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申椒的錯覺,薛順好像越來越喜歡黏著她了。
哪怕她又……沒忍住,存心使壞折騰了他幾次,他也沒起一點兒戒心。
第一次他忍著疼說:“輕點兒,不舒服。”
第二次他攥緊了被子喊她的名字,很大聲的叫她:“申椒!”
第三次他就什麼都不說了,甚至連痛苦的呻吟聲都咬緊牙關咽了下去,就……隔著被子拍了拍她的手,然後又將緊繃著的肚腹放鬆了。
第四次申椒的膽子大了一點兒,不滿足於偷偷按了,而是搗了一拳,當時他還沒睡呢,睜著眼,怔怔的看著她,將嘴唇都咬破了,血和淚都落了下來。
申椒湊過去,看了看,指頭蘸了他唇邊的血送進嘴裡,眼睛望著他說:“你哭了?”
薛順坐在那裡沒說話,隻是拉起她的手塞進懷裡,然後默默的閉上眼偏過頭去。
申椒可太知道這神情意味著什麼了,當時她激動的臉都紅了,忸怩道:“公子……這不合適吧?”
薛順冷笑:“你才想到嘛?”
他頓了下又說:“隨你吧。”
“多謝公子,那……奴婢就放肆了。”
天上掉餡餅一樣的好事,還是真的美味餡餅,申椒怎麼可能拒絕呢。
當即就把他按倒了……然後瓊枝走了進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眼睛瞪的像銅鈴。
申椒隻能把按倒的姿勢,改為掖被子。
薛順轉過身,悄悄的用指腹拭去了唇邊的血跡。
沒有得逞的申椒過後還是在守夜時,將他按在床上好好禍害了一通,不過也在心滿意足之後,重新撫平了他翻騰的腸胃。
又變回了那個聽話體貼的小丫鬟,沒再動過手。
薛順自那之後卻變了。
像是把眼睛鑲在了她身上,時常盯著她的臉看個沒完,且一天比一天光明正大,毫不遮掩。
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但那目光……多少有點叫她不安。
……
薛順看著她的臉,怎麼也不明白,她為什麼像是沒事兒人一樣。
自從薛順發現了她奇奇怪怪的小愛好以後,覺都睡不好了,始終糾結著。
有些竊喜自己得知了她的小秘密,就算身體日漸好轉仍可以借此與她親近。
又有些害怕此事被彆人知曉,傳到外人耳朵裡,使她受到責罰傷害。
有心提醒一二,叫她小心些,彆告訴旁人,卻又覺得難以啟齒。
而且薛順多少是有些氣憤的。
彆人欺負他也就算了,連她也這樣……
但她的目的和旁人終究是不同的。
這種喜好也不是想改就能改掉的。
又不是全然不顧他的感受,玩玩也沒什麼的。
薛順自己氣了一會兒也就接受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是什麼意思?
心疼他?不滿意?害怕了?還是什麼?
總得說點兒什麼吧?
至少也得有點兒反應。
薛順試圖從申椒的臉上看出些什麼,可什麼都沒有瞧出來,她和往常一樣,笑吟吟的在院裡走動著,溫柔可親,沒有半點兒異色。
偶爾對上的目光,還有些疑惑詫異似的。
這算什麼?
和那些吃乾抹淨不認人的有什麼分彆,真是沒心肝!
一句多謝公子就把他打發了。
他就那麼好糊弄是嘛?
薛順帶著氣用力拉開弓,用力射出,箭羽遠遠的斜斜的落了地,這次倒是近些,依舊沒能上靶,箭羽卻劃破了他的手,血從那道口子裡冒出來,往兩邊流,他才學沒多久,兩手就全是血泡和傷口了,胳膊也被弓弦繃出了大片大片的瘀血,黑紫著血管都鼓了起來,看著有些嚇人,隔了幾天摸起來還是疼的。
放在以往,他早就尥蹶子不練了。
如今心裡憋著氣,又像是存著什麼,偏不肯服輸。
受了傷也不在乎似的。
倒把風師傅嚇的整日愁眉苦臉,勸他學些彆的。
薛順偏不。
申椒也不知道他在犟什麼,捧起他的手,熟練的擦拭著血跡:“有些深了,得上點兒藥才行,公子歇一歇吧,奴婢給您包紮一下。”
“嗯,好。”
薛順將弓箭遞給瓊枝,又說道,“風師傅也歇歇吧,瓊枝你去沏一杯茶來給風師傅喝。”
“是。”
瓊枝應聲而去。
薛順和申椒回了屋。
藥都是現成的,魏錢從他開始習武就調製了許多傷藥,以備不時之需。
申椒都收在了櫃子裡,拉開門就瞧見,手落在金瘡藥上,後頭的陰影了籠在了她身上。
申椒轉過頭又對上了薛順的目光。
“公子?”
“嗯。”
“公子怎麼了?”申椒問他。
怎麼了?
怎麼了!
她怎麼問的出口的?
薛順看著她無辜的神情,就堵的慌:“你,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嘛?”
想說的,那自然是有的。
申椒咬了咬下唇,頗為幽怨道:“公子身上的疤痕都淡了許多,本已經快好了,如今又添了新的,未免太不愛惜自己了。”
薛順:“你不喜歡?”
“不喜歡。”
“那我小心些。”
申椒朝他笑:“奴婢給公子上藥吧。”
薛順不動彈,仍戳在她麵前,把她堵在那裡,櫃子的兩扇門擋著,她想繞都繞不出去。
他又問:“你沒彆的話想和我說嘛?”
申椒想了想:“奴婢今日去針線房給公子要幾塊皮子來做護臂和護指吧,這樣就不會弄傷了,公子用的扳指也不太合適,該換一個……”
“我不是問這些,”薛順咬牙道,“我是說……”
他朝後看了眼,又扭回頭低聲道:“我是問你……為什麼不理我了?”
“公子這話從何說起呀?”
申椒更無辜了。
“嗬!”薛順氣極反笑道,“你真要這樣糊弄我是吧?”
質問的是他,委屈的也是他。
申椒眼瞧著他又紅了眼,唇邊不由得溢出一抹笑。
“公子怎麼急了?難道……還想和奴婢一起玩嘛?”
“誰會想玩那個!”
薛順的脖子都紅了,更彆提那薄薄的一層麵皮兒了,說了這話又覺得難聽,怕她誤會了,又彆扭道,
“你若是想……我也可以……可你為什麼不理我?沒事兒人一樣,你拿我……”
當什麼了?
話被堵在了唇間。
申椒勾著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個輕飄飄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