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景燦本以為不過是司空常見的醉鬼鬨事,畢竟在魚龍混雜的夜市,這類場景屢見不鮮。可萬萬沒想到呂芳是真一點不慣著對方,直接利落地敲碎了酒瓶,一副要和對方拚命的架勢。
蒯紀鵬見到對方居然還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調戲呂芳,頓時怒從心頭起,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拳頭。
袁景燦一把拉住蒯紀鵬。蒯紀鵬滿臉不解地轉頭看向袁景燦。
袁景燦隻是微微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衝動。
這時,呂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怒極反笑道:“店裡的狗鞭用完了,正好今晚拿你們的下酒!”
文哥止住笑,臉上露出陰狠的表情挑釁道:“光說不練假把式,你倒是動手呀!有本事你動老子一根手指頭試試!”
呂芳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不屑:“彆急,有種你就等著!希望一會兒你還能笑得出來!”
文哥被呂芳的態度徹底激怒,朝身後揮揮手,惡狠狠地喊道:“給我砸!出了事,文哥我給你們兜著!”
小弟們本就憋了一肚子氣,聽到老大發話了,頓時如撒了歡的野馬,掄起條凳就開始對店裡打砸起來。一時間,桌椅破碎聲、酒瓶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店內一片狼藉。
周福迅速拉著呂芳後退半步,冷眼旁觀著這一切,臉上沒有絲毫懼色。
洪顯文明顯被眼前的場景嚇傻了,他萬萬沒想到,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口角,竟然會演變成如此嚴重的砸店事件。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
其他三個室友也都驚呆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隻有曹婧怡眯起眼睛,冷靜地將包括洪顯文在內的四人都護在了身後,眼神毫不畏懼地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麵。
蒯紀鵬再次看向袁景燦,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和疑惑。
此時袁景燦已經退到了一個角落,見狀,依舊搖了搖頭,示意蒯紀鵬不要輕舉妄動。
看到這場麵,周圍圍觀的群眾生怕殃及池魚頓時作鳥獸散;周福和呂芳也沒有阻攔,隻是冷冷地看著這群鬨事的人。
十分鐘後,文哥似乎砸得有些累了,抬手止住意猶未儘的小弟,一臉囂張地衝呂芳喊道:“還愣著乾嘛!報警呀!”
呂芳依舊沒說話,隻是冷冷地盯著文哥,眼神裡仿佛要噴出火來。
文哥見呂芳不回應,更加洋洋得意起來:“不報警我們可走了!你最好彆後悔!”
呂芳還是沒有回話,隻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這時,文哥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剛剛還熱鬨嘈雜的街道,現在突然安靜下來了。他猛地回過頭,隻見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個超過兩米的大個子,正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眼神仿佛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文哥心裡“咯噔”一下,皺眉喝道:“你誰!想乾什麼!”
大個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大爺!”
文哥正欲發作,突然人群裡又擠進來三十多個肌肉虯髯的男人將他們團團圍住。這些人個個身材魁梧,眼神凶狠,一看就不是善茬。
文哥眼珠子都快瞪掉下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局勢會突然發生這樣的逆轉。
大個子指了指文哥,語氣冰冷地說道:“你,把地上的碎瓶子舔乾淨,然後給老子滾!”
文哥雖然覺得這是奇恥大辱,但也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對麵這群人明顯不是善茬,先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他強忍著怒火,吐了口唾沫,用道上的切口問道:“兄弟混哪個道上的?報個字號!”
大個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道:“茶百道!”
“茶百道?”文哥懵了,他在這一片混了這麼久,怎麼從來沒聽過這個堂口啊!
這事文哥一行人本就不占理,再加上對方人多勢眾;最終事情的結局以文哥一夥在大個子“核善”的的笑容中,同意了警察的調解,賠錢道歉了事。
隨後一夥人灰頭土臉地落荒而逃。
呂芳看著文哥的背影,啐了一口罵道:“呸!什麼東西!一群孬種!”
這時她似乎才想起來關心洪顯文,於是轉過頭衝著問道:“婧怡,你朋友沒事兒吧?”
