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林蕭召集所有核心成員議事。
寬敞的議事廳內，孫明德、王建等一眾武將身姿筆挺，精神抖擻，而宋清和、李德全等文官則帶著幾分疲倦，但眼神明亮。
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主座上那個神色平靜的年輕人身上。
“都說說吧，這段時間成果如何。”林蕭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
宋清和上前一步，攤開手中的一份總結報告，聲音沉穩而有力，回蕩在議事廳內。
“啟稟大人。自落馬坡一役至今，一月有餘。我軍已全數收複北方失地，包括雲州、朔州、代州在內的六座大郡，共計五十四縣。加上我們原有的青麟郡、弘農郡等郡，如今我們治下，已有十五個郡，總轄區已占大周國土近三成！”
“嘩——”
即便是孫明德這些早已知情的將領，此刻聽到這個精確的總結，依然忍不住心潮澎湃。
三成國土！這是何等恐怖的擴張速度！
宋清和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李德全大人統籌有方。新光複地區已初步安定，共計安置流民七十餘萬。各地開倉放糧，減免賦稅，百姓歸心。新招募的青壯年已有七萬餘人，經過初步篩選，已編入新兵營。”
“建設方麵，張富安大人督造的工廠，產能再創新高。鋼鐵廠日產鋼鐵已突破兩萬斤，各類水泥、玻璃、農具的產出，也足以支撐新複地區的重建需求。軍工坊方麵，新式火槍月產可達七百支，彈藥儲備充足，足以再裝備五個師。”
“軍事上，落馬坡一役俘虜的五萬餘草原青壯，已全部打散編入工兵營，由王建將軍統管，即刻便可投入到各地的基礎設施建設中。我軍現有常備作戰部隊，已達三十五萬人！”
一個個驚人的數字從宋清和口中報出，像是一記記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這已經不是一股地方勢力了，這是一個擁有完善軍事、工業、民政體係的獨立王國！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林蕭，充滿了狂熱的崇拜。
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男人帶來的。
林蕭靜靜地聽完，將茶杯輕輕放下，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整個議事廳瞬間鴉雀無聲。
“很好。”林蕭的目光掃過眾人，“但這些還不夠。”
他站起身，走到那副巨大的輿圖前，所有人的視線都跟隨著他的身影。
隻見他的手指，越過了地圖上大周的邊境線，點在了邊境之外，那片廣袤的、代表著草原的空白區域。
“打跑了野狼，隻是把他們趕回了窩裡。隻要狼窩還在，他們遲早還會再來。”林蕭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休養生息，不是我的目的。一勞永逸，才是。”
他轉過身，銳利的目光掃過孫明德、王建等一眾將領。
“傳我命令！”
“在！”所有武將齊齊挺身，聲如洪鐘。
“全軍整備，補充彈藥糧草。半個月後，大軍開拔，兵出長城，踏平草原！”
一瞬間，整個議事廳內落針可聞。
孫明德等人先是一愣，隨即，一股比打了勝仗還要強烈的狂熱湧上心頭。
攻入草原！
自古以來，中原王朝對草原都以防守為主，修長城，設邊鎮。主動出擊，深入草原腹地搗其王庭的，數百年也未有一次。
而現在，他們的統帥，竟然要帶領他們，去完成這前無古人的壯舉！
“蕭哥！乾他娘的！”孫明德激動得滿臉通紅，第一個吼了出來。
“誓死追隨大人！踏平草原！”
王建等所有將領單膝跪地，聲浪幾乎要將屋頂掀翻。
草原深處，王庭內。
阿爾坦汗正驚恐地蜷縮在獸皮毯子下，仿佛那裡能給他帶來一絲安全感。
落馬坡的炮火聲，日日夜夜在他耳邊轟鳴，成了他永遠無法擺脫的噩夢。
“大汗！大汗！”一名親衛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上滿是死灰之色。
“什麼事！”阿爾坦汗從毯子下鑽出來。
“南邊……南邊傳回消息……”親衛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林蕭的大軍……已經集結在了邊境，他們……他們好像要打過來了！”
“什麼？！他怎麼敢？他怎麼敢！”阿爾坦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起來，“他一個南人，竟敢主動攻入我們草原？！”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那個魔鬼……那個能召喚天火的魔鬼……他竟然還不肯放過自己！他要趕儘殺絕！
“召集！快！把所有部落的首領都給本汗叫來！”阿爾坦汗發瘋似的咆哮著，聲音淒厲而絕望。
很快，草原上僅剩的十幾個部落首領，被召集到了王帳之內。
看著這些往日裡桀驁不馴，此刻卻個個麵如土色、戰戰兢兢的首領，阿爾坦汗的心沉到了穀底。
“林蕭要打過來了！你們說，怎麼辦！怎麼辦！”他嘶吼著，毫無單於的威嚴。
帳內一片死寂，隻有眾人粗重的喘息聲。
許久，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首領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叫巴圖，是草原上最年長的智者。
“大汗，林蕭的軍隊有天神相助，他們的火器不是凡人能抵擋的。我們……我們還是往北遷徙吧。草原這麼大，總有我們容身的地方，隻要人還在，部落就還在。”
遷徙？
這個詞像一根針，刺痛了在場所有人的自尊心。他們是草原的狼，什麼時候淪落到要夾著尾巴逃跑了？
“放屁！”一個獨眼首領猛地拍案而起，怒吼道，“巴圖，你的膽子都被南人嚇破了嗎？這裡是長生天賜予我們的牧場，是祖宗長眠之地！我們怎麼能把它讓給一群南方的豬狗！”
“可不跑，難道等死嗎！”巴圖也紅了眼，“你沒見過他們的武器嗎？那不是凡人能抵擋的力量！”
“那又如何！”獨眼首領梗著脖子，“南人離了城牆和穀倉就是廢物！他們不熟悉草原的地形，更受不了這裡的風雪！隻要把他們拖進來，用不了多久，不用我們動手，寒冷和饑餓就能把他們全部吞噬！我們可以像狼群一樣，不斷騷擾他們的補給，讓他們在絕望中凍死、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