戲員手裡。
所有人心照不宣。
浴室裡傳來淋漓的水聲,付京堯裹著浴袍恣意坐在床上接著電話,“怎麼那麼愛哭,你說的事我知道了,不會讓你丟了麵子,嗯?”
“付先生,謝謝您。我,我想過去陪著您可以嗎?”宋錦知話裡有話。
付京堯沒搭茬,“早點睡。”
那邊乖乖應了一聲。
掛了電話,揉了揉眉心,浴室裡的水聲也停了。
片刻,女人裹著浴巾出來,一雙杏眼洗去妝容遮不住的風情大膽。
“結過婚?”付京堯眼也不抬,注視著手機裡一片飄紅的大盤,心情不錯。
女人沒扯謊,輕聲應下,“是。”
“伺候過幾個人?”他這才抬眼給了視線。
“一個,我前夫。”
聞言,他不明意味哼笑了一聲,傾身一拉,女人坐到床邊,浴巾掉落堆在腰臀處,她毫不扭捏,裸身前湊。
豐滿緊擦著腰身遊移到胸膛緊貼,手探入半敞的浴袍剝開,咬住喉結吸出聲響。
一手往下探去,費心撩撥。
片刻,女人神色有些尷尬,心裡有質疑,卻不敢麵漏。
她退後身子,埋頭而下,下巴被大手托住。
對上毫無波瀾的視線,不解。
“你可以走了。”付京堯翻身下床,裹緊了浴袍,“出去吧。”
反正拿了錢,她又不虧,聽話地穿好衣服走人,臨走前掃了一眼付京堯腰線的位置,有些尷尬,“付先生,我,我不會亂說的。”
付京堯恍若未聞,取了煙點燃走進陽台,撐在圍欄上,指間的猩紅在風中迅速下移。
冷風撲麵,吹不走心中的濁氣,亦或是鬱悶。
眼下,腦中僅僅是剛想起那避他不及的模樣兒,發熱的小腹剛剛還裝死,現在倒是緊繃反應迅速。
垂眼冷哼,下頜線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