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摸索……
“說的輕巧,”薛順歎口氣,“我也得知道從哪裡摸起啊。”
如果是宋先生或是彆的武師傅來教,薛順隻需要乖乖聽話就是了。
而這位風師傅擺明了是要聽薛順的話,哪怕薛順對這些事幾乎可以稱的上是一竅不通。
這叫他難免鬱鬱:“你說……”
薛順遲疑道:“你說是不是母親不喜我事多,又因為薛琅的事徹底厭棄了我,才會派這樣一個人來?”
“奴婢不知,不過……以夫人的為人處世來看,就算是厭棄了公子,也不會使這種手段吧?她大可以不理會公子,或是尋些更名正言順的理由申飭責罰,應當不至於故意派個不好的人來惡心人吧?”申椒也不太了解洛聞笛,所以說的不算肯定。
薛順本就是個愛多想的性子,事不順想的就更多了:
“誰知道呢,上次送來的丫鬟們也說個個都是好的,結果怎麼樣?”
“那事兒……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大夥都懶著,勤快的反倒顯得不合群了,生出惰性也在情理之中嘛,有幾個人能做到全然不受他人影響呢?
再說了,乾活多累呀,偷懶多舒坦呀,能糊弄過去的,乾嘛要認真呀?
申椒就挺愛糊弄人的,她沒覺著有什麼不好,她舒坦的很。
若是主子厲害,下頭的人自然不敢敷衍,可薛順這不是管不明白也弄不明白嘛。
他自己說了也覺得有些牽強:“也是,人心易變,母親又不能未卜先知……或許是我想多了吧。”
他的眉頭還緊皺著,一瞧就知道,還是沒有想開,糾結著又說:
“可薛琅到底是母親生的,母親因此生氣也在情理之中……”
申椒還想趁著他中午歇息時打個盹呢,可不敢讓他這麼胡思亂想下去,等會兒又勾的腸胃犯了病,她還得受累。
認真想了想才說:“夫人要是心疼六公子,就不會尋根究底的審問他了,就算是審了,也可以在莊主說關禁閉後就坡下驢,怎麼會提杖刑的事?奴婢以為,夫人處事公允,和六公子完全是兩樣人,且這二人的母子關係,看起來也頗為複雜。
公子為何如此擔心呢?奴婢也來許久了,在奴婢眼中,夫人似乎也沒有很疼愛六公子,或是特彆優待他吧?”
“那是你來的晚,沒見著,”薛順說,“我剛被接到這裡時,薛琅還時常陪伴在母親身邊,父親也很信任他,莊裡的許多事,也都是由他管著的,後來不知為何,越發疏遠了……”
難怪金玉會說,繼承通財山莊的不是洛聞笛就是薛琅,申椒還以為,純粹是因為血緣呢。
原來也有親情在,這就說的通了。
“就算如此,不也是過去的事了嘛,母子之情也沒那麼堅不可摧,定然是發生了什麼旁人不知道,且還是不能輕易放下的事……
夫人既然選擇了硬起心腸,就不會隨隨便便軟下來……
公子快彆想了,歇歇吧,等下就該去宋先生那裡了。”
“也好,我也有些累了。”
薛順還沒徹底好全呢,稍微做點事都會累,何況一早上就開始比比劃劃。
他自己也知道多思無益,索性就聽了申椒的,回屋稍微吃了點兒東西,喝了藥就躺下了。
申椒幫他掖好被子,心中暗喜:好哎,我也可以睡會兒了。
她撒開手就要出去。
薛順抿抿唇叫住了她:“申椒,再幫我揉揉,有點兒難受了。”
申椒真想把他打昏過去。
昏過去就不會瞎叫喚了。
可不行。
她認命的伸出手,邊揉邊問:“要不要讓魏郎中過來看看?”
“不用,不嚴重,緩緩就行了,你知道的,我不想讓旁人管我,哪個郎中來都是那一套,喝藥,針灸,感覺更受罪……”
薛順有些絮叨。
不過很快他眼皮兒就沉下去了。
申椒試探的鬆開手,他又迷迷糊糊的清醒了一點兒,輕輕的叫道:“彆停,再揉一會兒。”
真夠煩人的。
其實這活彆人也能乾,可他又不樂意。
且申椒有時給他揉腹,會用些靈力為他梳理一下經絡,溫養五臟六腑,自然比旁人弄得舒服。
不過她嫌費神,隻是偶爾為之。
他也不挑剔,就好像怎麼都行似的,任由申椒將他的肚子揉成柔軟的一攤。
申椒看他毫無防備,還睡的那麼香,手上忽然加重了一點力氣……
“啊!”他痛的叫了一聲,一下子驚醒過來,閉著眼,喘息著伸手去摸肚子,“怎麼回事兒?”
“公子恕罪,是奴婢手重了。”
申椒坐在床邊,胳膊支在疊起的腿上,托著腮沒什麼誠意的說。
“不要緊,”薛順被弄的很不舒坦,沒留心她那略有些淡漠的語氣,還很放心的說,“輕點兒,剛剛……有點兒疼。”
他額上有些冒汗,顯然那一下子不是有點兒。
可他一點兒都沒多想,還是鬆開手,將肚腹又送到了她手裡。
申椒勾唇淺笑,嘴裡輕聲應道:“奴婢知道了。”
她沒再使壞,可薛順也有些睡不著了。
時辰差不多,就有些疲倦的起來了。
“公子沒睡好嘛?”申椒關切的問道,自責道,“都是奴婢的不好。”
“不怪你,我也不是很困,迷糊一會兒就挺好了。”薛順強打精神,接過手巾擦了把臉,還朝她笑了笑。
這話自然是假的,一下午薛順都彆扭著,怎麼都不太舒服,但也不嚴重,就是累得慌,打了個瞌睡,還被罰站了好一會兒,肚子也隱隱作痛著,但也不是不能忍耐,就是弄的他很煩躁,想發脾氣。
眉目間橫著一股戾氣,可他始終也沒把這點兒脾氣發出來,就和痛一樣默默的忍下去了。
申椒下手還是有輕重的,隻是叫他疼,並沒有弄傷他。
單純就是為了報複自己失去的午覺,這會兒看他坐立難安的樣子,還覺得……有點意思……
好吧,這是個壞毛病。
不過申椒還真想再給他一下子,看看他的反應。
太不應該了。
畢竟薛順不是穀主,沒那麼抗折騰。
她也不好對他做這種事。
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