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不少！
老校長不悅地皺起眉頭，放下搪瓷缸，倒背著手站起來，正巧的那群人也過來了。
“你們……你們這是……”
看著跟著過來的密密麻麻的學生，足足有三四十個呢，老校長也被嚇了一跳。
“校長，外麵的公告欄最下麵被水濕了，看不到字，我們就想過來問問，最後一個考上的人是誰？”
女孩嘴巴很快，其餘人也說著，想看到完整的名單。
“咳咳……”老校長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
“不用看了，咱們學校今年考上的考生，已經全部填寫完誌願了，一會我就送過去。”
女孩臉色失落，原來考上的都已經填寫好誌願了？
“校長，考中的都有誰？”林清月也問道。
“不都在外麵寫著嗎？”
校長不悅地看了過來，眼中帶著責怪。
“可下麵有個名字看不清了。”林清月一臉固執。
“這位同學，我說了，考中的人已經全部填寫了誌願，你昨天若是沒過來填寫，那你就是沒考上。”
校長聲音已經不耐，他以為是來鬨事的。
不過，考中的人他都有印象，眼前這女孩，他從未見過。
這也正常，鎮上的高中，並不是所有的適齡人都去上學的。家庭條件不好，或者下鄉的知青，根本就沒條件讀書，他們都是有空了自己在家裡學習，不過報名要走學校這邊，考中了也算學校的業績。
“校長，我隻是想看看完整的名單。”
林清月也不生氣，臉上依然帶著笑：“我剛生了孩子沒幾天，昨天沒人幫忙帶著，所以沒來，但我感覺考得不錯，能讓我看名單嗎？我們村考中了兩個，考試前他們不會的都是找我問的呢？”
“考中了兩個？”
校長皺眉：“沒有考中兩個的村子。”
昨天他還專門看過，絕對不會有的。
“不可能啊，我們整個村的人都知道了，就是牛欄村，兩個知青都考中了。”
林清月一臉不解的開口，校長神色一頓，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又恢複了正常，他拍了一下腦袋，似乎才剛想到：
“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你們村的確是考中了兩個，聽說還是夫妻呢？”
身後跟著的年輕人也讚道：“是啊，真不容易，聽說那女知青也是懷孕了，一邊下地賺工分，一邊自學，還考了這麼好的成績，太不容易了。”
林清月嘲諷的勾唇，兩人是真用功，不過多虧了自己。若不是她的輔導，渣男賤女怎麼可能考中？
特彆是最後，她押題還中了好幾道，這對兩人來說，就是送分的。可惜重生的時間點太晚了，要不然，那兩人誰也彆想上大學。
“校長，真的隻有兩人嗎？”
林清月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聲音也嚴肅起來。
“就你們村考中的人最多，我怎麼可能記錯？”
校長不耐地擺擺手，趕人道：“你們都快點回去吧，今年沒考好沒事兒，明年繼續，學校接收複讀生呢。”
一起來的眾人都是一臉的遺憾，隻有最前麵的林清月，依然不動如山的站著，一臉倔強地看著校長：
“校長，我還是想看看自己的分數。”
沒考上？怎麼可能？
剛剛校長的表情不對，雖然隻一會，可她也看得清楚。
“分數不在我這。你叫什麼名字？”校長神色更加不耐。
“林清月！”
“我這沒有。”
校長的語氣更加果決，林清月歎道：
“沒有嗎？那我隻是去市裡查了。”
“你……你說什麼？”
校長沒想到林清月如此固執，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度。
“我說，若你這裡沒有，那我就隻能去市裡查了。”
“月月，我現在就帶你去市裡。”
一直沉默地跟在身後的傅行舟上前一步，他也注意到剛剛校長的神色不對，難不成這裡麵真有貓膩？
此時，不光是他們兩人，就是跟著來的那些青年男女，也發現有問題了。
他們也沒考上，來學校裡可以查分的。校長這有一份，高三班主任那邊也有。當然，如果不嫌麻煩的話，市裡，省裡都能查。
“校長，張老師還在嗎？要不然讓她去找張老師？”熱心女孩建議道。
張老師，正是高三的班主任。
“張老師今天休息。”
校長想也不想地開口。
“嗬嗬，還真是巧呢？”
林清月眼神清冷，平淡的聲音中，多了幾分犀利：“高考出分填報就隻有兩天，如此關鍵的時候，班主任老師居然休息。傅大哥，一會咱們去市裡查分，一起反應一下唄？不知道這算什麼，玩忽職守？”
“我……我在。”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進來，聲音急切：“林同學，這種事可不用去市裡，我現在就幫你查。”
他能不急嗎？要鬨到市裡，他這鐵飯碗都不用端了。
“好啊，那就麻煩你了，張老師。”
林清月也沒想把校長怎麼樣，她隻想知道自己的成績。
一起來的那些學生，也伸長了脖子。
剛剛聽林清月說的自信，兩個她教過的人都考中了，林清月不會考不中吧？
張老師拿出本子，剛要翻開，忽然一隻手伸過來，壓住了黃皮本子：
“林清月，沒考上你就多複習一年，你來學校鬨騰有意思嗎？”
是顧念成。白色的確良襯衣配上深青色的中山褲，穿得還算板正。不知道從哪兒跑過來的，額頭有一層細密的汗珠，人也氣喘籲籲的。
見他才進來就給自己安罪名，林清月嗤笑一聲：
“顧念成，彆忘了你和姚紅豔都是我教的。”
“你兩都能考上，我這個當老師的，怎麼可能考不上？”
“你……”顧念成深吸一口氣，眼神掃向圍著的眾人，壓低聲音道：
“林清月，什麼叫當老師的？不過問了你兩道小問題，你就成了我們的老師？”
兩道？
林清月都差點被氣笑了，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你確定兩道？”
“顧念成，你還真不要臉，趁著我懷孕和姚紅豔那小寡婦勾搭在一起也就罷了，一直纏著我給你們兩人講題，考試前還讓我給你猜題。怎麼，現在出分了，你倆都考中了，我就沒用處了？”
“滾一邊。”
林清月說著就要扒拉開顧念成。
“林清月，你居然敢打我？”
顧念成沒想到林清月二話不說就動手，還把他們的老底都給掀了，生氣地抬起手，對著林清月的小臉就扇了過去。
“你……”然而，巴掌並未落下，手腕卻被人狠狠地攥住。
“你，鬆手！”顧念成疼得想罵人。
“我還沒死呢，當著我的麵就打我媳婦？”傅行舟神色淡淡，似乎並未用力。
顧念成用力掙紮，使出吃奶的力氣都掙不開。
“你鬆手！”
手上好疼！
顧念成疼的冷汗冒的更快了，校長也沒想到這些人在他辦公室裡就乾起來了，忙打圓場道：
“都住手，這裡是學校。”
“你先鬆開。”他看著傅行舟，語氣嚴厲。
“張老師，我要看自己的成績。”
林清月可沒忘了目的，眼神再次看向老師。
“好，我這就幫你看看，名字叫什麼來著？”
張老師來得晚，前麵的話也沒聽全，還不知道名字。
“林清月……”
“咦，這名字……”張老師一邊翻開本子，嘴裡說道：“有點熟，好像聽過，找到了，就在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