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先這樣,你先出去。”
晚上九點,按照薑嫿平日的睡眠時間都是在九點半左右。
隻是今天薑嫿回來的比平常要晚。
徐秋蘭:“大小姐,今天影樓的人,將你跟裴姑爺拍好的婚紗照全都送來了,您看要掛在房間嗎?”
薑嫿隨手放下了手中的包包說,“不用了,找個箱子裝起來放在衣帽間吧,掛起來也是臟了我的眼睛。”說著,就踩著高跟著扶著走廊扶手,去了樓上房間。
彆墅樓下,沒有看到裴湛的車,可要是想到他一回來,就要他質問,她今天去了哪裡,要是告訴他,自己去見了季涼川以他的性子,指不定還要在她麵前發什麼瘋。
那個孩子的事情…
薑嫿心中有了猜想,大概是是裴湛的手段,以為用孩子捆綁住季涼川跟白芮,讓他們結婚,生下這個孩子,她跟季涼川永遠都不會可能。
他的手段跟爸爸都是一樣的。
這麼做,不過就是想讓她死心。
除了這些事情之外,裴湛你到底還隱瞞了我,多少傷害季涼川的事。
他是無辜的!
你憑什麼,這麼對他!
當初在國外,無論薑嫿怎麼找,都找不到他,他…也是被你藏起來了對嘛!
薑嫿坐在梳妝台前,想到季涼川身上的傷,在他身上的痛苦,在外吃了這麼多苦,全都是因為裴湛這個混蛋,季涼川才不敢回家,想到這些,薑嫿情緒一下上來,拿起了,桌上的木梳,直直砸在了化妝鏡上,木梳堅硬的鈍角,讓鏡子碎成了幾條裂縫。
放在桌上的手機,想起短信消息的震動。
鏡子裡映射出薑嫿無數張冷漠又冰冷的眼睛,好看的視線落在手邊手機,見到是裴湛發來的消息:早點休息。
薑嫿心中像似堵著一口氣,直接拿起了手機,對著這個手機號碼撥打了過去。
金沙淺灣,裴湛看著窗外的夜色,聽到電話聲音後,在十秒內放在耳邊接起了電話。
未等到男人的聲音開口,就聽到手機裡,傳來她厭惡又冰冷的聲音,“能不能彆再找人監視我?我說過,我會跟你完成婚禮,你這樣做我真的會很煩。”
“還有…彆把你那些不擇手段,落在我身邊最重要的人身上,要是他再出現任何的意外,裴湛…我一定會要你的命!”
薑嫿說完這些警告的話,電話那邊是很長時間的沉默,
手機上跳動的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去,半分鐘。
薑嫿才聽到了裴湛嗓音低沉的回應:“好。”
“今晚你彆回來了,明天後天你都彆回來了,我現在心情不好。”
裴湛:“嗯,我知道了。”
薑嫿直接掛斷了電話,又把裴湛的手機號碼,拉進了黑名單裡,做完這一切,她才起身回到浴室,淋浴的水,不冷不熱溫度剛剛好,回來前,白芮的話,還落在耳邊響起,“我跟他已經再走離婚程序了,還有半個月就能夠拿到離婚證。”
“到那時候,我希望他能夠勇敢的去追求自己所愛,跟自己心愛的人,平安幸福,白頭偕老。”
“我也更希望,他深深愛著的女孩,現在…也在深深的愛著他。”
“他們已經錯過了很多年,這一次…”
“隻求他們彆再錯過了吧。”
白芮像是什麼都知道,隻是她們各自沒有捅破窗戶紙。
薑嫿:“如果這次婚禮,我沒有邀請你來,你…還會回來嗎?”
季涼川:“會!我知道,她過得並不開心,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想賭一次,我想…跟她永遠都不分開。”
“我一直都相信,兩個相愛的人,能夠排除萬難。”
“你呢?相信嗎?”
