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圍城轟轟烈烈持續了大半個月,終於以地洞炸塌,喀什大軍所剩無幾告終。
據說,喀什大王子死活不知,被最後一支喀什小隊擁著,狼狽逃回西北。
短暫動蕩的大魏,終於穩定下來。
但是朝堂上卻吵起來了。
首先是窩囊已久的太後,終於把景隆帝給熬走了,不同意靖王當攝政王不說,還天天試圖垂簾聽政,將後宮攪得雞飛狗跳。
其次是之前因宋大將軍連連敗仗,縮著脖子做人的宋黨,這會子跳出來,要求對喀什居然不知不覺混進來的原因,深入追究。
他們表示,宋大將軍駐守西北那麼多年,從沒出過這樣的事,怎的寧國公一去,喀什就把邊關滲透成篩子了?
寧國公嫌疑很大,指不定就是他通敵賣國!
縱使寧國公在大魏積威甚重,頗受愛戴,宋黨提出這逆天言論,遭了無數人唾罵。
但無奈宋黨在朝中人多,日日彈劾寧國公,一來二去,竟也成了氣候。
一時間,朝中氣氛緊張,西北局勢更加尷尬。
林嫵也免不了受到波及,彆有用心的宋黨連她當丫鬟的舊事都翻出來了,大肆歪曲道:
“喀什大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滲透進來,焉知是不是從朝堂到西北,都有內鬼裡應外合?”
“至於內鬼是誰嘛,聽說護國公主與寧國公關係匪淺,護國公主又在此次戰事中受益巨大,誰心裡有鬼誰知道。”
“就是,聽說護國公主跟那喀什大王子,還有些不清不楚的呢。此次兵圍京城,公主難道沒有縱敵之責嗎?”
“依下官看來,便是沒有縱敵之責,亦有失察之罪。前些日子不是說了,北地起義軍鬨得厲害,公主自己的封地,也不管管……哎喲!”
最後說這話的人,被馬斯倪沒拿穩,脫手飛出的玉牌打了頭。
“對不住啊,手滑。”馬斯倪理直氣壯道。
“但是這位大人,你這話未免有失偏頗。北地才劃入公主名下多久,那起義軍鬨事能怪到她頭上嗎?”
“要怪,老臣認為,還得怪宋家軍。西北守不住,那就主動去守守北地唄,天天窩在寧國公羽翼下吃乾飯,怎麼好意思哦。北地起義軍作亂,都是因為他們不作為!”
禦史大夫一張嘴,滿朝文武都後悔。
怎的又惹了這個刺頭!
宋黨更是難受,本來要討伐寧國公和護國公主的,怎麼兜兜轉轉,回旋鏢打到自己身上?
其中一個頗有權勢的,硬著頭皮開口到:
“憑什麼讓宋家軍去北地?宋家軍在西北經營多年,頗有建樹,宋大將軍勞苦功高,朝廷怎能做這過河拆橋之事。”
“要去也應當是寧國公去,瞧他抗擊喀什,將人都抗擊到國都來了,可見西北他守得不好,不如去北地……”
哦。
站寧國公的大臣們心下了然,原來宋黨嘰嘰歪歪這一大堆,目的在此呀。
現在可不是喀什來勢洶洶的時候了,當初西北告急,宋大將軍吃了敗仗,急吼吼讓寧國公來救火。
可如今形勢倒轉,主戰的喀什三王子死了,大王子又折了三萬兵馬逃回去,喀什內部一片混亂,在西北戰事上便鬆懈了。
於是,宋黨開始眼饞西北的戰果,想趕走寧國公,讓宋大將軍奪回地位。
這算盤打得,眾人在京城都聽見了。
可偏偏宋家手握兵權,又有太後在宮中誠邀,黑的都能被他們說成白的。
靖王坐在主位,看著兩旁涇渭分明的兩派,麵色不虞。
他可不是景隆帝,不能隨便賜人廷仗,可是這些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家夥,實在麵目可憎。
還好如今禦史台都是他們的人,今日宋黨參林嫵幾本,明日禦史們就能從祖宗十八代開始列舉他們上百條罪狀,從早朝一直罵到他們下值乘車逃進家門。
可這終究不是解決辦法。
而且北地的起義軍,也確實是個大問題。
那處曾是趙家曆代駐守之地,趙家所率的烽狼騎抗擊外族幾十年,終於將對方滅族,鞏固了大魏邊界。但由於多年戰亂,這裡也變得貧瘠,常常十裡見不到人煙,隻留了一些趙家當年的殘部,在此駐守。
故而,這麼個不毛之地,突然在一年前冒出一支起義軍,在悄無聲息中,以燎原之勢迅速壯大。
根據最新來報,起義軍隱隱有控製北地的失態,儼然已經成為大魏毒瘤。
可到底派誰去?
能讓宋家軍去吃點苦頭,自是最好,但他們絕對不肯。
讓寧國公去,又有些寒了忠臣的心。
派旁的人去……
靖王看著兩旁爭吵不休的臣子,陷入沉思。
朝堂上吵得厲害,林嫵的林宅裡,也爭執不休。
“所以,這是你不著寸縷,躺在良家女子家裡的理由嗎?”
剛剛沐浴過的錦衣衛指揮使,穿著一件鬆鬆的風信紫外袍,全靠寬肩猿臂撐起慵懶的效果,腰帶隨意紮住蜂腰,一頭長發不似平常那般束起,而是披在肩上。
好一個出浴美男,活色生香。
如果他沒有抱著手臂,臭著臉的話。
而在他的麵前,一張美人榻上,肌膚勝雪的文雅公子,正閒適地趴著,衣衫褪到腰,大片裸露的肌膚如雪一般。
崔逖悠悠歎了一句:
“唉……公主,崔某感覺心頭發緊,是不是中毒太深,受不得刺激?”
“或者讓無關人等先出去吧。”
無關人等?
薑鬥植的拳頭都硬了。
姓崔的最近天天往林宅跑,一會兒心口疼,一會兒透不過氣,不知道還以為他病入膏肓了。
偏偏嫵兒是個極善心的,為他把了把脈,說餘毒未消,可定期來祛毒。
每期診金三百兩。
這可把姓崔的樂壞了,三天兩頭往林宅跑,氣得薑鬥植無心在宮中當值,總覺得有人在挖他的牆角。
而今夜,這廝竟恬不知恥地,還要嫵兒給他針灸?
正逢林嫵端著放有銀針的盤子走進來,薑鬥植狐眼微微上挑,邪魅狂狷一笑:
“穴位而已,在下也頗通一些。”
“不如,在下替嫵兒吧。”
【淺更一點,若是有緣咱們再見吧。還沒看的寶子趕緊看了,彆藏在書架,可能說沒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