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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我要回家啦,我爸媽等著我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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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月3日中午十二點整。

索吞率領一百二十名青年軍,全副武裝,七輛運兵車,氣勢洶洶的衝來,索吞坐在車內,一言不發,聽著鬼樓爆炸聲。

孫秉禮還剩下十七名手下,其他手下身體都被打爆,這群湄公河的劊子手沒有任何作戰素養,但偏偏占據最有利地形,而且提前布置太多。

孫秉禮還想撥打何小東呼機,他想憤怒,但聽到了大喇叭聲在雨中響起,浩浩蕩蕩的飄揚傳來。

“老子是瓦邦的王,沒人能滅了我,我殺了你,然後殺索吞。”

“湄公河的小崽子們,殺啊,衝啊,瓜分瓦邦!”

聲音燥的,狂著,孫秉禮看著一個一個手下慘死,屍體碎塊飛濺,他暴怒,最後真的開始膽寒。

直到還剩下七名手下,孫秉禮聽到運兵車掃射聲,索吞來了,他帶著人,怒吼著,子彈傾瀉朝著樓道飛濺,一名名湄公河劊子手開始慘死。

援軍來了。

孫秉禮幾乎感恩看著索吞,但索吞坐在車內,高高在上,完全不屑的盯著他:“瓦邦隻隻剩我了,不是你和我合作,而是我和你合作!”

索吞麵無表情:“因為隻有我有能力收拾這一切,鎮壓這一切。”

孫秉禮藏在車後,他看著那個衝鋒,一臉陰狠的索吞,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這人這麼狠,藏得真深。

好凶殘的混蛋。

如今的青年軍在經過漫長廝殺,訓練,殘酷淘汰下,每一名戰鬥素養極高,對付湄公河這群爛仔輕易的很,尤其是索吞熟悉鬼樓結構,他迅速安排布置,子彈開始飛射。

彈雨飛濺。

越南毒販拉雪的半個腦袋直接被打爆。

蒙拉被汽車直接碾壓過,湄公河偷渡欽萬被一刀劃開了脖頸。

直到青年軍全部圍繞鬼樓。

索吞禁止其他人上樓,他一個人平靜上樓。

腳步聲噠噠噠的響起。

天台老緬醫抽著煙,眼神疲憊恍惚。

魏瑕躺在話筒邊,他關掉話筒,他開始依靠在牆壁,感受著副作用來襲,之前注射精神藥劑太多,副作用來襲,他整個人恍惚顫抖著,難受的很。

這一刻的大腦像是開始爆炸一樣,不光是疼,而是天旋地轉,世界開始顛覆,額頭的青筋凸起。

還有脖頸腫出一個一個的大疙瘩,這是之前毒品注射太多了,開始積攢殘留在皮質層。

難受,魏瑕都無法抵禦這種疼,他蜷縮著,發出哀鳴和哀嚎聲,難受極了,整個人涕淚橫流,鼻涕不斷地流著。

直到有人輕輕給魏瑕按摩頭,輕輕按著。

魏瑕開始自言自語:“從進入瓦邦開始,我就把每一天當成最後一天活,直到碰到你們,我很欣慰。”

“我們這代人都要走了,吳剛走了,阿斑走了,還有我好多戰友走了,就剩下你和閻赴了”

“你們要長相守,因為就剩下你們彼此了。”

索吞隻是揉著老大的頭,他開始講自己姐姐。

在半個小時前,索吞接到電話,金月埃就在他旁邊,聽到魏瑕喊出來“殺我”那一刻,兩個人都瞬間黯然。

金月埃知道她身邊是一堆腦波英文書籍,她沒有看,因為她在學習英文,艱難的學習,當聽到電話響起時,她整個人恍惚念叨著。

“我知道的,愛是不能解決一切,也不能拯救他的,他這種人心裡裝著太多死人了,他承受著更多我和其他人難以想象的痛苦,我如果強行送他回家,隻會讓他更煎熬,他受不了兄弟一個一個的死去了,他受不了毒品再次進入雲南,他想用最後的力量為這代人做點事。”

“我不能強行拯救他,這會讓他更痛苦的,敵人太強了,敵人強大的難以想象。”

“我妄想以為愛是可以拯救他的。”

“索吞你去吧。”

“另外一定告訴他,我愛他。”

那一刻金月埃伸出手,她把手伸出在雨水飛濺中,感受著雨水飛濺,好似魏瑕握住她的手。

愛意飄揚那一刻,我差點以為世俗放過了我們,讓我們在一起

但撲麵而來的暴雨啊,在無時無刻的侵蝕他存在的痕跡。

隻是我會永遠記得你。

1999年1月3日中午。

趙建永在北花縣流浪人口收容院,他神神叨叨,瘋瘋癲癲的很。

北花縣也在下暴雨,雲南和瓦邦有時候雨季一樣,暴雨呼嘯。

收容院的人在暴雨天可以不用跑步做操,於是很多人都躺在床上休息,或者打撲克。

趙建永則是老老實實坐在屋簷邊,看著暴雨呼嘯,他忽然感到心很疼,他現在還處於精神分裂,還想不起之前的記憶,但一瞬間他開始想到了以前在小東基地做的一個夢。

夢中的趙建永在小東基地,他夢到自己像是癱瘓一樣,一直在床上,而其他人,索吞死了,吳剛死了,都死了,邊境來找何小東的人也死了,就你沒死,就你吳剛沒死,就你沒死。

那時候的吳剛猛然捂住他的嘴巴,閉嘴,閉嘴!

