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嫿嫿,你告訴爸爸,這一切到底是不是你的真心話?如果裴湛對你造成的傷害真的無法挽回,爸爸會同意你跟裴湛離婚,做為補償爸爸也會拿出我現有所有的股份做為要求,讓他跟你安安心心的離婚。”
“裴湛這些年雖然確實幫助了薑氏集團不少,但是爸爸以為…你跟裴湛之間,僅僅是因為爸爸拆散了,裴湛跟她的未婚妻,所以才讓…他這麼恨你。”
“這些年爸爸才一直想要,讓你跟裴湛冰釋前嫌的,好好的過日子。”
“是爸爸對不起你。”
“爸爸…看見你躺在手術室的那一刻,爸爸也會難過,更害怕失去,唯一個女兒。”
“也許這麼多年,是爸爸真的錯了,不該強迫跟你裴湛在一起。”
“如果你真的下定了決定,裴湛那邊由爸爸出麵,不管是裴湛離開公司也好,隻要他跟你離婚,爸爸…會努力的勸說告訴他。”
薑衛國深知,如今的薑氏集團都是因為裴湛的緣故,才如日中天,發展迅速。
但是真的當薑嫿心臟病發作,推進手術室的時候,薑衛國的心被狠狠刺痛,就像薑嫿承受不住,失去親人一樣,薑衛國也承受不了,失去她唯一的女兒。
可現在薑衛國真的能夠感受到,強製讓她跟裴湛在一起時,在她身上看到的痛苦。
這麼多年的強求,是不是他真的錯了?
見到薑嫿片刻的沉默,薑衛國其實從心底,並不希望,他們之間分開,薑氏如今的資產,比起從前翻了幾百倍不止。
可是這些資產,在沒有裴湛的掌管之下,又能夠撐多久?
薑氏之下的所有集團企業,甚至還有隱藏在威脅之中的敵對公司,全都虎視眈眈。
即便找個職業經理人,他的能力,又能夠在薑氏撐幾年?
更彆說,季涼川…
如果他真的是可造之材,薑衛國又怎麼會當年狠下心的,讓他們二人分開。
薑氏再如何的龐大,在短短幾年之間,隻會被那些覬覦薑氏的人,全都分食乾淨。
薑氏珠寶主營的珠寶,其實對薑氏來說,並不賺錢,盈利最多的,是裴湛手中掌管的房地產,金融證券,跟其他幾大的科技公司…
包括,跟霍氏合資的幾大重要的項目工程,如果沒有這些,薑氏岌岌可危。
可是這些所有,一旦出現了窟窿,欠下債務,就算把目前薑氏搭進去的所有,都不夠填補,薑氏集團全體上下,幾十萬的員工,也都需要依靠薑氏。
可是麵對,自己唯一女兒的未來幸福,薑衛國似乎又無法,不得不去妥協,去遷就她的想法。
季涼川握住了薑嫿的手,薑嫿感覺到身側手,傳來溫暖的溫度,讓她的情緒,漸漸的平穩了下來,她看著季涼川。
“…爸爸,能不能讓我自己選擇一次?”
“我可以不要薑氏集團,把所有的一切,全都給裴湛。”
“從小到大,我都是聽您的話。”
“這一次,可不可以…”
“讓我為自己活一次?”
“我可以…不要好看的包包,不要首飾,不要好的物質條件。”
“我隻想要安安穩穩的活下去…”
“即便,我…活不了多久。”
本來薑嫿根本不想對爸爸說這些話,因為她怕爸爸生氣,情緒激動。
從醫院回來之後,薑嫿想要賭一次,賭自己在爸爸心裡,可以比公司重要。
薑衛國從未想到過,能從薑嫿口中,聽到這些話,從小到大,當年薑氏集團再怎麼被汪家打壓,薑衛國都努力給她最好的生活,給她找最好的老師,最好的一切生活條件。
可是親耳聽見,她說這些話來時,薑衛國心中有了心軟的鬆動。
他也更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讓他說出這些話。
也許,是裴湛真的把她傷的太深了。
“你能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薑嫿:“是。”
薑衛國:“不管以後發生什麼,都不會後悔?”
“不會!”薑嫿對著爸爸,語氣無比平靜的開口:“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有堅定自己的選擇,嫁給裴湛!”
“你呢?你可願為了嫿嫿放棄一切?”薑衛國看著季涼川問。
季涼川緊緊握著她的手,不放,像是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是,為了她,我可以放棄一切。”
薑衛國:“即便我要你,將薑氏股份全都還回來?”