薑嫿閉著眼睛,腦海中思緒一片混亂,兩個身影不停地在她腦海中出現。
“我信,可是愛太過虛無縹緲了不是嗎…”
薑嫿枕著枕頭,側睡著,身旁的位置空蕩蕩的,房間裡安靜的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聽不到窗外任何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薑嫿眼皮沉重的實在有些太困了,索性閉著眼睛,就睡了過去。
淩晨兩點,那道搖搖晃晃不穩的身影,從車上下來,幾分清醒,又帶著幾分醉意的上了樓,房間裡亮著燈光,裴湛停下了腳步,猶豫間最後還是按下了門把手,打開了房間門,深邃的眸光看了眼已經熟睡的人,他想上前,可是心底的自製力,讓他緊握了拳,在離開房間的前一秒…
裴湛注意到了,被隨意丟在一旁的婚紗照,玻璃邊框碎了幾道裂痕,見到掉落的梳子,裴湛走上前撿起輕輕的放在了桌上,包括那化妝鏡。
倏地,床上的人輕飄飄的喊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季涼川…”
裴湛身子一僵。
就連她的夢裡,都是她的念念不忘。
嫿嫿,你執著的,是季涼川,還是…當年在鶩川陪著你的那個人?
你我當年的相識,不過才幾個月,最終還是比不上,季涼川這麼多年與你的朝夕相處。
錯了…就錯了!
真相也許對你來說,從來都不重要。
薑嫿睡醒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聞著房間裡有股不屬於她的味道,參雜著酒精的味道,恰好,房間門被敲響。
“進來。”
徐秋蘭:“大小姐,可以下樓用午餐了。”
薑嫿靠坐在床頭,“昨天裴湛回來過?”
徐秋蘭:“這…裴姑爺嗎?我不太清楚,大小姐想知道,可以直接給裴姑爺打個電話。”
他肯定回來過來的,薑嫿掀開被子,走下了床,她的梳子昨天還在地上的,今天已經放回到了,她順手拿起的位置,見到一處空蕩的角落,她才想起什麼,“昨天我讓你們搬上樓的結婚照呢?”
徐秋蘭有些奇怪的說,“是啊。我明明記得放在這裡了,是不是裴姑爺見到婚紗照的玻璃碎了,重新拿回去換了?”
“我看要不然還是給裴姑爺,打個電話吧。”
薑嫿:“不許打!”
“有什麼好打的,既然這麼喜歡偷偷摸摸,他有本事婚禮那天也彆出現在我麵前。”
她氣的下樓,就連鞋子都沒有穿,等下樓的時候,徐秋蘭才拿了一雙拖鞋,給薑嫿穿上。
薑衛國從外回來接著電話,“…還有這回事?那你就親自去一趟,把這些年的賬全都好好查清楚。”
“去的時間長,我問問嫿嫿要不要跟你一起去。”
薑嫿聽到玄關處,爸爸跟裴湛將電話的聲音。
“嫿嫿,海市分公司那邊賬務出現了問題,裴湛要過去出差一段時間,要不要陪裴湛一起過去一趟,就當是旅旅遊,散心了。”
薑嫿垂落著眼簾,斯條慢理吃著碗裡的飯,卻不料她直接拒絕了,“沒什麼好去的。”
“這種麻煩事,他一個人去了就行,彆叫我。”
裴湛在電話那頭已經聽到了她的聲音,她不想去,卻是他的意料之中,他回來了,她又怎麼可能舍得再離開他!
薑衛國:“嫿嫿剛睡醒,心情不好。你先過去,等她心情好了,到時候說不定就自己過去了。”
電話掛斷之後,薑衛國麵色微冷的做了下,“這段時間,我聽王叔說,你去醫院的時間越來越頻繁了!”
“一去就是待一整天,要是裴湛知道,你讓他怎麼想!”
薑嫿好笑的說:“我隨他怎麼想,當初他跟宋清然在繁花似錦的時候,我也沒有見他為我想過,更何況…我跟他不過就是朋友關係,他受了傷,我陪他在醫院裡,照顧他一會怎麼了?”
“我跟他清清白白又沒有做什麼!”
“而且…爸爸,我都同意跟裴湛重新舉辦婚禮了,他還想要怎麼樣!”
“哦,對了。白芮今天還有演奏會的演出,拜托我再去醫院照顧他一段時間,大概…也就一周。”
薑衛國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而你跟裴湛也是夫妻,你這麼做,要是被彆人看見,你要爸爸對外如何解釋。”
薑嫿斂著眸沉默著:“他跟宋清然住在繁花似錦的時候,你問問裴湛,有沒有想過,他跟我結了婚!”
“爸爸…還有裴湛,派人盯著我,我跟他有沒有做什麼,你們不是都知道嗎!”
“可是裴湛跟宋清然,誰又再盯著,他們獨自相處的時候,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誰又知道!”
