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青潭寨,已是正午。
入冬後的陽光,傾灑在這片天地。
遠處,潭中之水在陽光的耀射下,淺藍碧綠,極美。
而阿塵和阿沫他們,沒有從前寨那邊過來,而是直接從後寨方向,自那狹窄陡峭的山路進來。
後寨是苗家的寨子,身為未來苗王的阿塵和當今聖女的阿沫,他們想進來,輕而易舉。
山路上的毒物擋不住,負責這一片守衛的阿妹,恭敬迎接都來不及,豈會阻擋。
此刻
已在中寨側山陡坡處的阿塵和阿沫,身後除了阿勇、阿震、阿獅親率的豺狼親衛,還有兩支司衛阿妹。
這個位置,不但能夠看得見右邊後寨中的苗民身影,也能清晰的看著前寨那邊的密集場景。
前寨那邊,數百仡佬人抵抗史響和雲開他們的一幕,倒是有些讓人意外。
槍聲時不時的就來幾下,甚至還有雷管爆炸的聲音。
但史響和雲開並沒有采取最強硬的手法強行壓製,畢竟那樣會傷及無辜。
“阿塵,這史響和雲開完全可以以最小的代價換取這次行動的勝利,可他們還是放棄唾手可得的功勞了。”
“沒錯,阿沫你看他們現在的移動軌跡,明顯就是在顧及仡佬人中那些抵抗的婦女的安危。”
阿塵指出位置,又對身邊的阿沫說:“你看,就剛才那一下,史響和雲開完全可以一槍擊斃側麵那兩個女的,然後趁機攻入,隻要控製那些拿火把的,那一排雷管炸藥基本上就控製了。”
“是啊!這兩人平時見著你你一開口就懟人家,以後少懟點,畢竟他們心係一方民眾,就衝這,值得尊重。”
“我知道的。”
阿塵心裡沒有不尊重,隻是一看見史響和雲開他心裡就來氣,反正說不上幾句好話就要懟一懟才舒服。
今日,從側麵親眼目睹了史響和雲開的為人,阿塵心中自有一把尺子。
“阿塵你看那邊。”
突然,側麵的阿勇走了過來,指著清潭胡左前方那一片群山對阿塵說。
“黑壓壓的一片,看這情況,應該是最大那一片仡佬寨的人過來了。”
剛才來這邊的路上,這些天一直在這邊暗查的司衛阿妹已經將情況告訴了阿塵和阿沫。
而那邊,是仡佬族最大的寨子,也是“逐風”公司投資的千畝果林地點。
現在,大批仡佬人朝這邊來,想來不會是來玩的。
“阿震。”
阿塵轉身,吩咐道:“馬上派人下去通知,讓後寨這邊的苗民不得輕舉妄動,更不要輕易插手仡佬人的事。”
“此外,讓後寨這邊注意一下雲開和史響他們的安全,彆被仡佬人放冷槍給陰了。”
“是。我馬上安排!”
阿震轉身就吩咐後麵的精壯苗民趕緊去辦。
而阿塵,再度環視這一片的景色。
這青潭寨,當真是藏在山中的孤島啊!
島上的前中後三個寨子,從他們這個位置望去,石巷相通,垣牆相連,古道相貫,還構成了一個有機的整體。
“阿塵,先彆看了!”
阿沫告訴阿塵,那仡佬婆子留下的時間不多了,如果阿塵要把事情弄清楚的話,得抓緊時間。
因為,這仡佬婆子自己練的秘術很雜,在她們仡佬族的秘術上似乎是反其道而行,所以
阿沫也沒想到她隻是小小的出手,就把這仡佬婆子飼養蟲子的精氣給摧毀了。
那是命蟲。
蟲毀,人亡!
阿塵不懂阿沫提到的秘術一事,他也沒見阿沫出手啊,怎麼就把這仡佬婆子給弄得快上天了!
“對了!據司衛阿妹所查,這仡佬婆子是幾十年前杳無音信的慕家老幺的老伴。”
啊
慕老幺的媳婦?
阿塵一愣,目光自然地就移到十幾米外那奄奄一息的仡佬婆子身上。
敢情,這老婆子是他慕家幺奶了!
此刻的仡佬婆子,因命蟲被毀,萎靡得隨時都會嘎嘣。
她半靠在石壁上,花白的頭發淩亂不堪,連下凹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阿塵看了一眼,神色有些低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數秒後他問阿沫:“這老婆子與那老東西有幾個娃?”
“據查,一個都沒有!”
“怎麼可能,那老孽畜在這邊都幾十年了,怎麼會一個後人都沒有。”
“這裡麵應該有彆的隱情吧,想知道的話得上去問了。”
問?
阿塵還真不想管這種破事!
雖然是血親,可這種親情,對他慕阿塵來說,很淡!
淡得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有些東西,不問問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因為,慕家這老孽畜,是個弑父殺母的邪苗。
所以
他慕阿塵直接讓人將這仡佬婆子弄上去,然後拉著阿沫繼續往上走。
陡峭的山腰這邊,有一處十來平的平地。
平地上有一張破舊木桌,還有一小塊菜地。
靠懸崖位置,有個洞口。
此刻,洞中有著叮叮當當的聲響,似乎是在敲打著什麼。
阿塵一上來,就環顧著周邊環境。
這個位置,因為高了,所以看得更寬,看得更廣,差不多能將下方清潭那一片收入眼底。
地方是個好地方,隻是住在這裡的人,不是個好東西。
阿塵行至木桌前,一坐下就看見桌麵上刻著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
字很小,也很模糊!
已經分不清上麵寫的是什麼了,隻是隱隱約約的看得見有“黑烏寨老東西”、“不公”、“該死”這些字。
“老孽畜。”
阿塵破口開罵,這明擺著就是在罵他親太爺。
幾十年前的事,再算再不公,也不能乾那種斷子絕孫之事啊!
“怎麼了?”阿沫快步過來。
阿塵一點臟兮兮的桌麵上。
阿沫俯身看了一眼,俏臉也是微微變了一下。
呼
阿塵吐了口悶氣,側臉對立在邊上的豺狼和阿吟說:“去,把人叫出來,我倒要看看這老東西長什麼樣,能做出如此喪儘天良的事來。”
阿勇和阿吟不動聲色點頭,而後轉身朝洞口走去。
而阿沫,則是陪在阿塵身邊,她還緊握阿塵的手,讓阿塵控製情緒。
片刻,洞中的敲打聲停了。
又過了大概五六分鐘的時間,阿吟最先出來。
之後
阿震推著一位蒼老無比、且渾身破破爛爛的老頭出來了。
阿塵看見這穿著仡佬服的老頭
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