季涼川用力點頭:“這些本就不屬於我。”
兩人靜靜地等著薑衛國的答案,空氣凝固,沉默了許久。
最後發出一陣輕微的歎息,“王啟,去擬定一份離婚協議書,我會親自交給裴湛,讓他簽字。”
王啟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是。”
等幾分鐘後,王啟從樓上拿了那份離婚協議書,薑嫿毫不猶豫的,最後一頁簽了字,裴湛身無分文,所以薑嫿不會要他一份的財產,但是裴湛能夠得到薑氏百分之五十六的股份。
隻要他簽字,往後的薑氏集團就都是他的了。
裴湛…你心心念念的薑氏,終於如願以償了。
不必再陪我演戲。
薑嫿做下的選擇,從來都不會後悔…
這也是薑家給他最大的誠意。
薑衛國到底還是妥協了,“裴湛一旦鬆口,跟你離婚。”
“季涼川身上最後的股份,還能夠做為你跟他今後的保障,讓你衣食無憂。”
薑嫿的心臟麻木,但是隨之一會,便是密密麻麻的疼痛,從她胸口傳來…
“行了,時間不早了,你也剛從醫院回來,早點回房休息。”
“謝謝爸爸。”
明明一切都隨自己所希望那樣,可是為什麼,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季涼川牽著她的手,回到房間。
薑嫿上了床之後,季涼川將睡前要服用的藥,準備好喂到了她的嘴邊,薑嫿微微張口,將藥片吞下,藥片的苦味在喉嚨裡,蔓延開口中都是這股讓人苦澀的味道。
“喝水。”
薑嫿仿佛就該像是溫室裡好好被保護的花一樣,需要有人的嗬護照料,像是一隻絕美漂亮的玩偶布娃娃,受不得半點人間煙火的疾苦。
季涼川坐在床頭邊,伸手撫著她耳邊垂落的發絲,看著他這些年朝思暮想的人,心中一股甜蜜,肆意的蔓延,“我…能不能吻你?”他小心翼翼試探的詢問。
她真的很美。
薑嫿猶豫了片刻,過了今晚之後,她跟裴湛之間,就再無瓜葛。
她神情麻木的點了點頭。
季涼川勾唇,眼神如春風般和煦,他傾身上前,兩人四目相對,與彼此的距離,也僅僅隻有兩厘米,感受著彼此的熾熱呼吸頻率,讓人心中一癢。
他微微的側頭,慢慢的上前,薑嫿也沒有閃避,任由他的吻襲來。
可是最後,薑嫿並沒有等到他的吻落在她柔軟的唇上,而是落在了她的嘴角處,“我知道,你跟裴湛的關係,暫時還沒有結束。”
“不過沒有關係,這八年我都煎熬的過來了,在等等…也沒有關係。”
“等你跟他離婚,我就娶你。”
季涼川看著薑嫿無名指上,戴著的那枚鑽石戒指,“我幫你把他,摘下來?”
薑嫿看著那枚戒指愣愣出神…
這枚鑽石戒指,本來是想要在婚禮上,做為婚戒暫時給她戴上的,也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去挑選戒指。
這鑽石戒指,比起薑嫿所有的首飾裡其實並不貴,也隻需要一百八十多萬,這枚鑽石的原料是裴湛親自挑選,最後也是他親自切割,雕刻出來的成品。
好像…他送給她的東西,從來都是最好的,薑嫿用的也都是最好的,幾十萬一瓶的護膚品,價值上千萬的千華世紀的包包,三百多萬的鑲嵌鑽石的高跟鞋。
包括那枚複古的寶石戒指,價值連城…
已經戴習慣的鑽石戒指,從她無名指上慢慢退下。
季涼川離開時,薑嫿緩神過來,那枚戒指也一並被他帶走了。
房間裡陷入針落可聞的安靜,這一刻,薑嫿才真切的感覺到了,那股強烈的心臟疼痛傳來,密密麻麻的傳遍身體每一個角落,就像是用了毒,讓她無一處,都不在痛著的。
這一夜,薑嫿睡得渾渾噩噩…
第二天,中午十二點薑嫿才醒來,徐秋蘭敲響了房間的門,“大小姐,您醒了嗎?”