“他能為宋清然做的事,我為什麼又不能做?我跟聞虔,光明正大,好像也沒有見不得人吧。”
“爸爸,你為什麼!老是偏向裴湛!”
“一個個的向著他,逼走季涼川的時候,你這樣隻會讓我更討厭裴湛。”
“我不吃了!”薑嫿用力拍下了手中的筷子,上了樓。
薑衛國也是第一次跟薑嫿鬨成這般僵硬,“徐媽!今天給我看到她,不準她踏出家門一步!”
徐秋蘭:“是,先生。”
不過會,樓上就響起了薑嫿摔東西的聲音。
徐秋蘭聽到動靜趕緊上了樓。
裴湛,一定又是他跟爸爸說了什麼!
薑嫿拿起床頭櫃邊的手機,重新將裴湛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直接給他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那邊,左向楠開著車,正去機場。
裴湛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見到來電的人,接起:“怎麼了?”
聽到電話裡沉穩的聲音,薑嫿心中一陣怒火,“你還問我怎麼了?”
“你到底跟爸爸說什麼了!”
“現在我被關在了房間裡,哪裡也去不了,被禁足了,你滿意了!”
“你知道自己攔不住我,隻能利用爸爸,來達成自己的想要的。”
“這不就是你慣用的手段嗎!”
“裴湛!你這樣做!隻會讓我更加厭煩你,你讓我覺得惡心!”
“你…是不是要清楚我身邊的一切,你才會覺得滿意!”
“我是人,不是像你的宋清然一樣,用強迫的手段,就能夠成為你的私有物。你…關不住我!”
手機那邊,裴湛感覺到一陣窒息的沉悶,男人的手背緊緊攛握起,手背上的青筋暴動,他儘量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你,想讓我怎麼做。”
薑嫿怔了一下,裴湛這麼自私又小心眼,占有欲這麼強的人,他竟然有天也會考慮她!
“我要你現在立馬派車過來送我去醫院,我要照顧季涼川。”薑嫿知道這句話對裴湛說出來,是不合適的,可是…她卻沒能夠控製住自己,像是故意的一樣,把這話說給他聽。
電話那邊是久靜下去的沉默。
照顧…
薑大小姐,什麼時候學會照顧彆人?
裴湛:“好。”
“我讓向楠過去接你。”他語氣平靜,沒有任何的情緒。
薑嫿也怔了。
誰知道他又在玩什麼把戲。
可是一個小時後,左向楠真的來了。
薑嫿在樓下大廳,看著那輛熟悉的車停在了院子裡的時候。
隻有左向楠一個人,他走進玄關處,恰好薑衛國也在,他彙報著說:“裴總要我接大小姐去商場逛街散心。”
薑衛國看了薑嫿一眼,兩父女還在鬨情緒,薑嫿心虛的撇開了眼。
薑衛國同意了,“想去就去吧。”
左向楠:“大小姐,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薑嫿回到樓上,慢吞吞換了衣服化了個妝,等一個多小時後,薑嫿才從樓上下來。
“去哪?”
“大小姐,不是要去醫院?還是說,大小姐想去彆的地方?”
薑嫿:“不用了,就去醫院吧。”
“對了,裴湛這次出差大概要多久?”
左向楠一五一時的告訴薑嫿說:“昨晚總公司收到舉辦,海市幾個高層領導,貪汙受賄,中飽私囊,裴總此次去海市是去處理這件事,大概需要半個多月,也許…一個月,不太好說。”
薑嫿聽完這些話,倒也沒有說什麼。
“送完大小姐,我還要趕去機場,裴總說…大小姐想去醫院,可以找寶兒小姐掩護,有寶兒小姐在,薑董不會起疑心。”
左向楠心裡多多少少猜到一些,還是因為季涼川的事。
現在他已經精力憔悴,光是公司的事,都讓他焦頭爛額,這些事…他還是在中間當個工具人行了。
等車停在醫院門口時,薑嫿卻猶豫了。
“大小姐…”
“…”
“大小姐!”
等到第二聲,薑嫿才回過神來,“嗯?”
“已經到了。”
“嗯。”薑嫿下了車之後,腳步走的很慢,等她轉身時,身後的車已經迅速開遠。
來都來了,就去看看吧。
薑嫿坐著電梯去樓上病房,站在門口,就看見了從病床上下來,沒站穩,摔倒在地的人…
她驚慌失措,不管不顧喊出了他的名字:“季涼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