洪顯文弱弱地回答道:“沒…沒事兒,多謝老板娘。剛剛真是多虧您了,不然我今天可就慘了。”
呂芳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以後少惹事兒,要不是看你是婧怡的客人份上,我才懶得管你。趕緊吃完回去吧。”
事到如今,大家哪裡還有心情吃飯。
曹婧怡有些愧疚地說道:“芳姨、福叔,不好意思,難得回來一趟還惹上這種事,給你們添麻煩了。”
呂芳灑脫地擺了擺手,豪氣乾雲地說道:“老虎不發威,他們還真當老娘是病貓了!想當年……”說到這,呂芳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忙打住:“好了好了,雖然今天是周末不趕時間,但是你們也早點回去吧!彆耽誤了休息。”
曹婧怡點了點頭,結果一回頭卻發現室友都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看著她,她正要解釋幾句,突然見到洪顯文臉上三分恐懼,七分崇拜地看著自己,於是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帶上眾人打車回了學校。
袁袁景燦並沒有看到事情的結束,當大個子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呂芳等人有能力自己解決。於是他悄悄塞給蒯紀鵬兩百塊錢,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鬨事者身上,一個人悄悄地離開了。
……
回到酒店,袁景燦立刻撥通了徐韜的電話。結果通了半晌後,電話才被接起。
“乾嘛呢!半天不接電話!”袁景燦略帶責備地說道。
電話那頭傳來徐韜愜意的聲音:“洗腳呢。”
“天天就知道洗洗洗,哪天硬不了了彆找我哭!”袁景燦沒好氣地諷刺道。
“燦哥彆諷刺我了,大半夜的有啥事啊?對了,燕京好玩不?”徐韜打著哈哈問道。
“燕京你比我熟,你問我?”袁景燦反問道。
“嘿嘿,你這種大老板肯定玩得更高級啊!跟咱們平頭老百姓玩的能一樣嗎?”徐韜笑著調侃道。
“彆貧嘴,我問你,那個茶百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袁景燦直接切入正題。
“嗯?”電話那頭徐韜明顯認真起來,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哎呀你輕點,壓我頭發了!”這不是淡然的聲音,袁景燦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你給我閉嘴!”徐韜低吼一聲,隨後對袁景燦說道:“怎麼?裡麵的人得罪你了?”
“沒有。”袁景燦將烤魚店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徐韜聽後明顯放鬆下來,笑著說道:“嗨,這不是跟你學的嘛!”
“我?”袁景燦頓時一臉懵。
“對呀,你那個愛遊好好的,結果弄了一個錦繡,把愛遊變成了子公司。我就學你給也古名弄了個子品牌唄。”
“那這名字怎麼來的!”袁景燦好奇地問道。
徐韜得意洋洋地說道:“你之前不是讓弄加盟店嗎?那些個大老粗一個個笨得要死,我怕他們砸了古名招牌,於是就想整個新品牌讓他們隨便折騰。再加上你上次來滬市讓淡然做至少一百款新款奶茶,我就得到了啟發,一百道奶茶,茶百道,取名詞道,也通道上的道。那些個大老粗們很喜歡!還誇我這名取得很有島國風味!”
袁景燦忍不住翻了白眼吐槽道:“好家夥,大學四年學的知識都讓你用到這了!你這大學算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嘿嘿,謝謝誇獎。”徐韜絲毫不在意,厚著臉皮笑了笑問道:“袁總,今天您去店裡,人都見到了吧?”
“嗯。”
徐韜滔滔不絕地繼續說道:“當時我尋思著,得給他們安排個營生,既能糊口又能藏身,這不就想到了開烤魚店,大隱於市嘛,這還是跟您學的呢。不過後來和燕京那些大老粗談加盟的事,結果進展不太順利。沒想到呂芳知道這事兒後,主動請纓,親自出麵去跟他們交涉。嘿,您還彆說,她還真有兩下子,愣是把那群刺兒頭給說服了。現在那些人都對她服服帖帖,一口一個‘芳姐’,叫得可親熱了。”
“喲!看來這還給你培養出一個黑道大姐頭了?”袁景燦眼神戲謔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