而現在趙建永看到一個叫吳剛的人帶著一群人孩子,想念著那些舊人。

隻是這個吳剛好陌生的,除了名字熟悉,其他都陌生,這個吳剛好年輕,朝氣,帶著希望,而且眼神不凶狠,甚至溫和,有魏瑕的影子。

這個吳剛有著更溫和滔滔不絕的力量,他可以活著,活著有更大耐心做更多事情。

“閻赴,你怎麼改名字了,你怎麼叫吳剛了。”

“就你活著,就你活著。”

“都死了。”

暴雨中,屋簷下,趙建永顫抖一樣伸出手,感受著雨滴,他像是觸電一樣縮回手,他開始茫然。

我是誰啊。

1999年7月初旬,畹玎緝毒總隊一隊隊長劉國輝,二隊隊長楊國桐聯合提出瓦邦掃毒行動,他們遞交行動方案,詳細說邊境毒販侵蝕之危害性,危險性。

同時提出他們破獲前往瓦邦秘密道路地圖,該地圖解碼是第一代越南老兵整理出的摩斯解碼。

於是劉國輝成為00年掃毒行動預選總隊長,楊國桐成為00年掃毒行動帶隊隊長。

兩個人穿著新警服朝著病床上,失去神智的趙建永敬禮,他們感覺趙建永丟失了魂魄,他的魂魄落在了瓦邦,沒回來。

“必須準備八百人,配備國際緝毒警,一隊從泰方湄公河進入,一隊從毒路進入,將毒販一網打儘,除惡務儘!”

“必須配備武裝直升機多巡邏,必要時候還要配備多輛防彈車,還有全一體化密林作戰要用衝鋒槍。”

“還需配備更詳細模擬巷戰訓練”

“還要有”

趙建永身邊,兩名00年掃毒行動隊長,還有滇西前來緝毒行動警員都在討論此次部署,趙建永忽然開口。

“他什麼都沒有,什麼援軍都是假的,什麼手下,什麼各種,什麼人,他啥也沒有。”

“可他還是去了,果斷,迅速的去了。”

“你們什麼都有,你們還在準備,還在想著一切,還在磨磨唧唧。”

趙建永反複說著。

“趙同誌,你說的人到底是誰?”滇西來的領導問道。

“在瓦邦沒有我們的人,我們已經進行調查了,我們很確定。”劉國輝開口。

他們把趙建永嘴中的援軍當成了假的。

這個人不存在。

因為趙建永經常神神叨叨的誇讚,誇讚這個人培養了一支隊伍,誇讚這個臥底到了極致,這怎麼可能?

這是誰?沒有這種人,太玄幻太虛假了,

這個人不存在,這是趙建永同誌臆想出來的。

病房內。

趙建永閉著眼,他還在嘟囔說著,我的戰友還在,快去幫幫他。

1999年1月3日中午12點。

長江剛從清邁飛回雲南,他正坐車從雲南前往東昌省,路上再次碰到了車耗子,偷油的混蛋。

長江拿著刀子將幾個人的腳筋挑斷,而後他繼續坐著車。

長江抵達東昌省駱丘礦區小鎮後山, 他第一件事去看衣冠塚,他覺得肯定會看到熟悉的人。

魏瑕父母墓前還是那麼冷清清。

魏瑕的衣冠塚什麼都沒有。

長江茫然看著,踱步行走跋涉在山上,他又恍惚的厲害,他摔倒在泥巴路上,他乾脆不起來,躺在爛泥裡看著陰沉的天空:“老大,你去哪了?”

瓦邦鬼樓。

天台。

很熱鬨。

熱鬨極了。

青年軍和湄公河在廝殺,境外勢力孫秉禮的四十個手下被殺的隻剩下三個人,爆炸聲還在響徹。

暴雨下的愈發大了,聲音嘈雜極了。

魏瑕輕輕將索吞按頭的手推開,他看著悶熱的樓道,頂層樓道之前堆了很多木頭。

很多木頭,阿斑的骨灰包裹也在這裡。

這些木頭是魏瑕昔日一點點搬的,三個月前,他從彆墅偷東西到鬼樓,然後他還將周圍好的木頭從鬼樓一層爬樓搬到頂層。

一次隻搬兩小根木頭,但搬的次數很多,於是現在有了幾十根木頭。

還有一桶快揮發的汽油。

“我這一生都冷清,偏偏死的時候,喧囂的厲害。”

“我太冷了,點燃木頭吧。”

魏瑕嬉笑,溫和的催促。

索吞幾乎木訥一樣,汽油倒在木頭上,火柴扔上去,木頭劈裡啪啦在屋內燃燒,因為時不時有雨水飛濺,濃煙在天台混入雨水,滾滾分散。

呼。

魏瑕強撐著站起來,他拒絕索吞攙扶,他捂著腦袋,搖搖晃晃的站著,還是疼的厲害,他看著火焰,眼神帶著渴望和等待太久的平靜。

“索吞。”

“投名狀在這裡!”

魏瑕用手指做出槍的形狀指著腦袋,然後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懷中掏出手槍,他說完這句話張開嘴,槍口塞進嘴,對準上顎。

“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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