薑嫿坐在床頭邊,長發披散著散亂,麵色有些蒼白暗淡,大概是沒有睡好的緣故,“今天涼川少爺親自下廚做的午餐,您要不要下樓用餐。”
“嗯,我一會就下去。”
薑嫿是徐秋蘭從小看著長大的,一舉一動,一個細微的神情、動作,她都了解,明明大小姐想要跟裴姑爺離婚的話,都是不由心,為什麼還是要說出這些,讓兩人都受傷的話!
涼川少爺回來了,大小姐本該開心。
可是…這段時間來,大小姐笑的次數,還不如在裴姑爺麵前笑的次數多。
徐秋蘭到底還是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幫薑嫿找好了,今天要穿的衣物,放在床頭邊就下了樓。
薑嫿穿了一件森係淺綠花色的長裙,腰間做了收腰的設計,襯得腰間更加的纖細,也更顯肌膚的白皙,見到從樓上下來的人,季涼川手中端著做好的菜,放在了餐桌上。
“醒了?快過來嘗嘗,爸,去了公司,很快就回來。”
去公司,找裴湛是去提離婚的事情了嗎?
然而就在這時,沙發前茶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徐秋蘭上前接起電話,“裴…裴姑爺?”
“大小姐?大小姐在的。”徐秋蘭看了眼,站在樓梯台階上的人,眼神擔憂。
“是,我這就讓大小姐接電話。”
徐秋蘭將電話交到薑嫿麵前時,薑嫿卻遲遲沒有伸手…
然而薑氏集團,總裁辦的落地窗前,裴湛手中拿著一枚女士款的鑽石婚戒,眸光晦暗難辨,另手的手機放在耳邊,保持著等她接聽電話的姿勢,金色的光束照射在男人偉岸寬厚的肩膀一側,今日的帝都外麵晴空萬裡,然而男人渾身的氣息卻如烏雲密布般,散發著寒澈的冷意。
這枚戒指,是今日前台收到,通過秘書辦的人,送到他手裡。
莫約大概過了半分鐘,那邊的聲音,才緩緩響起:“有事?”
“想要提離婚,就親自來薑氏跟我談。”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好說?那晚你不都已經聽見了嗎?是我說的還不夠明白?”
裴湛:“嫿嫿,你知道的,我不會跟你離婚。”
薑嫿笑了,“能不能彆這麼賤,我都跟季涼川上過床了,你就這麼喜歡給自己戴綠帽子?”
裴湛:“你就這麼愛他?”
對話那邊,她的回答,幾乎沒有一絲的猶豫:“是!”
裴湛的電話被掛斷了。
左向楠:“裴總,機票已經定好了,您…現在可以出發了。”
薑衛國從薑氏回到禦龍灣時,無功而返,裴湛沒有簽字,他也並沒有要,薑衛國提出給他的股份。
反而,薑衛國從裴湛手中帶回了一些東西,是裴湛在法國尼斯買下的一座島嶼的產權證明,上麵的所屬權是薑嫿的名字。
看到這些,薑嫿想起裴湛提起過,想要帶她去國外留學,可是並不知道,裴湛到底哪來的這麼多錢,資格…能在尼斯買下一座島嶼。
尼斯的那個小鎮,是爸爸媽媽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當時的薑嫿也隻是提過這麼一句,有想過在那裡定居養老的想法。
看著時間,恰好在去年,他們離開法國不到一個月辦下的產權證明,現今卻寫著,她的名字。
薑嫿並沒有收下,而是讓人送去還給他,有些事情,不是一成不變的,當時她以為,季涼川不會再回來,所以她才想過將錯就錯下去。
現在,他回來了…
有些東西,她不需要了。
上麵,他應該寫宋清然的名字。
用完餐,薑嫿跟著季涼川去醫院做了複查。
醫生,“薑小姐,您現在的身體,比起以前糟糕的情況,已經很好了不少。昨晚發生的情況特殊,您除了心臟病原因,其實最大的情況是因為您低血糖,身體虛弱,沒有好好休息,才會突發的昏迷。”
薑嫿:“那我…現在可以懷孕嗎?”
醫生:“當然可以,關於這件事我們已經跟布萊恩主治醫生探討過您的病情,現在您隻需要靜養一年左右,要是一年內,沒有在突發心臟病的情況,再配合治療心臟病的特效藥。但是還是有百分之三十分險的機會,能夠順利的生下孩子。”
“隻是不知道,您與您身旁的這位丈夫,願不願意承擔這樣的風險。”
薑嫿也並沒有否認這段關係。
她垂著眼眸,手中捏著那張體檢單,平靜的開了口:“季涼川,我們…生一個孩子吧。”